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七剑聚拢在一起,冥狐恨恨地道:“这小子的宝贝果然是番天印,七剑绝杀阵也禁不得它一击,我们怎么办?这次行事受挫,宗主必定大加责罚,咱们在昆仑宗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火凤切齿道:“实在不行咱们就动用那秘器,来个不死不休!”
飞龙摇头:“不行,此物至阴至邪,难以控制,不可轻动。”
幻虎嚷道:“老大!宗主让咱们来云梦宗一行可是下了死令,难不成就此回去?那还不如拼死算了!”
麒麟和神鹰等也主张动用秘器,一齐催促飞龙。
飞龙无可奈何,只得咬牙道:“也罢,今日这一战本是你死我亡,免不得听天由命了,只是事后须速速收回,不可失落人间伤生害命。”
众人点头,然后各自从怀中取出一个乌幽幽的小盒子,上面有朱红玉印弥封。
玲珑见他们凑在一起私语,又亮出七只小盒子,奇怪道:“这些家伙打败了还不滚又搞什么名堂?”
这时七只盒子一齐打开,七枚鸽卵大小的猩红色珠子呼啸着腾在空中。
严童颜、花弄影等人都识不得此物,花弄影诧异道:“这是什么东西?”
玄婴和玲珑却曾经见识过,相顾失色,玄婴惊呼道:“大家退后!是血菩提!”
“血菩提?”
“血菩提!”
“血菩提!!”
数月前元龙元雷五人因血菩提而杀身殉道的事严童颜等人已有风闻,据说那粒血菩提已被元龙施用五鬼御神术带回了龙虎山,怎会在这里又同时出现了七枚?而且是收藏在昆仑七剑的囊中。
不容他们多想,七枚血菩提闪耀着妖异的红芒已闪电般倏忽而至,众人急忙各施法器去迎。
鸿鸣道人用一只碧玉环去套一枚迎面飞来的血菩提,那血菩提穿过玉环,登时红芒大盛,碧玉环砰然碎成齑粉。鸿鸣大骇,提剑去斩,他的剑虽也不是凡品,却哪及得元龙道长的定天剑,立时宝剑碎裂。
鸿鸣叫声不好,向旁闪避,哪知血菩提快如急电,一下钻入他张开的口中,瞬间自泥丸宫穿出。鸿鸣道人泥丸宫元婴被毁,翻身栽倒,命绝顷刻。
严童颜一见大惊,降魔鬼爪飞起,一把抓住一枚近身的血菩提,用力一握,“噗!”几股红雾自指缝溢出。
看到血菩提在自己的鬼爪如此不堪一击,严童颜心中一宽,正要催动鬼爪去破另外几枚,不料,那几股红雾倏然一缩,又凝聚成一枚圆圆的珠子。
“岂有此理!”
严童颜恼羞成怒,自己生平仗以成名的金刚不坏降魔鬼爪居然对付不了一枚小小的血菩提?于是口一张,吐出黑丸,黑丸化为天禄神兽。
天禄仰天雷鸣,张口将那枚刚刚聚合在一起的血菩提吞入腹内,接着左突右窜、咆哮穿插,又将其余几枚也吞了下去。
这一幕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令人闻风丧胆的血菩提竟然都被天禄神兽吃掉了。
昆仑七剑俱都目瞪口呆,火凤跌足道:“宗主说它如何可怖,怎么这样就完了?”
冥狐心生退意,对飞龙道:“老大,走吧!看来天不灭云梦宗,咱们也无可奈何。”
飞龙叹了口气,正要挥手借机遁走,却见那天禄神兽仰天一声怒吼,全身泛起耀目的红芒。
在天禄胸背腹肋处闪烁起数道红芒,紧接着红芒破体而出,七枚血菩提又飞旋在空中,而天禄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厉吼,缩成一粒黑丸砰地爆裂,归于无形。
七剑一见转惊为喜,方知血菩提果然非同凡响。
那天禄本是严童颜毕生修习所成,气机相连,息息相关,严童颜大叫一声口吐鲜血,摇摇欲倒。
花弄影赶忙将他扶住,含泪叫道:“爷爷!你怎么样?”
严童颜切齿道:“看来我小看了这些血菩提了,毁了我的灵宝,损了我的道行。”
鸿尘诸人闻言面如死灰,心道:此番云梦宗休矣,严长老尚且如此,其他人更无力回天了。
血菩提毁杀了天禄神兽后并不耽搁,盘旋了一遭又闪电般射来。
玄婴急忙再次运造化金经,这次居然又有感应,番天印祭起在空,砸向七枚血菩提。
番天印巨影如山,怎奈血菩提倏忽来去,犹如以拳击蚁,徒劳无功。
眼见众人都要死在血菩提之下,玲珑情急之下忽然想起一事,遂喝了声“晶塔!”在她眉间一座玲珑晶塔旋转现形。玲珑催动晶塔一扫,将血菩提尽收其内。
玄婴则扬声大喝,番天印打向飞龙等人。
飞龙早已见识了番天印的利害,忙布七剑绝杀阵抵挡,可惜根本禁不得番天印一击,霎时飞沙走石,风雷大作,绝杀阵四分五裂,飞龙等人受伤不轻,不敢停留,纷纷借土遁逃生去了。
严童颜见番天印和晶塔如此威力强大,自语道:“好!果然英雄出自少年!”
