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亮哥手指的方向看去,啊,北斗七星在这个初冬的夜晚显得是那样的清晰,仿佛彼此间的连线都能看到似的。
“那真是个勺子吗?”我像是自言自语。
“那是一个阵法啊,是远古的人们发现的,既能镇阴又可燎阳啊!”亮哥有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俩说什么呢?又是阴又是阳的!”小孙紧跑两步,跟上了我们。
“亮哥,别和他瞎扯了,咱们还是回宿舍继续喝酒,听你讲自己的故事吧!”小孙边说边用手扯了一下老刘。
老刘是嘛人啊,马上咐和说:“对,对,听故事,亮子可有时间没给我讲他的故事了,我也想听听。”
我看了这俩一眼,心想,你们是嘛意思我还不知道,不就是又想蹭亮哥一顿饭吗,不过说实在的,忙乎了这么久,我的肚子也是饿得很呢。
亮哥说太晚了,恐怕买不着什么吃的东西了,这样吧,我给你们下面吧,咱们自己下面吃。
虽然有点失望,可亮哥说给大家下面,大家也还是有所期待的,因为亮哥做饭的手艺真不是盖的,我常想,亮哥的手艺是不是和当年姥姥学的呢。
回到宿舍,大门已经锁了,这还难得倒我们,四个人前后翻墙头进入了宿舍。亮哥说太晚了,咱们别太吵了,我先去下面,你们休息下,一会边吃边聊。
随着香气扑面而来,热腾腾的面就上来了,老刘从床底下拿出从老家带来的辣椒酱,亮哥又切了香菜,拿来了麻酱,就着两个小咸菜,热乎乎的,真是美味啊,尤其是亮哥在面里还下了中午吃剩下的鸭架,放了鸡蛋,那味道叫个棒啊。
四个人端着碗,不知谁先笑了,大家就都跟着笑了,要说也真是有意思,谁能想到,会在这短短的几天里,经历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啊。
小孙提醒亮哥,那天可是讲到太姥姥逮耗子精的事啊,说是什么“精变”,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精变’呢就像是上回提到的‘鬼妖’和‘妖鬼’一样,可以说就是一个名词,主要指动物、植物等经多年的修炼而能幻化成人形或是人形的一部分,最终是想利用人的气场去增加修炼的程度,但这是修炼的一种捷径,是天地所不容的,因此往往也使得修炼的东西走火入魔,而祸害人类。”亮哥像个高中老师讲名词解释似的给我们讲着。
“那后来呢?钟铃和太姥姥是怎么处理的那个大老鼠精呢?”我接着问。于是亮哥就小声地给我们继续讲他童年的那件往事。
钟铃见太姥姥用红绳和金虫子把大老鼠治住了,也来了精神,就拿出猎枪想打死它。
太姥姥用手拦住说:“都能幻化人形说人话了,你是打不死它的。”
说到这,笔者想插句嘴,这人啊,从冷兵器时代到热兵器时代,再到核时代,有些东西并不是靠技术的更新就能实现的,很多的东西需要相生相克,才能一一化解啊。
太姥姥说:“这厮既能人言,又能聚鼠化人形,就说明不是一般的东西,修炼的时间应该很长了,再加人它长年在咱们这个村子附近修炼,对所有人的动态都了如指掌,它不是还能叫出你的名字么,那么说,它也一定知道我啊,它不进村子就是因为我手上的这金虫子啊,今天你是逃了一劫了,否则被它咬上一口,不但它可以增强它的功力,你可能也会入魔呢。”
这几句话,把个钟铃说得后背发冷,心说,得亏大奶奶来的及时,否则我老爹老娘这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啊,要说钟铃可真是个孝子,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竟首先能想到父母,所以说这的确是个好人啊。
“枪打不死,那怎么办啊,大奶奶?”
“去找酒!”
“我带着呢,大奶奶,您是想喝两口吗?”钟铃边说,边去背包里掏他那个鹿皮酒囊。
把太姥姥都气乐了,心说也真是个憨儿,都嘛时候了,我还能想喝酒?
“不是你的酒,是要找女儿红,要十八大缸女儿红!”太姥姥边说边比划着缸的大小。
这女儿红呢,在农村有的地方还盛行,是在女儿生下后,由父母埋一缸酒,等女儿出嫁的当天,才能启窖喝,所以有的地方又叫“十八女儿红”,意思是说,等女儿十八岁了,成年了,成家了,就可以喝这酒了。
女儿红酒也分大缸和小缸,大户人家当然是埋大缸,因为大户人家并不多,所以大缸的酒明显是比小缸的少。
上哪去找这十八大缸女儿红呢?钟铃可真没了办法。太姥姥说:“以我现在的能耐,只能把这厮困三天,过了三天,如果找不到这十八大缸女儿红,不但困不住它了,而且全村都可能被这厮祸害啊!”
