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合格的军人从来都是绷紧着高度的警惕神经,一个出色的猎人随时都留意着身边可能潜在的猛兽。
展现在我的面前是一双带着无助和灵动的双目,这双可爱圆眼的主人我无比的熟悉,这一刀我无法刺下去,可是同时却有一种冰冷入骨的至寒渗入了我的灵魂深处,我感觉到我一股恐惧从我的刀尖开始向我的全身弥漫而来,一点点地渗入到我的全身各处,我至惊至畏...
其实,我原本应该要高兴的,因为我面前的这个小生物我是如此的熟悉,它甚至已经成为了我的伙伴,我对它充满了好感,如果不是开始遇到的险情,我想我一定不会丢下它的,因为它竟然是开始在密林中央时不得不离开我的——小赤狐。
但现在小赤狐的情况绝不容乐观,我不知道它遭遇了什么,但它身上似乎受了一些伤,我看到它的前腿处有着不少的血迹,然后我看它一身漂亮的毛发乱糟糟的,更让人心畏的是它的眼睛,它扭着头看着我刚才一连串让人眼花的动作,圆圆的兽目内满是亮光闪烁,但那是惊恐的呼唤,那是一种被吓坏了,简直要崩溃了的表情。
当然,不能排除是我的极快速向它刺去的一刀所惊到,但我现在已经止住了杀手,我对它已经没有了威胁,可它为什么眼里还是止不住的惊吓呢?
更让人看了有些生畏的是,它一定不是自己跳进来了,因为现在它几乎是蜷伏在树干上,一身在唆唆地发抖,原本非常灵敏的它仿佛都丧失了动弹的勇气,唯有手三只未受伤的爪子死死地支住树干,不让自己掉下去。
它是被人扔过来的,而且它一定还是别人掳过来的,然后重重地砸到了我睡觉的树梢上,因为我看到它那带血受伤的腿上竟然会被人绑了一个仿佛是白色小纸条一样的东西...
这是一个陷阱?!我浑身发冷,从来没有过的危急感涌上了我的心头,我的匕首微一停顿,我立即明白了过来,然后我就又开始动了...
骤然,我发出一声闷哼,立即想也不想借着身子跃在空中还没停住,手中的匕首虽然没有再刺下去,可我的人借着势能已经又再次掉到到了树下...
电闪雷鸣之间,一种无法言状的恐惧如浪潮地向我汹涌而来,在那零点零一秒的时间里,我身体条件反射地做出了反应,我一刀刺中了树干,然后一横就挂在了树的另一面,我左手再一抓,扒住一根树干再也不敢动上分毫,我甚至在那一刻把呼吸也停止住了,我的所有知觉都疯狂地运作起来,我名希望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夜风轻轻地吹过,天空无比的暗淡,黑得连一颗星星也看不到,除了我睡卧点下面的篝火依然发出灿然焰火之外,我感觉自己突然已经被黑夜所吞噬了。
因为空气仿佛当即就凝聚了一样,我感觉到一阵冷意突然袭来,仿佛带着零下百度的低温,一点点地将整个空间凝固,而这份凝固的中心区就是我的位置。
我虽然借着左手的力量身子已经翻到了开始睡觉的树干,我的右手匕首枪狠狠地扎在树的深处,加上右手还抓着树干,仅仅靠着两只手的力量,我双臂要付出多大的力量完全可以像相,但是我去不敢动,甚至连脚也不敢伸出去顶住树干,因为我害怕...
死亡的味道...
死亡的感觉竟是如此的接近着我...
就才这短短的时间里,我的睡意全消,头上的冷汗突然一颗颗的从心里的恐怖的最深处涌了出来,我感觉一双比狼还毒,比虎还要狠,比蟒蛇还要冷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我,我身心俱寒,可能如果稍有异动,就会遭到惊天一击...
