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刚过来,看见这种场面,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了。
他在问这一堆宫人,也是在问丽贵妃,“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宫人齐刷刷跪在地上,除了丽贵妃还在呆呆地站着。
丽贵妃毫不在意地看着楚皇,气焰嚣张毫不收敛,她道:“正如皇上所看见的,臣妾要杀了叶玖,没什么好解释的。”
楚皇的确是对沈长歌动了杀心,但绝对不是让她死在丽贵妃的手里。
他语气有些急了,“胡闹!你们这是一个个都不把朕放在眼底。”
丽贵妃依旧保持着她那副高傲娇纵的个性,“皇上这是铁了心要护着她吗?”
楚皇目光所及,看见了地上那染了血的小刀,心知丽贵妃这次是动真格的。
但他没有对丽贵妃动怒,只是语气平静,道:“西周使臣正在皇宫,你闹出这件事,难免会传出去,对楚国影响不好,今天你还是先冷静一下吧,待在殿里不要赴宴了。”
丽贵妃言语没有丝毫悔意,反问道:“皇上这是要禁臣妾的足么?”
这还是第一次,楚皇撕下了他的面具,开始对她动怒了。
楚皇的确是这个意思了,他不过是把沈长歌在皇宫留了一夜,那叶府人像是要去了半条命似的,若沈长歌死了,真说不好他们会不会造反。
还有楚玦,若不是十五号,他就要杀进皇宫里面去了。
通过这件事,楚皇也算是意识到,沈长歌此人不能杀,他倒不是害怕叶府和楚玦,只是觉得没必要因为一个女子,与他们反目成仇。
当然了,不能杀又不能杀的方式,他有许多种方式让沈长歌付出代价,以泄心头之愤。
楚皇看向昏迷的沈长歌,对身后的孙公公说:“去叫个太医过来。”
......
没过多久,一个太医来了,来人恰好是君雪。
君雪看到是沈长歌的时候,还有三分惊讶,心想怎么会是这个丫头,她不是很强势的吗?
君雪先是检查了一下沈长歌手臂上的伤,再为她包扎。
沈长歌已经醒过来了,她看着自己的手臂被缠绕着厚厚的纱布,不由打趣问了句:“君大人,我这手还有救吗?”
君雪性子冷淡,不喜言笑,“伤口倒不是很深,只是一个月内不得沾水,郡主可要记住了。”
沈长歌低声对君雪道:“等会和皇上回复的时候,把我的伤势说严重一点。”
君雪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盯了沈长歌一眼,“好。”
毕竟沈长歌曾有恩于她。
......
待君雪离开之后,小五问沈长歌,“小姐,你为何要丽贵妃刺你一刀,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沈长歌道:“你不明白,这一刀将会促使叶府、誉王府和皇帝决裂。”
正是因为受了伤,楚皇才没来对她做什么。
小五不明白,为何沈长歌身上带着对楚皇莫名其妙的恨意,按理来说,她应该与他没什么关系的。
“小姐想对楚国皇帝下手?”
沈长歌从来没有一刻停止过对楚皇的杀心,她道:“是,你想的没错,我想杀了他。”
小五认识沈长歌以来,就知道沈长歌是个狠心绝情、为达目的不惜一切的女人,可没想到,在全心全意爱着她的人面前,她竟然也是存了利用之心的。
“所以,小姐把叶府和誉王府当作了报仇的棋子?”
沈长歌眼睑微微垂下,到底有没有存了利用之心,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吧。
当时下山之后,沈长歌顶着叶玖的脸,进入叶府虽然是意料之中,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恰是因为叶玖的身份是王爷之女,沈长歌才会选择留在叶府;若叶玖只是一个平凡人家的女儿,沈长歌不会留下来。
成年人,尤其是像沈长歌这种自私自利的成年人,都是在权衡利弊之后,才做出决定的。她不会做,猪都不会做的蠢事。
沈长歌换了个话题,问:“我在皇宫受伤的事情,有没有散播出去?”
小五如实回答:“这件事闹得这么大,那么多宫人瞧见了,想不散播出去也难,估计这时候叶府那边已经知道了。”
沈长歌缓缓躺了下来,“很好,那我们就静静等待今晚的宴会吧。”
......
晚宴。
沈长歌带着小五从小路上,一直走到了宴会所在的宫殿—金瑶宫。
宴会上来了许许多多的人,稍微有品阶这,皆是携家眷过来了,这是楚皇为西周王爷准备的接风宴,当然要举办地隆重盛大一些,以此来彰显楚国的国富民强,也算是一种炫耀。
至于叶铮夫妇,应该也会过来,只是还没有到而已。
沈长歌在人群之中看见了南宫淳的身影,她道:“小五,我们也过去吧。”
等走过去了,沈长歌才注意到,南宫淳身边围了不少人。
明眼人都清楚,南宫淳是西周之主,虽说西周国力稍稍逊了楚国一些,但楚国刚刚经历了和北疆的大战,也是不敢直接与西周开战的,所以两国还要继续维持表面上的友好相处。
透过重重人群,南宫淳一眼就注意到了后面的沈长歌,不知道为何,他看见此女,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偏又说不上来,明明他从未见过这个人。
沈长歌对着南宫淳回之一笑,道:“你便是西周的摄政王吧,当真是年轻有为,百闻不如一见。”
南宫淳道:“敢问姑娘是何人?为何本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沈长歌故意打量了南宫淳几眼,道:“很多男人都对我说过这句话,我是叶府的郡主。”
南宫淳却是爽声笑了几声,“果然这楚国的姑娘和西周不同。”
沈长歌问:“何处不同了?”
南宫淳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道:”说来郡主肯定不会相信,本王真心觉得你像一个故人。“
沈长歌故作不知,问:“故人?怎么样的故人?”
南宫淳目光中浮现一抹悲意,他叹了一声,道:“一个离去很久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