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晚餐终究还是开始了。
怎么说呢,晚餐其实也就是差差不多吧,还是感觉挺丰盛的。
不过,寒浅似乎并不是十分想要在意这些东西。
丰盛的的确确是丰盛,可是不一定丰盛就一定要吃啊,就像是手里有那么多钱为什么就一定要花掉一点呢?
其实,话似乎也并不能这么说吧。
只能说,并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把自己的意愿强行加到别人的身上吧。
至少,还是要和别人商量一下吧。
可是,“商量一下”并不一定就代表着“商议完成”吧。
再怎么说呢,商量了一下并不久代表着可以绝对的让别人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了吧......
其实怎么说呢......
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呢......
寒浅静静地站在廊间檐下,拿着一只小小的红色瓷质酒碟,酒没有满,不只是本身就没有倒满,还是在走到这里的过程当中洒掉了呢,又或是说,在不经意之间,寒浅就已经一小口一小口的咪了几口呢?
又或是说.......
到底是什么原因了呢?
这似乎,也已经是不得而知的事情了。
寒浅就是静静的端着酒碟,也不知道到底是想喝还是不想喝,仅仅,只是端着,一言不发的端着,看着天空当中并不是很圆但是依然还是有圆形的意思的月亮,洒下金黄色的月光,莫名的,倒是稍稍显得有些惨白呢。
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算不算的上是孤独吧,总是单薄的背影在稍稍有些雪白的月光之下,倒是稍稍显得有些寂寞呢......
微风轻轻地吹动着酒碗里的酒水,泛起像是湖面上才有的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还是说,是波纹吗?不知道。
动与静的结合,寒浅并没有从中感觉到有什么美感,不知道是不是寒浅真的没有这样的天赋还是说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尝试着要去欣赏呢?
不知道,真是奇怪呢。
还是说,自己一直以来其实都是这样的奇怪呢?
那,真的就是太奇怪了呢......
寒浅微微摇了摇头,小小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又震荡了一次那似乎本就并不十分平静的酒水面。
“老爷又在思索些什么呢?”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在了寒浅的耳边。听着这个称呼,寒浅可以知道就是夏木生了。
可是呢,为什么夏木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真是奇怪。
但是,看起来似乎也并不是什么有问题的样子,反正自己身边的人总是神出鬼没的,也就不用过分在意了。其实吧,不仅仅只是人,还有那些奇形怪状的事情,其实也是神出鬼没的,总是让寒浅感觉措手不及却又甚至像是“迎刃而解”的状况......
突然冷静思考一下,真的,似乎就是这样的状况诶......
明明统统都是“措手不及”的事情,真的,自己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料到过,就像是一个完完全全就没有铺垫的小说一样,明明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就都是应该有铺垫的。但是,又的的确确地对于寒浅来说没有任何的一个铺垫,一个都没有。
自己从来都没有料到过自己是一个妖怪,还会是狐妖,紧接着的就直接是一个巨大的狐狸妖怪的家族,三目狐家族,随后又是各种各样的东西,嗜帝妖龙家族,赤锦龙家族,雪鬓龙家族,灯雨居士,奉竹艺坊,夏木生,特别是那一个神秘的白头发男人。真的,每一个事件或是人物的身边就都是围绕着有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明明是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的却又觉得合情合理。
似乎,冥冥之中就有什么东西牵着寒浅的手,慢慢的,轻轻地,带着寒浅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很慢很慢,慢的让寒浅都忘记了到底是谁牵着自己的手,到底,是谁呢?会闲到牵着寒浅这样的傻瓜不断地前进着呢?
就像是那些本就不应该真实存在在现实生活当中的小说中的男主角一样前进着,明明,应该仅仅只是存在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小房子里,空气中弥漫着薯片以及可乐的气味,不,还应该弥漫着猪排饭的味道才对。咖啡不知道什么早就已经干掉了,成了有些脏的咖啡渍,却还是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不过,和一大堆的味道混在一起,倒称不上是一种优美愉快的味道了啊......
寒浅摇了摇头,不知道多少次被这样的问题给困扰着,但是,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解决的方法,像是从来都没有的样子,只是静静的存在着,不断地给寒浅带来思想上的麻烦,但明明每一次都仅仅只是因为寒浅自己的脑子可能有点问题,所以一直都被困扰着的样子呢......
归结一句话,自己的脑子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
“应该是吧......”寒浅微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笑,又或是说自己到底有没有笑。
“今晚的老爷,看起来并不很开心呢?”夏木生慢慢的坐在长廊的美人靠上,弹了弹身上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的灰尘,柔和的说道。
虽然夏木生的声音倒是柔和的,但是和寒浅奥雨还是有些区别的,和吾贤的声音的差别则更大了。而关键点到底是在哪里呢?寒浅似乎也是无从可知的了,就像是往常一样,仅仅只是感觉到罢了。
“我也不知道........”寒浅端起酒碟轻轻地咪了一口,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其他的缘故还是真的今天的酒的度数很高,仅仅只是一小口的样子,却似乎是已经足够让寒浅感觉到了其中的狠劲,辣辣的,就像是真的有什么火在燃烧一样。
寒浅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连忙的就把酒给咽了下去,随后就是整个食道变得有些火辣辣的,整个胃有些火辣辣的。并不是冬天,所以似乎也并不能让寒浅感觉到其中的乐趣,亦或是说,仅仅只是自己的酒量变差了?
真奇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差的呢?.......
