周向晚溜完哈哈回来, 钱盟刚起床, 一脸胡子拉碴,葛优似的瘫在沙发上玩手机, 他定睛一看,大吼一声:“钱盟!”
钱盟吓了一跳, 手机都抖掉, 吼道:“怎么了!”
周向晚挑起钱盟下巴,左端详右细看,道:“你是去整容了吗?”
“放屁!”钱盟拍开周向晚的手,得意道:“我瘦了, 我现在只有一个下巴。”钱盟摸了摸下巴,自我欣赏道:“这小伙子真俊呀!”
周向晚面上笑了笑,心却忽的一沉。前世这个时候, 他和钱盟决裂,他在南非,钱盟去打mma, 比赛出了意外,他接到消息的时候, 钱盟的左眼已经没有治疗余地了,他那么年轻,左眼却彻底瞎了。但是钱盟说和他绝交就绝交, 连钱都没要,还打电话过来骂了他一顿,那通电话也是周向晚那一世最后一次听见钱盟的声音。
周向晚道:“你要去干嘛?”
钱盟跃跃欲试:“去你老家打个拳!香香说我要是赢了, 她就嫁我,嘿嘿!”
果然。周向晚心念百转,想:“要是不让钱盟去打,我又说不出理由,说不定还要和他大吵一架。不如跟着他去,先把他对手埋坑里。”这么一想,周向晚又放松下来,和钱盟交流起打拳心得。
于是,吴凉一大早起来,就看见钱盟和周向晚难舍难分地黏在沙发上腻腻歪歪,你捏我小腿,我摸你腹肌,还一起发出虐狗的欢声笑语。
吴凉:心塞x1。
吴凉忍着心塞,仔细一看,突然发现钱盟变帅了,肌肉紧绷,整张脸有棱有角,和周向晚坐在一起,很有夫夫相。吴凉心想钱盟和周向晚差不多高,亲他额头的时候不用踩洗脚盆,能让周向晚穿渔网袜,他还把周向晚给睡了!
吴凉:心塞x2。
周向晚见吴凉进了厨房,也跟着他进去了,道:“我们今天去健身房跑步吧!和钱盟一起。”
吴凉想起了自己一个月要长十斤肌肉的梦想,委婉道:“我插在你们之间,有点不合适。”
周向晚一把捞过吴凉肩膀,严格道:“你少找借口,你就算拒绝,我也会把你绑去!”
于是,吴凉拥有了两名教练——一个三分钟端了恐怖分子的周向晚,一个mma搏击冠军钱盟。早上和一起周向晚锻炼,下午和钱盟学搏斗。
吴凉:心塞的平方——心塞塞。
就这样三个人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五天,吴凉每天看着钱盟和周向晚在他眼前腻歪,几乎要从心塞进化成心梗。下午的训练,吴凉基本在给钱盟当沙包,吴凉要做事,就必须做到最好,他在钱盟手下毫无还手之力,但最终还是会站起来,然后撑不过两招,又被打倒,如此循环往复下来,钱盟不由动容,道:“吴总,您差不多得了,周少回去了,他又不监督你。我要去吃饭了。”
吴凉满脸都是汗,浑身的肌肉像被醋泡过一样,又酸又疼,喘息道:“你什么时候把周向晚带走?”
钱盟道:“他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反正,他在哪,我在哪。”
吴凉无奈道:“那我的房子给你们住吧。你别让周向晚把房子炸了就行。”
钱盟心道不好,毕竟周向晚这粘人精肯定是要黏着吴凉的,吴凉一走,谁知道周向晚要作出什么幺蛾子,而且不管是什么幺蛾子,每次中枪的都是他钱盟,说不定他下次就要拿一个人妖剧本了,当下用托孤的语气肃然道:“我要去比赛了。周少托您照顾几天。”
吴凉:“……”
这句话让吴凉莫名想起了一个案例,哥哥出门打工,托弟弟照顾嫂子,回来发现,老婆怀了弟弟的孩子,一怒之下把老婆和弟弟都砍死了。他心里有了妄念,对不起钱盟这份信任,而且为了不让自己越陷越深,他必须远离周向晚,这么想着,吴凉眼神古怪道:“周向晚又不是狗,你可以带他一起去比赛。”
钱盟:“……对哦。”
吴凉:“你把周向晚接走吧。”
钱盟转移话题道:“那什么……我先去吃个晚饭,这事儿下次再说。”
吴凉:“……”
这厢周向晚提了一袋狗粮,回家喂狗,一打开门就受到了哈哈热情的欢迎,然后,他闻到了一股糟糕的狗屎味。
周向晚:卧槽卧槽卧槽!!!!!
