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口浪尖,容辉眼见白衣老人逃回战舰,暗暗叹服:“果然是七段‘武师’,连接我三掌‘节节争锋’,仍不落下风……”缓缓抽回长枪,回头见另一边风云激荡,自海中扯起一道“水龙卷”,四周雷鸣电舞,霹雳纵横,也知凌霄以一敌二,正斗得激烈。更不迟疑,纵身扑上。
凌霄辗转南洋,偶见台风过境,脑中灵光一闪:“这,才是真正的水。寒热相汇,尚能将拔山撼树。若是阴阳相激,又当如何……”苦思七日七夜,终于以“雪参玉蟾丸”以药力为阳,以体内水母剧毒为阴,领悟出台风意境。
阴阳相激,上动九霄,下撼十地。她借着明悟,连踏五重天,非但不觉生机流逝。以水母剧毒炼化“天地元气”,还不耗本身“功力”。当真是一念生而风云聚汇。
凌霄在南洋降下一头雷蛟,收作了灵兽。眼下足踏蛟背,左手结印,藏身“水龙卷”中。右手并指如刀,对着百丈外两个持剑“武师”,连连续斩。
阴阳相激,风生雷动。两个“武师”均不下五段修为,暴风雨中,临风踏浪,却苦于被雨幕遮住了视线。激水声中,风雷呼喝,只好互为犄角,但求自保。一人眼见云层中白光一闪,立刻挥刀挑起。
锋芒急长,尚未脱手,一道电弧已先弹下。法力相击,震耳欲聋。他双手虎口发热,全身随着发麻,一时间气血凝滞,不由骇然:“这……这绝对不是雷霆之威……”嘶声提醒:“她是个妖女,那闪电中有鬼……”话音未落,波涛澎湃,激起一簇寒芒。冰花暴起,直打两人胸腹。
另一人挥刀招架,代为守护。锋芒荡出,冰屑纷飞。连挡几记,不由感慨:“这天,这海,这风,这雷……居然都成了她的武器……想不到她一个五段‘女巫师’,竟然达到了以万物为法的境界……我们怎么办……”
暴风雨中,先一人又见雷光闪烁,挥刀档下一道电弧,大声提醒:“这雷霆里有鬼,这雨水打在身上发麻,千万小心……我们虽不是她的对手,不过她维持如此磅礴的道境,功力消耗更不会少……当务之急,就是自保,拖延……只要等大人那边取胜,再合三人之力对付她……”
说话间又见雷光闪烁,暗暗叫一声苦,深吸一口气,举刀招架。另一人舞刀如风,左右游走。寒芒暴射,冰花飞溅,竟被刀锋一一点中。刀势之迅捷,刀法之老辣,已无所附加。
容辉在远处听见,不由好笑:“你们,没有那个机会了……”左手轻挥,右手一掌“节节争锋”。清虹飞袭,破开雨幕,直取两人后心。
掌锋未至,两人只觉身外空气一凝,恰似置身泥潭,不由惊呼:“不好—”一起挥刀招架。
刀势挥出,束缚骤解。可稍一耽搁,又见雷云滚动,不及多想,纷纷抽出腰间短刃,扬手掷出。右手刀在身前挥动,趁势倒射。身形乍动,电弧弹下,正中两柄短刃。
清虹飞袭,转眼压至两人身前。两人大惊失色,双手握刀,凝力斩下。刀势迎风急长,呼吸间化作十丈刀芒。法力相激,清虹一窜数丈,侵入刀势,紫焰奔腾。
刀芒受激,一刺百丈,随着紫焰崩溃。容辉正对锋芒,眉心不由发紧。吸气鼓劲,纵身倒射。身外金光大放,符文流转,眨眼间凹下一片,猛地一震。
那一掌法中藏兵,“兵法合一”。清虹消散,现出一杆长枪,去势不止。两个人合力接下一掌后,只觉一股热流钻进了手臂,在体内爆炸开来。一时间须发皆张,五脏六腑都要被撕碎。
两人剧痛未止,又见长枪刺来,直吓得心惊担颤。虽慌不乱,各出长刃斜挑。双刃交叉,金铁相击,“铮—”一声轻鸣,架住了枪锋。相视一眼,左掌一起推出,借反震倒射,直奔远处战舰。
容辉捂住胸口,眼见两人遁逃,不又轻叹:“看来东瀛刀法,不止是‘狠辣’二字。刀势之凝聚,劲力之深沉,果然自成一路。拼起命来,谁都不是对手……”见长枪被震飞回来,伸手接住。
凌霄在“水龙卷”中,远远看见容辉赶来,一掌逼退强敌,才暗暗松了口气。又见他捂着胸口,凝立空中不动,心头一跳,连忙询问:“师兄,你受伤了?要不要紧……”深深吐纳,敛气收功,御蛟赶上。
“没事,只是一丝暗劲,被我控制住了!”容辉呼出口闷气,见她过来,收起长枪,飘飘然迎上去问:“你还好吧,她们又要开炮了,先上船吧!”说话间云销雨霁,风停浪止。
凌霄俏立蛟头,眼波如浪,气随风行。纱袖飘扬,神似海神龙女。嫣然笑应:“师兄出手这么快,我能有什么事?”游至近前,见容辉果然无碍,才一起上船。
“丽江真王”早让人准备了美酒佳肴,由世子相陪,站在左舷观战。眼见两人得胜,长长呼出口气:“好了,太平了……”抬手拭干额头汗珠,亲自端起酒樽相迎:“昔有武圣温酒斩华雄,今日仙君施法退强敌,何其壮哉!”
容辉见他头戴金盔,身披银铠,外面还罩着件水天一色的防箭丝袍,不由好笑,也感他一番好意。落上甲板,接过金樽,一饮而尽,微笑安慰:“放心吧,我叫到了援兵,明天正午之前到!”
“真王”精神一振,微笑附和:“我等逃出生天,可全仰仗仙君了!”又倒了樽酒,想敬给凌霄。
凌霄微笑道谢,足下生云,直升上主桅瞭塔。轻扬裙摆,盘膝坐定。容辉伸手相请:“小东洋的舰炮不长眼睛,还是先进屋再说……”顺手接过金樽,仰头饮下,不由赞叹:“‘霸王醉’,好酒。但愿咱们别像霸王一样,落得个四面楚歌……”
“真王”想起自己还被战舰围困,暗道晦气。连呸三声,汲汲招呼:“上‘玉露酒’!”
容辉知道他胆小怕死,索性回前殿和他东拉西扯。“真王”又请出王妃蒋氏,和淑妃王氏相陪。王氏已生下次女,年方四岁。眼下似又怀了身孕。矫揉扭捏,极尽妩媚之能。
蒋氏的长女生于弘孝十四年,因从西北迁藩西南,水土不服,第二年便夭折了。去年四月,又生下一女,眼下不足一岁,正抱在怀中,哄她说话。
容辉见他肯将正在哺乳的妻子,和刚刚怀孕的小妾一起喊来作陪,更没脸抛下这群老弱妇孺。连喝两杯热酒,说了些安慰的话。瞥见她们妻妾间冷眼争锋,不由头疼,适时告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