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禅受伤遁走。
放鹤真人灰飞烟灭,一代道家宗师除魔卫道,以身相殉。
红莲与明崇岩伤悼不已,明崇岩跪在尘埃,望空哭拜。
飞鹤道人惊魂乍定之余,对一直躲在众人身后的一个蒙着脸面的人道:“道兄,现在怎么办?大师受伤走了,我师兄也死了,鹤符只怕再无着落了。”
蒙面人轻声道:“放鹤死了,鹤符就得着落在明崇岩的身上了,抓住他自有道理。”
飞鹤点头,对手下弟子道:“抓住明崇岩!休要让他逃了。”
十数个终南宗弟子过来将红莲和明崇岩团团围住。
明崇岩站起身来,扪去泪水,对众人道:“大家份属同门,你们真的要反目相见?”
那些弟子相互望了望,一声间无言以对,毕竟明崇岩一个月前还是终南宗的掌宗大师兄,平日里对他们也不薄,所以他们还是比较尊重他的。
飞鹤道人见众弟子踌躇不前,不由恼怒起来,将方才在血禅面前遭受的邪火窝囊气发泄在了门徒身上,手一扬隔空抓起两名弟子惯出老远,摔了个半死,然后倏然欺近,一爪抓向明崇岩头颈。
明崇岩深知这个师叔的道行不在师父放鹤真人之下,自己非其对手,于是赶忙身形弹起后退,同时摸出三枚小小的金剑发在空中。
金剑分上中下三路袭向飞鹤,师父都已经死了,明崇岩已没有了顾忌,出手再也不留情面。
飞鹤哪里将他放在眼里,手中拂尘连挥,三枚金剑登时无影无踪。
红莲恐明崇岩吃亏,默运七宝莲诀,立时周身七十二朵金莲护体,身形飘起拦在飞鹤面前。
飞鹤冷笑道:“崂山宗叛逆也来贫道这里逞能,出尘子无能清理门户,就让贫道代劳吧。”
说罢,摸出一尊小小的泥塑,泥塑金甲绿袍,手执青龙偃月刀,乃是伏魔大帝的样貌。
泥塑被祭在空中,袍带舒展飘扬,伏魔大帝现出法身,与真人一般大小,青龙刀举起,兜头剁向红莲。
红莲暗自心惊,连忙低叱一声,分出三十六多金莲,聚成一座莲台,赤足踏于莲台上,手挥目送,其余三十六朵金莲正反十八朵裹体运行,遮拦得风雨难进。
伏魔大帝的幻象眼中所见金光耀目,全是滴溜溜旋转的莲花,不敢下手,青龙刀一收,躬身一缩,还原回泥塑,落回飞鹤掌中。
飞鹤大为惊诧,自己的法宝百试百应,今日却为何无功而返?
殊不知,伏魔大帝专诛天下妖邪,莲花乃是圣洁之物,功果犹在伏魔大帝之上,因此他不敢与之抗衡。
那蒙面人哼了一声,身体一转,化作一团青气,风一般而至,将红莲与明崇岩罩在其中。
青气内迷雾茫茫,一缕缕惨绿色的灵物蛇一般蜿蜒流动。
明崇岩目力不能及远,唤道:“长老!你在哪里?”
红莲就在他身旁,低声道:“别叫!不要将那些绿色的东西吸进去。”
“那是什么?”明崇岩忍不住问道。
红莲略显紧张,一字一字道:“怨念法王!”
明崇岩惊道:“魔道六王?”
红莲轻喝道:“闭气!随我来!”她一手拉住明崇岩的衣袖,一手打开一物。
那物是一卷画轴,画轴展开,霎时白光透过青气直冲天际,刹那后,白光隐没,红莲和明崇岩已失去了踪迹。
青气消失,蒙面人现出身形。
飞鹤四下张望,问道:“人呢?”
蒙面人恨声道:“没想到魔帝的女人修成了如此高深的道法,在我的无限怨念之下居然可以逃走,还被她识破了身份。”
飞鹤道:“就这样让他们逃了不成?”
蒙面人道:“不然,他们并没有走远,还在附近,只是借助异宝隐住了身形而已,我们就守候在这里,看他们能耗多久。”
景象在不断变幻,一会儿是山川河流,巍峨浩荡,一会儿又是锦树繁花,浩如星海,继而又变成空明世界,虚无飘渺。
明崇岩看得眼花缭乱,问道:“长老,这是什么对方?”
红莲微笑:“我们在锦绣乾坤图里,这里千变万化,无穷无尽,谅飞鹤与怨念法王也找不到这里。”
明崇岩喜道:“长老几时有的如此玄妙的宝物?”
红莲道:“这个我可不敢掠美,乃是九劫真人借与我的,他曾言说我此行有难,携之以备不时之需,其实以飞鹤和怨念法王之能,想阻止我全身而退倒也力有未逮。”
明崇岩脸色泛红,嗫嚅道:“是弟子累及长老了。”
红莲见他多心,忙道:“我并没有怨及你的意思,实是我根本就不能就此离去,麒麟符没有着落,我此行还有什么意义?我与你师父说的话你也听到了,麒麟符关系着九大连城的秘密,如今大道祖师也在着手劫夺九枚符印,事情越来越不好办了。”
明崇岩听提及师父,不觉黯然神伤,良久才道:“长老,那怨念法王乃是魔界妖人王的手下,怎会也和大道祖师的人混到了一起?”
红莲皱眉道:“这只能说明大道祖师与妖人王已经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了,也许妖人王也被异界的无极慑服了,也未可知。”
明崇岩瞠目结舌:“昆仑宗,终南宗,再加上魔界,这样的实力简直太可怕了。”
红莲叹道:“面前我们知道的有这些,其他几宗有哪些人依附了他们还是未知,一切都得小心提防。”
明崇岩望着红莲的脸,忽然惊呆了,张口结舌地道:“长······长老,你的脸色······”
红莲一怔,道:“有什么不妥吗?”
明崇岩犹疑道:“方才······好像有一丝绿气一闪而过,现在又没有了。”
“绿气?”红莲也是一惊:“莫非······莫非着了他的道?”
明崇岩疑惑不解。
红莲便道:“也许方才在万殃阵内吸了一丝殃煞之气的缘故,其实怨念法王也叫殃王,平时豢养千千万万上不得天、入不得地、又因无穷怨念而郁结不散的殃煞,殃煞一出,人见人死,畜见畜亡,触及草木也要焦枯······”
明崇岩忽道:“长老!那绿气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