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您可算回来了,姑娘担心了你一整天!”豆蔻脆生生的声音伴随着她整个人迎了过来。
“丞相,您快去看看姑娘吧,她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胭脂满眼的担忧。
甄玉卿面上神色淡淡,将二人打量了一番,并未多有话说。
“丞相您——”屋内的虞苑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你们先退下。”甄玉卿并没有问虞苑主仆三人为何会在她屋里,见着虞苑后就让胭脂和豆蔻退下,明显是有话跟虞苑单独要说。
虞苑大概是早就料到了会是这般结局,苦笑了一瞬,让还要说什么豆蔻赶紧退下。
“是”
院内丫鬟小厮退去,甄玉卿并没有进屋的准备,站在院内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星辰,笑了笑后朝虞苑说道,“明日会是个好天气呢。”
“丞相……”
“虞苑,你我如今也算的上兄妹一场,你想要的,但凡我能给的起,定然会义不容辞给到你去,但是……”
“丞相、丞相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求你不要赶我走!”没等甄玉卿说完,虞苑从台阶上踉跄着便是扑到了甄玉卿的面前,声嘶力竭,泪水涟涟。
甄玉卿叹了口气,“前些日子给到你的人选,你从中挑一个吧。”
“丞相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不要嫁人,我不要……”
虞苑的哭诉啜泣持续了一段时间,甄玉卿就那么安静的听着看着,并非她无动于衷,只是事已至此,若是要避免昨日那番事情,也只能快刀斩乱麻了,至于胭脂和豆蔻二人,这事情待她查了清楚,自然也是不会轻饶。
竟是唆使主子做出这等事情,这样的仆从,留着日后也只能是祸患,还不如早早遣散,得个清静。
在将虞苑送回汀兰轩,甄玉卿就叫人将豆蔻和胭脂二人关了起来,之后很快查出昨日之事,从头到尾只豆蔻和虞苑二人知晓,胭脂也是直到此时事发,才知道为何昨日虞苑会大半夜去到甄玉卿的院子,又为何在发现甄玉卿没在之后就失了魂一般在屋子里等了他一天一夜,原来原来……
之后虞苑被拘在院子里,豆蔻被汤管家找人卖了出去,胭脂则是拨管到了田庄,这事甄玉卿压着,只除了汤管家知晓其中缘由外,其余人一概不知,只道虞苑与甄玉卿发生了一些冲突,而她的两个丫头也太不知礼数,所以纷纷落得这样的下场。
……
是夜,屋外偶尔传进几声虫鸣,闭目养神的甄玉卿,晃晃悠悠躺在摇椅上纳凉。
沈佑宁悄无声息进了屋子,还未靠近甄玉卿,迎面便是袭来一个带着力道的物件,他伸手接过,屡屡药香顿时传入口鼻。
“吃了”甄玉卿懒懒道。
沈佑宁也不问,放嘴里就往下吞。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药?”甄玉卿见他如此,有些无语。
“有点苦。”
“明明很苦好不好!”若春的药,除了毒药无色无味偶尔又香又甜外,解药一般都很苦,她拿着那药丸,光闻着味儿就知道了。
“还好”沈佑宁看着甄玉卿,缓缓走了过去。
才一日的功夫,怎的像是多日未见那般?
“给你吃的毒药。”甄玉卿莫名想逗他一逗。
“嗯”走到甄玉卿跟前,沈佑宁也不客气坐到了一旁的布墩儿上。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给你毒药?”甄玉卿觉得沈佑宁这反应太冷静了,根本不正常,也莫名有些个挫败。
“为什么?”沈佑宁一错不错的看着甄玉卿,嘴角带着淡淡的弧度。
“为什么给你吃毒药还是为什么不问?”甄玉卿觉得沈佑宁真怪。
“为什么要问。”
“你……赢了!”甄玉卿也是没话了,给他点了个赞。
“有奖赏吗?”沈佑宁打蛇随杆上。
“……”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还是别的什么?面前的沈佑宁怎地越来越怪了?还是说他本就是这样的??
“再奖励你一颗毒药?”
“甘之如饴”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沈佑宁……”
“什么样?”
“不要脸的样子。”
“脸还在”
“……”
……
两日后,汀兰轩小丫头来给甄玉卿传话,说是虞苑想好了,不过,请甄玉卿去见她一见。自打胭脂和豆蔻被带走,虞苑就病了,今日方见好一些,甄玉卿见到她的时候,只觉得她瘦了不少,一张小脸苍白的很,强打着精神,十分的可怜。
“快坐下”甄玉卿见虞苑走路都有些踉跄,连忙搭手去搀她。
“丞相……”虞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过这些日子她已经把泪流干了,此时也就再哭不出来。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两人落座,稍稍沉默了一会儿,甄玉卿温声问道。
“丞相……”虞苑看着甄玉卿,声音虚弱。
甄玉卿叹气,并不知如何安慰于她。
“奴家……已经想好了。”虞苑心里难过,觉得甄玉卿如今连和自己说话都不愿了,可这一切又都是她亲手造成的,实在……
“你且说”
“……公羊大人。”
……
“……丞相义妹的婚事定下了!”
“谁人这么有福气?”
“说是翰林院的公羊大人!”
“这公羊大人好运气!”
“据说下定那日连皇上都添了礼!”
“哟,这可是天大的恩赐!”
“可不是吗!”
“不都说这虞姑娘好运吗?成了丞相的义妹,现在丞相给她准备嫁妆,西郊那几百亩水田,现在全是她的陪嫁!”
“啧啧,这公羊大人娶个媳妇还真娶赚了!”
“这不也是人本事嘛!”
“这百亩水田算什么?你不知道,翠云轩的玉簪子玉镯子玉如意玉摆件儿,全都是顶好的,一下午就被丞相府给搬空了……”
“丞相真是大手笔!”
“不过一个义妹,丞相至于做到一样吗?”
“是啊是啊,我听说啊,这虞姑娘跟丞相原本有那么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这次虞姑娘出嫁,丞相觉得对不住公羊大人,所以才给了这么多嫁妆……”
“丞相不是好那一口吗?怎么又跟这虞姑娘不清不楚了?”
“说不定是水路旱路皆……”
“砰——”这边众人议论未休那厢里京兆尹沈大人就忽然出现在身后,一把佩刀砰一声拍到桌上,露出一截寒光四溢的刀锋,晃的人眼花。
“这是说什么呢?也说给本官听听看嘛。”
“大、大人……我们、我们什么都没说!”
“对对对!我们什么都没说!”
“也不知道这话传丞相耳朵里,他老人家有什么看法,不过没说最好,你们说是不是?”
沈七皮笑肉不笑朝几人说道,末了回头朝身后的几个冷面兵丁问了一句,几人闻言,当中一人道:
“属下只知丞相威名在外,连匈奴王子亦是不敢冒犯。”
“小的、小的知错!”
“还望大人恕罪!”
“大人恕罪!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