玄婴收回番天印,见玲珑也要收回晶塔,连忙道:“等一等!不要着急,且看看再说。”
严童颜有天禄被毁的前鉴,也道:“此话有理,这血菩提妖异非常,不可贸然将它们收入体内。”
玲珑被唬住了,转着眼睛道:“不要吓唬我啊!不收回来总不能就让它这么飘着吧?”
玄婴望向严童颜。
严童颜嘿嘿一笑:“不用看我,我也没办法,你们还是速速去找九劫真人,或可能够解决。”
玄婴看着晶塔里隐约可见的几个小小黑点儿上下左右跳掷起伏,叹道:“咱们若是有元龙道长的乾坤袋就好了。”
严童颜道:“废话!乾坤袋乃是龙虎山祖师流传下来的,还用你说?不过这丫头的晶塔似乎比乾坤袋有过之而无不及,血菩提应该一时难以突破,你们去找九劫吧。”
玄婴道:“也好,那这里······”
严童颜道:“云梦宗遭逢劫难,鸿鸣死了,鸿羽······”他扭头看去时,发现鸿羽已经不见了,想是趁乱逃了,便闷哼一声,又道:“鸿尘也受伤不轻,这里有老夫坐镇就可以了,昆仑宗一时不会再有人来。”
花弄影也道:“玄婴哥哥,玲珑妹妹,现在爷爷也有伤在身,需要照顾,我就不随你们同往了,你们一路多加小心。”
二人点头,急匆匆下了云梦山赶奔终南宗寻九劫真人。
日夜不停地一路疾行,翌日午时已距终南山不足百里,玲珑手托晶塔,边行边对玄婴道:“唉!我想起一件事忘了问了。”
玄婴问道:“什么事?”
玲珑道:“应该问问严童颜长老,影儿给咱们的这块石头到底是不是鹿符。”
玄婴笑道:“你现在才想起来不觉得晚了些吗?反正就要见到九劫真人了,到时自然知晓······”
没等他说完,玲珑忽地停住脚步,向右前方一指,惊讶地道:“玄婴哥哥你看!那里怎么一片红彤彤的?”
玄婴注目一看,就见三里之遥的山脚下隐约有一村落,稀稀疏疏有数十户人家的样子,奇怪的是,村居上方笼罩着一重好似雾气一般的东西,呈血红色,此时天色阴沉灰暗,更加显得妖异之极。
玲珑又道:“会不会是有什么妖魔邪祟在作怪?”
玄婴道:“有可能吧,正常情况下一个村庄怎会有红雾出现?”
“去看看!”玲珑举步便走。
此时距离终南山已经很近,玄婴见九劫真人心切,本不欲节外生枝,但是玲珑的脾气又是九牛拉不回的,有了新鲜事她不去看看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于是只得跟在后面保护。
三里路程眨眼间就到了,只见二三十间茅屋稀稀拉拉座落在一面朝阳的缓坡上,那红艳艳的雾气好似一个盖子罩在上面,不流不动犹如凝固了一般。
“难道是妖人王的手下在此作祟?”
玲珑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一座茅屋前,透过稀疏的篱笆就见半开的柴扉后扑卧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她闪身进去对着那人叫道:“喂!喂!你这人怎么趴在地上?”
那人一动不动不做声。
玲珑看了一眼玄婴,玄婴便走过去伸手撩开那人的斗笠。
斗笠一拿开,二人不禁“啊”了一声,原来是一具白骨包裹在衣衫里。
玲珑张大嘴巴:“怎么会这样?”
玄婴蹲下细看了看道:“骨骼还很新鲜,好像是皮肉五脏和脑髓被什么东西啃食得干干净净。”
玲珑仰头看向红雾:“是这雾气做的怪?要是雾气可以杀人,又怎会吸食人的血肉?”
二人退出来走到另一座茅屋前,发现这家的庭院中倒毙了两个人,由于没戴斗笠,一眼便看见了白森森的骷髅头骨,同样是血肉被啃食干净。
玄婴眉头紧皱:“什么东西这样凶残?看样子这个村庄里的人都被它吃掉了。”
玲珑道:“那这红雾是怎么回事?”
玄婴摇头:“我怎么知道?”
玲珑指着前方不远处又道:“那个又是什么东西?”
玄婴顺她手指望去,发现七八丈之外的一处陡峭石壁下的阴影里横生着一株巨树,足有二人合抱粗细,枝桠上没有树叶,密密麻麻挂满了拳头大小的圆球,数以万计之多,像足了一枚枚熟透的果子,红彤彤的煞是怪异。
玲珑好奇地道:“这树结了这么多果子,不知道可不可以吃。”
玄婴忙道:“恐怕不能吃,你没见它们在动吗?”
“是吗?”玲珑想要走上前去看,被玄婴拉住。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一所茅屋后忽然闪出一人向他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