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仅仅只是不知道罢了......
“老爷,有什么不舒服吗?”夏木生看着寒浅的模样,笑着迎上去问道。
“不会是.......”寒浅看着夏木生奇怪的表情,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
“对也,就是妾身换的酒啊。”夏木生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东西。
“那这个到底是.......”寒浅感觉自己身上突然的就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可是奇怪在哪里,为什么又会感觉到这样的感觉,莫名其妙却又是理所应当的不知道了的样子。
“是从万花楼里带过来的啦.......”夏木生笑着挥了挥手,袖子一挥,掀起一阵清凉的香风。但是在并不十分厚的衣服之间,寒浅看到了夏木生稍稍显得有些悲伤的表情。
是啊,到底是万花楼,还是葬花楼呢.......
不过呢,到底又是什么时候换的酒呢?
真是奇怪呢,不知不觉之间,就变了.......
“老爷是不是感觉很冲啊?”夏木生又凑近了寒浅一点点,开心的说道。
“是,是啊.......”寒浅并不是十分清楚夏木生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很好啊,虽然说不冲其实也挺好的就是了.......”夏木生小声的念叨道,侧过头去。
“什么意思呢?”寒浅还是不清楚夏木生的想法,虽然说自己似乎就是从来都没有看透过别人的想法的样子呢........
“其实也没什么,老爷有一天还是会知道的就是。”夏木生微笑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月亮,又看了一眼寒浅,耸了耸肩,又说道,“那,就祝老爷好梦吧!”随后夏木生慢慢的伸出手,摸向寒浅的脸颊。
有点冰冰凉凉的,或许是体质的问题吧。
寒浅也伸出手,不知为何地就想要抓住夏木生的手。
云雾一开,月光飞快的像是利箭箭头上的银光一样射向夏木生的身影,随后,甚至是立刻,夏木生消失不见。寒浅,似乎并没有来得及去抓住夏木生的手呢......
是,有点可惜呢?.......
也不知道诶.......
就像,真的就失去了些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呢......
可是,明明就是一个并没有见过一面的人,甚至是说,并不能称得上是一个人,或许,只能算是一种灵体吧,却又那么真真切切的能够感受到她身上的感觉,不仅仅只是那一张美丽的脸,那一身漂亮的衣服,那一个柔和的声音,甚至是那种沁人心脾的香气,都是那么真实,但是,每一次夏木生的出现于离开,真的,就像是一瞬间的事情一样。
悄无声息的,来的时候甚至感觉不到她的气息,离开的时候,甚至抓不住仅有的香气。
真是,稍稍有点抱歉呢......
虽然说,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对谁说抱歉呢........
是对夏木生?是对寒浅自己?又或是对整个世界?
又或是说,仅仅只是表达一个抱歉,然后什么也不说。
甚至,就连一个方向都没有的样子呢.......
说来也奇怪,寒浅到底是为什么会感觉到自己与夏木生之间隐隐约约的就有那么一种羁绊呢?就像,夏木生真的就和自己发生了一些什么让自己极其难以忘怀的事情吗?
不知道,总之,不像是一件坏事的样子,虽然说自己也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坏事。
寒浅再一次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口饮尽酒碟里的酒,正准备接收那火辣的刺激而绷紧神经的时候,突然的,就什么都没有了,仅仅只是酒的味道,有那种辣的感觉,但并不是那一种辣,而是寒浅以前一直和的那一种辣,很清爽很简单的辣味,回味有些淡淡的甜味,让人感觉很舒服的样子呢.......
其实,那一种辣,似乎也是让人感觉很舒服的呢,并不是真的就是说那一种“辣”的味道让寒浅感觉到舒服,而是辣味以后的那一种空明感,让寒浅甚至可以感觉到身遭一切事物的动静变化,平静的小河流水的波纹,落叶轻轻划过微风而发出的颤抖,灰尘带走美丽的月光之时所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响。
真的,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明之感。
一瞬间的样子,整个世界上的生物似乎仅仅只有寒浅这么一个。
不,是能够被称为是生命的仅仅只有寒浅这么一个。
一瞬间之后,什么又都没有了。
一切,回归宁静,什么,都没有了.......
就像是那波涛汹涌的滂湃巨浪,总有一天又会变成那平如铜镜的清水碧海一样。
真是奇妙呢......
寒浅感叹着,却又不知道应该或是正在感叹一些什么。
思索着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到底还来不来吃饭啦?!”琴廉洗的声音,从来都没有温柔过的样子,但对于寒浅来说似乎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了。至少,这样的声音,也并不让人感觉到难受啊......
那,又有什么讨厌的理由呢?
生命奋斗了上千万年,不也就是为了能够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至少,应该过着不是那么讨厌的生活吗!?
生命做不到无私,因为无论做些什么事情,都是有目的的,而这也就是有利于自己的地方不是吗?就连舍命救人也是一样,为了保护一个人而丢弃了自己的生命,看起来是丢掉了自己的活着的权利了呢。
但是,做到能够真真正正的保护好一个自己真心想要保护的人,难道不也就是生命的最终的目的吗?!
不知道啊。
像是寒浅这样从来都没有死过的人,有什么资格放肆的谈论着生命的意义呢?
也是啊,所以,还是好好地回去吃饭好啦,虽然说并不想吃。
不,又想吃了。
似乎,是因为那一口酒的缘故吧。
那么,到底又是因为那一口酒呢?
也是无从可知的事情了。
可惜吗?
从来都可惜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