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
世界树联盟,世界树下,这个被称作“中庭”的地方,从来都是世界树联盟的重地,不会轻易向任何人开放,就连作为决策者的大公们,想要踏入这里也需要申请和足够的手续。
此刻的中庭,难得迎来了几位客人。
“啊,这就是传闻中的世界树……看起来仿佛真的连通天地呢。我明明在世界树联盟待了这么多年,却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棵树呢,呵呵。”为首之人笑笑,旁边的几个人一言不发,状若死人。
“可惜,从今天开始,这棵树就要消失了。此刻焦头烂额还需要处置叛徒的大公们,算无遗策的你们,现在还能阻止我吗?你们的下属可都跑光了”男子回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入口,还有没被破坏却不再工作的安保系统:“科技与魔法的完美融合,会让世间所有的守卫都形容虚设。哈哈,哈哈哈……”
“曾经让人敬畏的中庭,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男子缓步走向那颗不知道需要多少个人才能环抱的世界树,缓缓将一只手深入了自己的胸膛——“呲!”
手插入胸膛的声音听的人耳根发软,可男子那兜帽下的脸,却没有一点儿疼痛变形的迹象。他的手在自己的心脏处掏了掏,忽然用力向外一拽!
那是一颗心脏——如果不算里面的金属造物和魔法阵的话。即使被从胸膛中拽出来,那颗心脏依旧在缓缓的跳动,轻微颤动着。可插在其中的金属片,还有印刻在上面的魔法阵,再加上那徐徐散发出来的黑色气息,都明明白白地表示:这绝对不是一颗正常的心脏。
“啊……无论看多少次都是这么神奇的造物啊。”男子对着自己从胸膛中掏出来的东西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这才是至高,这才是真理!”
“只需要这小小的一颗心脏,就能够污染整个世界树,就能毁掉世界树联盟所有的根基,这腐朽的国度,终于要迎来新生——我会平等的赐予所有人以死亡,然后在尸体上,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像是充满了激情的演说家,男子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各种亢奋激昂。
“哈哈,让我看看,看看这个联盟陷入绝望中的神情吧……”男子抓着那颗甚至还在缓缓跳动的心脏朝着世界树靠了过去,那颗心脏越是接近世界树,散发出来的黑色气息就越发浓郁,甚至渐渐将整个心脏都包裹在其中,那些黑色的雾气仿佛有生命一般,朝着世界树缓缓靠拢。
像是感应到了危机,世界树的树干上,忽然散发出了淡淡的光芒,青色的光芒中带一点儿富含生机的绿色,这些光芒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墙壁,阻止那一抹黑色继续靠近树干。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世界树,世界上最著名的奇观之一,就像那位大人说得一样,你果然有自己的意识。”行动受阻,男子却不怒反笑:“真不愧是世界的珍宝,可惜——你只是一棵树!”
“锵!”男子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匕首的末端刻画着一
个骷髅头,空洞洞的眼眶里镶嵌着两颗黑色的宝石,宝石还会随着匕首的移动反射出不同的光泽,就好像那个骷髅头的眼睛会动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那位大人果然是全知全能的。”男子喃喃自语着,语气中充满了尊敬和狂热:“那才是人类真正的终点啊!”
“哈哈。可惜,你只是一棵树,我是听不到你的悲号与惨叫了。”男子手中的匕首轻轻划向了那一面由光芒组成的屏障,尖刃触及到屏障的瞬间,男子手中的骷髅头发出了哀嚎,由锋刃延伸出的一抹深紫色的光,像是切豆腐一样,轻易划破了屏障!
被划破的屏障就像是失去了支撑的落叶,随风散去,男子握着那颗“心脏”朝着树干上按下去。这棵仿佛真的连通天地的树木,居然出现了轻微的颤抖,与此同时,天象异变,乌云飞速在天空中聚集,像是有某种不详的灾难,悄然降临……
男子那带着几道金属纹路的脸上扭曲出狰狞的形状:“现在开始,世界树联盟,由我说了——砰!”
“……”男子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被打得粉碎的“心脏”,深紫色的液体飞溅到他的脸上,别说皮肤,就连他脸上的金属也被腐蚀成了狰狞可怖的模样!
男子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他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被这些紫色的液体腐蚀出白骨和金属,然后仅存的那些血肉又在缓缓恢复……
“是谁!”男子转过头,对着空无一人的身后怒吼道:“给我滚出来!”