杀气,冲天的杀气,我就仿佛感觉到脑袋的后面被一支五点八毫米的狙击步枪瞄准了一般,心里惊棘地涌起阵阵冷芒,我很想跳下树,我很想让两手减轻一些负担,我甚至还想去面对敌人,与他公平一战,但我不敢,因为我担心只要我的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露出了这个树干之外,我就会被那一枪无情地击爆。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我没有看到敌人,甚至也不知道敌人身在何方,但是我就知道了危险的存在,而这种危险更似无处不在地将我紧紧地锁定,在要人命的丛林之中,在艰苦的,经历无生与死的苦训当中,我知道这种感觉来之不易,但却不可否认他的有效性,我很想知道我遇到了什么,竟然会让我的心里感觉到如此的害怕,就像死亡随时会来临一样,我的心都乱了,手可怜地颤抖着,死亡的黑暗倾刻间就向我无情地扑过来...
这是谁?他妈的,这是谁?
这个人一定在我过中心密林时就跟着我了,否则他不可能知道小赤狐,也不可能能抓住小赤狐的,在这片森林里面还有这样的敌人吗?我眼里的惊讶和恐慌愈来愈烈,我身心俱震,有一个人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我竟然一点也没发现?
三秒、五秒、十秒...足足过去了三十余秒。
我摆着个POSS站在那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僵硬的身子让我不堪重负,我想我刚才的动作也足够迅速,几乎是在一二秒的时间内做出了刺杀小赤狐的动作,然后又在电闪雷鸣之间转变了姿势躲了起来,我的动作之快,警惕性之高,也足以让潜伏的人感觉到惊讶。
所以我逃过了刚才本应受的一击,但这样的侥幸不可能同时可以让我拥有两次,我实在不敢再动,因为刚才的那下几乎是在潜伏之人扔出小赤狐时不能立即向我进攻所引起,但现在呢?我相信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安然对付我,那怕是我露出了一个鼻尖,我相信我感觉的这种杀气,也可以让他一枪把我的鼻子击爆。
我感觉到一身的发软,可是却偏偏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因为我在等一个机会,我相信在暗地里伏击我的人也不可能一直这样死盯着我,一旦他分神我就要以在第一时间躲过他的视线,然后借机潜入黑夜。
但是我不知道后面的到底是什么人,而且他竟然无声无息地一直潜在我的身边,他想干什么?杀我吗?刚才在扔小赤狐的时候为什么不动手?那时我在熟睡,他要狙击我简直易如反掌,难道他是个变态,就喜欢看着自己的猎物在他的面前颤抖而死?
虽然听不到任何声响,但偏偏似乎死神在一点点的靠近我,压力一点也没有减少,我一身都被冷汗浸透,我实在彷徨之至,双目盯着小赤狐大眼瞪小眼,我眼里发出的愈强惊畏甚至都要超过了小赤狐,双手因僵硬的使力让我痛像要断裂一般,我不知道我能支持多久,我快要崩溃了!
这是一种奇妙的对峙,一种非常微妙的平衡,而挡在我和伏击我那人之间就仅仅是那棵树,还有小赤狐,我绝对处于下风,因为我只能悲惨地躲树后,而且非常被动地挂在树上,身体根本一点晃动也不敢。
而伏击我的人也不敢分心,因为对于我们这种丛林生存拼杀的特种战士来说,嗅觉是非常灵敏的,只要他一分神,或是稍有轻动,我就能立即跳下树干,潜入森林之中,那我们之间的战斗就变得平等地,只要有这样的机会,我发誓也会让那个伏击我的人尝尝现在我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凝固的空气开始晃动起来,空间的微妙平衡被突然打破,但打破这个平衡的不是我,也不是伏击我的人。
虽然我很难受,但我是要我再支持半个小时也没问题,至于潜伏着的那个家伙就更不用说了,他没准现在正很舒服地伏在我篝火后面约十余米处无比舒服呢。
打破这微妙空间平衡的竟然是小赤狐,呆了这么久,小赤狐似乎有些恢复过来了...
惶恐地向我所在的发向发出了几声小小吱吱之声,它眼里的恐惧逐渐的变成了迷茫,作为一个动物的它不知道发出了什么,它可能知道自己刚才差点死了一遭,可也非常奇怪自己现为什么安危无恙,它开始摇头晃脑地向四处观望...
