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浅还是有些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即便是已经感觉到那个女人已经站起了身子,自己还是没有要离开椅子的意思。
“那么,你的意思仅仅只是让我离开吗?”那个女人看着寒浅的样子,说道。
寒浅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那到底是什么呢?”那个女人又问道。
寒浅站起身,转过头,看着那个女人,没错,就是千宿花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这样形容,总之,就是很奇怪的感觉。摘下了面具的千宿花绘,真的让寒浅一瞬间没有想出那一张面孔,就像是,连她的声音都变了。
可是,还有一个更加奇怪的问题,自己之前,到底,是为什么不愿去看千宿花绘呢?到底,又是因为什么呢?
明明,不,似乎也并没有明明。
自己和千宿花绘根本就不是朋友,就连见面都没有见过几次,寒浅又有什么理由在大街上一见到她就和她打招呼呢?好像也是诶,她为什么又要做到自己的身边呢?两个人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地步吧?
还是说寒浅也仅仅只是自作多情罢了,什么都没有发生,或许千宿花绘也仅仅只是和吾贤一样不喜欢生人,于是即便是一个稍稍有点熟悉的人都会凑上去,就像是寒浅一样,那么害怕和陌生人交流,即便是一个仅仅和自己见过一两面的人都要凑上去,发现自己没有朋友的时候,就连和自己坐在食堂里邻座吃过一次饭的人下次都有可能要再坐过去。
想来,还是挺愚蠢的呢,寒浅,真是愚蠢......
寒浅有些苦恼的的又摇了摇头,寒浅很不喜欢去寻找自己的缺点,因为他的脑子在哪里似乎是有点问题的样子,只要想到一个缺点,就会想到无数的缺点,然后显得自己没有一个优点,最终显得自己真的很无能,即便实际上寒浅就是什么用处都没有的样子。
但是,寒浅总是不喜欢承认自己无能。
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失败者并不会承认自己一无所有一样,即便他真的就是一无所有。
“是,因为我在比赛上打败了你所以你才不理我的吗?”千宿花绘真的就是莫名其妙地摆出一副想要道歉的模样。
可是,寒浅最最讨厌的恰好就是这样的氛围,明明自己什么问题都没有,别人却莫名其妙的就突然以一个十分有礼貌的姿态表示他可以帮助自己,然后就显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什么问题而且需要帮助一样,可是最终的目的却是显得这个“施与帮助”的人异常的高尚,甚至,更像是一个真相的发掘者,而自己呢?不仅仅只是一个需要帮助得到弱者,还是一个害怕面对自己困难的失败者。
可是,自己明明,就什么都没有啊?!
而千宿花绘此时的模样,更是让寒浅感觉到异常的难受。千宿的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言,真的,就像是在竭力地塑造着寒浅是一个输不起的人一样,可是,明明寒浅什么感觉都没有啊?!
寒浅突然就像是一个弱智儿童一样的生气了起来,嘴角挂起了更加疯癫的微笑,左右手紧紧地握成两个拳头,并不长的指甲深深地扣进了寒浅的手中。
真的以为自己自残,就能够博得别人的同情或是反省吗?!
神经病。
寒浅猛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早上刚刚被梳好头发又再一次的被自己给抓乱。
真是神经病。
寒浅又愣了一下,自己,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看着千宿花绘对于寒浅的行为表示莫名其妙以及关心的表情,寒浅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可怜,像是一只饿的要把自己吃掉的狗,却还再希望着别人能够跪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喂自己饭吃,实际上一脚又把人们善意的剩菜剩饭给踢翻。
真的,以为自己是一只皇帝狗吗?!
不是吧.......
自己,似乎真的就是在不断地斥责着自己愚蠢的行为,但是斥责自己行为的方式却明明显得更加的愚昧。
寒浅突然又有些无神地看着天空,斜着脑袋,就像是一个突然之间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的人一样,自己的脑子里突然就空白了起来。
想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愚蠢,而第二个东西,就是自作多情。
明明,什么都没有,自己到底又在思考些什么呢?
不知道,就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可怜呢........
千宿一身的打扮虽说不是什么重要宴席时候穿着的衣服,但也仅仅只是重要宴席的时候不穿罢了,归算在日常生活之中的话,也是十分的隆重了,至少不是因为一件简单的事情而穿着上的。
如果,真的仅仅只是特意来找自己的话,未免有些太看得起自己了一点吧......
而自己呢?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应该一辈子待在家里的人,到底又是什么想法给了他自认为可以认识外面的世界的资格呢?到底,是什么?!
仅仅,只是因为打败了许多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打败的人吗?!
可是,又有多少真的是自己打败的呢?!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就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随便走走吧?......”寒浅又正过自己的脑袋,调整自己的微笑,带着柔和的眼神,看向千宿花绘,尽可能的,像是寒浅奥宇老爷子那样对待一个并不十分熟悉的人,但是自己到底又是什么时候认为寒浅奥宇老爷子会这样对待别人的呢?
不知道。
除非,自己一直以来对于寒浅奥宇老爷子都是一个陌生人呢?.......