只见二楼洁白如雪的大理石地板上,纵横交错着一行行屎黄色的痕迹,横的,竖的,同心圆的,交叠着梅花狗爪印,一路蜿蜒至卧室,周向晚捡到了一个均匀糊着狗屎的扫地机器人。
破案了。周向晚几乎可以想象到当时是个怎么情况:扫地机器人在扫地,哈哈踩在扫地机上玩,拉了一坨狗屎,扫地机把哈哈的狗屎卷了进去,糊了满轮子的屎,兢兢业业地把狗屎涂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包括吴凉心中的圣地——卧室。哈哈的屎涂了满地,感觉全世界都是自己的地盘,瞪着水蓝的眼睛,歪着头无辜又天真地看着周向晚,并自豪地嗷了一声。
周向晚:当场去世。
周向晚一看时间,离吴凉回来还有一个多小时,吴凉的别墅有点偏,现在叫家政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吴凉非常讨厌别人进他家,他好不容易住进来,可不想因为哈哈的狗屎功亏一篑!
周向晚被熏得脸都皱了,平生第一次干起了家务,他拿着抹布趴在地上擦屎,感觉自己就和灰姑娘一样凄惨。
时间有限,周向晚擦出一身热汗,满脑子都是吴凉发现后他被扫地出门的悲惨情景。有的屎干掉之后,非常难擦,周向晚找不到水壶,就噔噔噔跑到房间拆了一盒安全套,往套里装热水,戳了几个孔,边洒水边擦屎,感觉自己简直是个机灵鬼。
周向晚是真正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他的手沾过血,但万万没沾过狗屎,最巅峰时期,家里有五百多个佣人,这也导致了他的家务水准是灾难级别的,他越擦越生气,被臭得想把哈哈揍一顿,擦完地板,马上把废物扫地机扔进垃圾桶,准备喷香水。
这时,钱盟开门进来,他完全没发现异状,表扬道:“哟,小公主,打扫卫生啊!真棒,来,您的晚饭!您最爱的土豆泥!”
周向晚一看见土豆泥就想到了狗屎,一阵反胃,道:“滚。”
钱盟也不在意,把土豆泥往桌子上一放,哼着歌洗澡去了。
周向晚喷完香水,没过几分钟,吴凉便进来了。吴凉的洞察力很明显高于钱盟,道:“你喷香水做什么?”
周向晚紧张道:“净化空气。”
吴凉:“钱盟回来了吗?”
周向晚:“洗澡去了。”
吴凉见地板有些湿润,道:“你拖地了。”
周向晚点了点头。
吴凉感觉到了不对劲,周向晚的脑子里只有拆家,哪里会想到拖地这种高级词汇。
周向晚殷勤道:“累不累,你来沙发上我给你按按吧?”
吴凉摇头拒绝,他被满客厅的香水味熏得头晕,先去了卧室,发现床单上有几道褶子,他记得之前没有的,抬手抚平,转头去了厕所洗脸,低头看了垃圾桶一眼,目光忽的一凝——里面扔了安全套,有三只。
谁用的?周向晚和钱盟吗?
水珠顺着吴凉的下颌蜿蜒,吴凉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出了门,看见周向晚站在桌子前,衣衫不整,抬手捶了捶腰,低声对哈哈道:“累死我了。他妈的,跪地上跪了半天,怎么都弄不完……”
那一瞬间,嫉妒像火一样烧透了吴凉的脑子,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情景,钱盟从健身房回来,欲/火焚身,先在客厅和周向晚来了一次,然后是卧室,最后是厕所,周向晚那么娇气的人,竟然是跪在地上给钱盟弄的。吴凉一脑补就停不下来,甚至连两人的姿势都脑补好了,这种想象,让他难受得要命。
吴凉红着眼睛:“周向晚,你明天就从我家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