吱吱的叫声显得幽怨而充满了委屈,但是作为生物的本能,它开始尝试着站了起来,但它的一只前肢受了伤,仅靠三条脚支撑的它实在有些可怜,当它颤微微地开始站起身形,准备向前前进的时候,它发出了一声惨兮兮的呜咽,然后它的身体向前一倾,无力的一滑,它的身子立即就从树干上向下滑了下去...
奇怪,奇怪的是也就在那一会的功夫里,我感觉到紧紧围绕我的凝固气息,竟然神奇般的一松,就仿佛是在充满了密封煤气的房间突然被打开了一扇窗,那种气势的一滞,立即让我看到了一丝生机。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绝不能错过,在那千之秒的时间里,我的身体几乎是不经我大脑指挥一般立即做出了反映,我仅仅做出了两个动作,我左手像风一样的从树后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向下坠落的小赤狐,然后右手在同时将匕首拔了出来,然后我的身体就开始掉了下去!
小赤狐发出一声惊嘶,可是它已经被我抓住了,随着我的左手抓回,它已经紧紧地被我抱在了胸前,随着我的身体一起掉到了树下, 我只感觉到身体一震,我的双脚已经落到了实地,老天爷!机会终于来了!
'砰';的一声枪响在我的意料之中响起。
汹涌如大海狂波的冲天大浪似乎在我的身边全部爆发,四周压抑着空气向我的身体扑天盖地地冲击过来,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在我手伸回来的刹那间,有一股惊风在我的左手臂边上擦了过去,惊起了我一手的鸡皮疙瘩,但它却险之又险地擦身而过,他没有射中我。
可是,我没有等他再有机会向我射出第二枪,我也不会让他有机会向我射出第二枪,我一手抱着手中的小赤狐,任由它出发绝望惊恐呜咽,我双脚一个使力,就一把扑入了树后的密林之中,黑夜在瞬间就将我吞没,我融入了自然的最佳守护之内。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知道潜伏刺杀我的家伙不可能有孙悟空的火眼如电,能看清黑夜里的事物,就算他还戴着夜视仪,他也不可能能在密林中那么多的掩护中向我发动射击,何况我一入黑夜之中后,我的身体并有停息,我已经飞速地向身边闪避起来。
虽然已经逃开了敌人的伏击,但是我的形势还是非常的不利,因为这次的袭击实在来得太突然了,我也从来没有想到过在我完成任务后,还会有这样致命的危险等着我,所以我有了不应该的警惕放松,我的枪没有来得极带在身上,我所拥的武器就是我随着携带着的匕首枪。
真是个要命的现实,从刚才那一枪来看,敌人的武器绝对非常的精良,而且拥有着要人命的射击精确度,难道要我用一把匕首向他发动进攻?买糕的,这TNND的和一个赤手空拳的小孩子去对付一个拿着大刀的壮汉有什么区别么?结果一定非常的不乐观啊。
虽然已经想到了反击,可我没有第一时间地向方才狙击我方位的子弹射出点潜行过去,因为我知道一个精准的伏击手,一旦第一枪失误没有射中目标之后,他会在第一时间内离开原来的射击点,而如果我是他一定也在另一个方向向我潜伏而来。
那一种后颈如遇针芒的感觉还如影附身地骚扰着我,死亡了阴影依然跟紧着我!
妈的!这个家伙果然跟上来了,我不得不快速地在丛林里转换的方位,我狼狈地躲避着,绝对不能让他再跟上我,要不然老子这次可真要翘了!
还好,小赤狐没有没有再叫了,它似乎知道了我的忧虑,而且我还算是一个它可以信任的人,他安心地窝在我的怀里,我甚至还在不停的转换身形的时候,小心接近了我篝火的旁边,我迅速地从小赤狐的脚上解下了那张小白纸,我想到底是那个王八蛋在暗算老子,我真想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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