像是得到了命令,那几个跟随着男子踏入这里的人纷纷掀开自己的兜帽,露出狰狞诡异的脸,还有绝对不是正常人类能拥有的身体。
这些人四下戒备,可这个专门用来容纳世界树的庭院,却空无一人,静悄悄的,连个鬼影都找不到。
“给老子滚出来!是哪来的杂碎?!出来!”男子高声怒吼着,像极了——无能狂怒。生气有啥用?你又找不着人。
“急啥?不能让人安心上个厕所吗?”
有人接话了,有人发声了!男子第一时间循着声音望过去,一个男子正甩着自己湿淋淋的双手:“等你这个唠唠叨叨半天的神经病等得我都想上厕所了,这才刚进去你又动手了,玩儿我呢?”
待手上的水甩干净了,男子从兜里抽出一张纸来擦了擦手,一脸抱怨和嫌弃的神情:“你知不知道,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开枪可是个技术活儿?”
“公,良,洛!”男子几乎是咬着自己的牙齿吐出了这三个字,他额头上的青筋就好像要爆开一样,像是蚯蚓般在缓缓蠕动着。
“呦,也不算好久不见吧?格雷迪。”大名鼎鼎的青铜级佣兵随手收起枪支,顺手还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里——环保意识要从一点一滴做起,这个佣兵,当着敌人的面也很皮。
“你还没死!”HMW研究会的少主格雷迪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佣兵,仿佛随时都会扑上去把他身上的肉撕咬下来!
“呃……如果
你想咬我,我建议你打消这个念头,就是因为你,我可已经两三天没洗澡了。”佣兵挠挠头,好像有点儿不好意思:“你为了确认我到底死没死,煽动巴休特家族那个傻逼对月下手,逼得我只能一边盯着月的安全一边查你的动向——拜你所赐,别说两天没洗澡,我都两天没吃饭睡觉了呢。”
“你真能忍,爱德华明明差点儿就得手了——”格雷迪面带讥讽,后面的话却被截断了。
“你想多了。”公良洛摆摆手:“不说时刻有一只大口径的手枪对准了爱德华的脑袋,你真觉着给爱德华那种货色上个‘被切块儿也不会死’的BUFF就能跟月掰腕子了?你们是不是想多了?”
“……原来如此。”格雷迪的暴怒忽然间就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这个HMW研究会的少主似乎换了个人,变得理智起来:“看来,这也是你设的局?”
“别介,你怎么说的跟我在算计你一样?”公良洛一脸“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否认三连表情:“明明是你用那么多的灾祸兽钓我上钩还用超级炸弹阴我,我可是差点儿就没命了呢!”
“那是应该的,你不用谢我。”格雷迪微笑道,只是配合着他脸上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看起来真是要多阴森有多阴森:“如果不是拜你所赐,我的四肢怎么会粉碎性骨折,怎么会沦落到被迫去求生灵帝国的地步!”
“不过我也得谢谢你,你们毁了我的四肢,却让我借机和生灵帝国搭上了线,成为了全新的人类,拥有了不死之身——公良洛,你还是我的恩人呢!”
“那你不表示表示?”公良洛搓了搓手指,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
“你觉得,我用你女朋友的人头祭奠你,如何?”格雷迪保持着公子哥的微笑,杀气却藏不住了。
“嗯……我觉得你应该试着先联系一下那个被你利用到家破人亡的工具人?”佣兵的态度稳如老狗,反而让格雷迪皱了皱眉头。
待他拨弄了两下通讯仪,格雷迪的脸色终于又阴沉了几分,随即恢复了正常:“虽然我知道他是个废物,但没想到居然这么没用,带人群殴还连一个筋疲力尽的剑圣都打不赢。”
“你是不是对剑圣有什么误解?”公良洛好笑道:“别说筋疲力尽,只要还能握住剑,就能把你切成片,这才叫剑圣。”
“没关系,等拿下了世界树联盟,我会把你和你女朋友喂给同一只灾祸兽的。”格雷迪耸耸肩表示自己其实不太在意那边的小小失利。
“在那之前——”公良洛一脸欠扁的微笑:“你还有第二个心脏吗?”
“……”格雷迪的脸色这才阴沉下来:“公良洛,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既然逃了一条性命,为什么不走,还要跳进这个火坑里?”
“呵,这话说得。”公良洛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有人搁你身边忽然放炮仗,虽然没伤着你,但也得讨个说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