“好啊。”千宿花绘倒是并没有多大在意的样子,就像是自己真的就只是在注意着“寒浅”这一个人一样,十分轻微地耸了耸肩说道。
“嗯.......”寒浅等着千宿转过身,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轻到自己都不一定就可以听得清楚。
今天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自己,真的是个神经病吗?
说不准。
还是说,和寒浅奥宇老爷子他们一样,自己,也有了异于“自己”的另外一个人格了?两个自己相互“嘲讽”着,最终导致自己出现了这副模样?
真的,奇怪呢......
寒浅慢慢的跟在千宿的身后,但是说来,似乎两个人都不知道要去哪里的样子,或许这也正是寒浅要提出“随便走走”这个事情,而千宿答应了“随便走走”这个建议的原因吧。
有时候,寒浅也在怀疑着,是不是真的就是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个原因呢?
也就随随便便晃了不知道多久,也就随便跟着千宿到处走走看看,也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样子。途中寒浅倒是没有再发癫,老老实实的和以前一样,正常,什么问题都没有,自己觉得应该笑的时候就笑,自己觉得应该面无表情的时候也就面无表情。
其实寒浅还是有一个不是十分明白的事情,到底,千宿花绘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找到寒浅的呢?到底又是因为什么而来到这里的呢?感觉,事情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的简单,但是寒浅在和千宿闲逛的时候也并没有感觉千宿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或是要刻意的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的样子。
那,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吗?
更何况,一切的事情似乎都是指向“自己想多了”的方面。
好吧。
三目狐家家宅上方的太阳开始慢慢的落下,看了一眼手表,差差不多应该也是有三点半了,不过说来三目狐家家宅的白天过得还真的挺快的,真的,还是说,仅仅只是因为三目狐家家宅的时间和太阳的活动周期是不一样的呢?
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倒是感觉自己稍稍有点饿了,毕竟自己严格意义上来说,寒浅三点半之前也仅仅只是吃了一顿饭罢了,所以现在应该是去吃点心的时候了。
寒浅也就带着千宿花绘退出了之前的一个刚刚结束第一阶段的提纯并炼制药材的比赛的会场,带着一身的药香,两个人又回到了大街上。
“想不想去吃点东西啊?........”寒浅不经意间地说道。
“可以啊,吃什么?”千宿倒是直接的回答了上来。
“去吃煎饼好了.......”寒浅思考了一下,又是突发奇想的就说道。
“吃煎饼啊.......”千宿倒是感觉有些奇怪,似乎对于寒浅的提议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怎么啦,不喜欢吃吗?......”寒浅感觉有些奇怪,并不是很懂千宿的意思,烤博饼里是什么东西让千宿突然就迟疑起来了呢?
“也不是啦......”千宿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没关系的......”
“那,就走吧.......”寒浅耸了耸肩,也就迈开了自己的脚步。
其实说来,自己似乎也并没有和千宿一起吃过什么东西的样子,所以或许千宿也是在迟疑着自己是否应该和他一起去吧。
不知道,总之寒浅是不知道的。
不过这也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既然提出来了,别人也答应去了,那就去呗.......
寒浅选择的煎饼店是个小摊子,就像是之前在那一条街上看到的拉面车一样的形式,老板像是一个中年大叔,当然如果真的按照三目狐家家宅里的规矩来算的话,也不知道这个老板到底有多少岁了,是否“中年”的?自然也已经是无从考究的事情了。
“老板,今天有哪些口味可以吃啊?”寒浅轻轻地敲了敲老板的煎饼车的桌面,亲切地说道。虽然说自己实际上也就和老板见过四次面买过两次东西罢了,但是老板倒是十分的亲切,所以寒浅也就这么“放肆”的说。
“哟,是寒浅啊,又来光顾我生意啦?”老板放下自己手中的烟斗,微微侧过身并抖了抖自己的衣服的袖子,笑着说道,指了指寒浅面前的牌子。同时,又看了一眼千宿花绘,又笑着看了一眼寒浅,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千宿,你要吃什么啊?”寒浅想了一下,仔细一看,也有不少的选择,最终发现自己也并不知道怎么选,或许可以参考一些千宿的意见。
“我的话.......”千宿顿了一下,思考了一下,说道,“我和你的一样好了.......”
“这样吗.......”寒浅感觉稍稍的有些无奈,还想要说些什么。
“要不我给你们推荐吧!”老板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扭扭捏捏的,笑着爽快的说道。
“也行啊!”寒浅倒是挺赞同老板的观点的。
“一个就是辣洋葱炖猪肉,一个就是卷菠萝苹果酱,一咸一甜,好不好啊?”老板微笑着看着两个人,抱着自己的肩膀说道。
“可以啊......”寒浅耸了耸肩,看向千宿。
“嗯.......”千宿微微点了点头。
老板就开始制作起了“两人所要”的煎饼,一种切成两半,混起来然后正正经经地递给了寒浅和千宿。
寒浅和千宿就接过来走回到了原来的那一张长椅前,当然,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之前的那一张长椅,反正就是坐下了,慢慢的看着太阳从地平线上落下,世界慢慢的变成了深蓝色,随后又亮起了几盏明亮的灯,不只是灯笼又说是点灯。
两个人,望着眼前的大海,慢慢的在几乎是晚餐时间吃掉了点心。
并没有说什么话。
静静地,似乎,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呢。
蛤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