一听全村都要遭殃,钟铃可待不住了,说,我就是挨家挨户去求大家,也要找到这十八大缸酒啊。
太姥姥看钟铃着急的样子,心说这可真是个好孩子啊。
“这样吧,铃啊,你把手给我看看!”太姥姥说。
钟铃二话没说,就把个大巴掌递了上来。太姥姥又被他气乐了,心说话,不是男左女右吗,再不懂也得懂这个吧。
于是就让他把左手伸了出来。
太姥姥仔细观瞧,心说,这孩子的手相还是不错的,可怎么就搞不上个媳妇呢?就又沿着婚姻线仔细看,这一看,心说看来他还真和这厮有缘,也许在这寻酒的过程中,他的姻缘就要动了。
“铃啊,你也别瞎跑,你别回村,你往北走,一直走,直到看到一家人的屋上有两个烟囱,就进去找他家要,我呢,在这等你,可你要记住,我只能等你三天,三天找不到,你就先别回村了,去大埝请陈先生来救大家。”
钟铃也是个急脾气,太姥姥刚说完,他就带上东西向北走去。留下太姥姥一个人,太姥姥就在一处空地上打起坐来。我们暂且不表,单说这钟铃,一直向北,穿过那片老林子,就到了别的村子,可越走越是找不到有两个烟囱的屋子,心说,不是大奶奶说错方向了吧。
走起来急,这时间过的也急啊,眼看一天就到了,可还没找到有两个烟囱的屋子呢,这让钟铃有些灰心和失望。可大奶奶说了,只有三天的功夫,想到那大老鼠脸和那恶臭,钟铃就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晚上的时候,他就找了个草垛将就了一晚,毕竟是猎人吗,野外生存能力就是强。转天就又开始向北找。就这样走啊走,在第二天的下午,也就是快吃晚饭的时候吧,翻过一片白菜地,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两股白烟升起。
钟铃靠近观察,差点哭了,这两股白烟,不正是从有两个烟囱的屋子上冒出来的吗,于是二话不说,立马向那屋子跑去。
屋子总共五间,正房三间,有两间厢房,大门是绿油漆的铁门,看起来这家应该是个大户人家。整了整衣服,钟铃就敲了门。
可左敲不开,右敲不开,难道是没人,可没人怎么烟囱里有烟呢?正在他纳闷的时候,只见从正房里出来一个大姑娘,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吧,长得眉清目秀的,把个钟铃都看傻了,要不说这人啊,什么时候干什么时候的事,钟铃再怎么嘴上说爱跟不跟的愣话,可真见了漂亮姑娘,也是走不动道啊。
钟铃见有人出来,就再次大声敲门,可任凭他怎么大声,那个姑娘就真的好像没听见似的,一转身就又进了厢房,等她出来的时候,明显手里拎着几根葱,想必是做饭少了葱,去厢房取葱来着。
钟铃这回不是敲门了,干脆用枪托去撞门,想引起那姑娘的注意。可是还是不起作用啊。
正在这个时候,钟铃的肩膀被人一拍,他回头一看,一一个老伯。钟铃赶忙问:“老伯,您认识这姑娘吗,怎么敲门她连看都不看呢,莫非她是个……?”
“你说对了,这孩子是听不见了,你有事吗?我是她父亲。”老伯一看就是个有文化的人,说话不紧不慢,有条有理的。
钟铃就怕跟这样的人说话,他既怕自己说的人家听不明白,更怕人家说的自己听不明白,让人家笑话。
可老伯依旧微笑着问他有什么事。于是钟铃就长话短说,就说要找十八大缸女儿红去救人。
“这酒有倒是有,但不能随便给你啊,这是我女儿出嫁时的酒,给了你,出嫁时还不让婆家人笑话啊。”老伯又是不温不火的一笑。
“这哪个婆家会有这小心眼啊,等将来我找老婆的时候就不找人家要酒。”钟铃的一段近似于幼稚的话,却让老者看到了这孩子的一身憨厚劲。
“这样吧,按说没有父亲给自己姑娘做媒人的,可我看你不错,觉得你是个老实人,如果你能娶了我这姑娘,这酒就给你了!”
还有这好事,钟铃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痛得直皱眉,心说是真的。可转念一想,娶个听不到、说不出的回去,老爹老娘能同意吗?可想到太姥姥说只有三天的期限,否则全村都要遭殃的时候,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立马说:“我同意,我同意娶您的女儿,您看这酒?”
老伯心中一喜,“给你了,这女儿红给你了!”
钟铃刚想说这下可放心了,可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不对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