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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怪香

年华似瑾 落墨天涯 2607 2024-11-18 06:56

  阮瑾年坐在床上,看着站在门口俊朗挺拔的父亲,虽满脸的笑容却难掩眉宇深处的疲倦,那双黑亮的眸子蕴满了深深地思念,如同落在了母亲身上。

  母亲原本放下了心里的悲伤,这会儿看到父亲又想起之前的委屈来,别过脸带着浓浓的哭音道:“这么晚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父亲昂首阔步走到床前,深深地看着母亲,满含愧疚的道:“云娘,我又让你受委屈了。”

  母亲听到父亲这么说,之前的悲伤又被勾了出来,忍不住抽泣道:“我委不委屈你在乎吗?”

  父亲赶紧点头道:“我在乎,我当然在乎了!”

  庄嬷嬷看到父亲回来愣在了原地,画屏、青鸾已经带着丫头们出去了,温嬷嬷拉了拉庄嬷嬷示意她回避,江余氏抱着阮瑾年进了暖阁,屋子里只剩下了父亲和母亲。

  阮瑾年蹲在门边,偷偷看着母亲不信的道:“你要在乎,能回来就呆在康宁院,我病了也不回来看一眼。”

  父亲坐在床边怀着母亲,无奈的道:“那不是母亲病了吗?我在那儿侍疾。”

  提起康宁院的老太太来,谢氏压抑不住怒气推开父亲,生气的道:“你非得拿我当傻子哄?婆婆装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

  父亲也生气了,带着三分怒气道:“云娘,母亲是长辈,你怎么能这么怀疑她!”

  母亲气得胸口直跳,怒喊道:“阮安,是不是我怀疑她,你心里不知道吗!”

  父亲压低声音道:“云娘,别这么不讲理好不好?”

  母亲气得乐了,坐直身子杏眼凌厉的瞪着父亲道:“我不讲道理,你且说说我哪里不讲道理了。咱们刚成亲半年,我还怀着三个月的身孕啊,硬是从京城赶回金陵给你母亲侍疾,让百龄早产了两个月,差点就没活下来。”

  想起这些往事,母亲满脸都是泪水,拿手绢捂着脸伤伤心心的哭道:“前几年你在金陵也看到了,我不分白天黑日的给你母亲侍疾,常常是回到世安院的时候自己倒病了。这一次大嫂体谅我生百龄难产,留我在京城生孩子。可她在金陵病得要死了,非要我这儿媳妇回来,连着赶了十天的路,回来就差点流产了,好不容易保住了孩子,还得给她侍疾。这么多的日日夜夜,我就是个傻子也该看出来了,你母亲不喜欢我,想着法儿的折腾我。”

  阮安是喜欢谢氏的,想着往日的艰难,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觉得心都痛了,搂着谢氏安抚道:“云娘,别难过了,等过年了,我们一起去京城吧。”

  谢氏抹着眼泪,嘲讽的笑道:“你且看着,不等我坐完月子,她又该病了。”

  说起这个阮安沉默了。其实老太太装病他也看出来了,只是子不言母之过,她不仅生了他,还在父亲过世后,独自抚养他长大,他又怎么能不孝顺她。

  阮瑾年扒着门缝,眼神呆呆的想到,不!再过两天,她祖母再也不用生病了,因为母亲在这次生小弟弟的时候死了!一尸两命!紧接着进门的是她的亲侄女潘兰,她见得不到父亲的心,也就不再奉承自己的亲姑母,两个人开始争起三房的中馈来。

  江余氏见阮瑾年眼神怔怔的样子吓到了,赶紧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唤着百龄。

  阮瑾年回过神,没精神应付江余氏,懒懒的道:“乳娘,我困了,你把我放床上吧。”

  江余氏把阮瑾年放在床上,吩咐道:“春草端热水来给姑娘梳洗。”

  一阵人仰马翻后,屋子里又陷入了寂静。只有床尾高几上那盏八角宫灯,散发着暖暖的黄光。

  阮瑾年躺在床上,睁着眼望着鲛纱帐顶,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想着该怎样保住母亲和弟弟的性命。

  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在暖阁里飘散,阮瑾年闻到香味惊恐的坐起身来,撩开蚊帐跳下床,打着赤脚在屋子里寻着香味。

  江余氏被惊醒了,看见阮瑾年穿着单薄的衣裳打着赤脚在地上走,吓得赶紧起身把她抱到床上塞进被子里,小声地抱怨道:“小祖宗,穿这么薄就敢下床,你的身子还要不要了?”

  阮瑾年闻到那股幽香从外面的西次间传来,心里燃烧起愤怒的火焰,坐起身望着江余氏烦躁的道:“乳娘,我闻到外面传来一股子香味,很不舒服。”

  江余氏嗅了嗅,空气里都是那两截梅花的清香,闻着心旷神怡,哪里就不舒服了,她只当是姑娘不肯睡觉找借口,耐心的哄道:“姑娘,你要是睡不着,乳娘给你讲故事吧。”

  阮瑾年心里担忧着母亲会不会受到伤害,哪里有心情听她讲故事,推开她下床道:“我去外面闻闻,是什么东西香味这么怪!”

  江余氏见自家姑娘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想着外面是太太的卧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把姑娘包在厚厚的绒毯里,抱着她道:“姑娘,咱们出去仔细找找,你可别闻错了。”

  这种味道阮瑾年闻了几年,对它恨之入骨刻骨铭心,怎么会闻错?

  江余氏抱着阮瑾年推开暖阁的门,西次间没有点灯笼,屋子里一片漆黑。

  阮安被推门的声音惊醒了,压低声音喝问:“是谁?”

  江余氏被阮安冷漠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回道:“老爷,是奴婢抱着姑娘出来了。”

  阮安穿好外衣起床,借着暖阁熹微的灯光,点亮西次间的灯笼。

  阮瑾年见父亲绕过屏风朝她走来,香味也越来越浓,圆圆的黑眸蕴满了仇恨的怒火,她朝着父亲张开双手。

  阮安见女儿要自己抱,高兴的抖擞了精神从乳娘怀里接过阮瑾年,逗她道:“百龄,今天怎么要爹抱了。”

  阮安说这话是有原因的,阮瑾年生下来不久,他就去京城了,所以女儿对他很陌生,他每次忍不住抱她,她就哭个不停,把他心疼得。没想到今年回来,女儿长大了懂事了,要他抱了。

  阮瑾年趴在父亲肩上,闻着他满身的香味,心里呵呵冷笑,果然不出她所料。

  她祖母算计得很谨小慎微,把父亲留在康宁院一天,母亲会伤心一天,但同样的也会想父亲一天。

  等晚上父亲回来了,母亲肯定会生气,父亲也肯定会哄母亲,到那时候满屋子伺候的人,心思都落到父亲母亲身上了,谁还会想到这些外物。

  而且这香味和母亲常用的香极为相似,连她这个闻了几年的人,要不是她祖母心急加重了苏合香的用量,再加上夜深人静心境澄澈也都忽略了。

  更何况这香味还出现在父亲身上,谁会怀疑他不成。这手脚真是动得神不知鬼不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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