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丰闻声望去,只见湖岸边果然有几十株半尺来高,长着铜钱大小叶子的植被,神识微微扫过,不是龙胆灵草还是什么?
他眉梢微动,连忙使了个身法,几个闪动就到了灵草旁边,细细地打量起来,心里还带着几分惊喜。而公孙若早就弯腰细看着,眼露奇光。
鲜嫩的龙胆灵草上,挂着些晶莹的露珠,还能感觉到上面淡淡的灵力。公孙若满脸欣喜的表情,穿梭在这些灵草之间,时而啧啧惊叹,时而凝立不语。
杜丰瞳光微闪,频频点头,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
刘逸文长笑一声,道:“两位对这灵草似乎颇有兴趣啊!”其实,别看他话说得轻至极,当初见到此草破土时,自己也兴奋了好几天。
公孙若被他这一声打断思绪,没好气地道:“你小子竟然能将龙胆灵草培植出来,不知走了什么运道。听祖父言,此草只生长在龙族栖息之地,吸收了一丝龙气后才能破土而出。你真是白捡了个便宜!”
她的修为已是凝液初期巅峰,龙胆灵草乃是配制“黄龙丹”的一味主药,她当然非常上心。黄龙丹在凝液境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不晓,乃是辅助修炼的最佳丹药。
虽然神手谷在培植灵药上有独到之处,但是此草培植的条件苛刻,最让人为难的是有灵龙栖息过,公孙奇也徒呼奈何。
刘逸文双眉轻挑,讶道:“竟有此事?”之前,他将龙胆灵草种植于此,倒是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苛刻条件。不过,神手谷的丹道在楚境傲视各宗门,想必不会有假了。
细想之下,也可以理解:毕竟杜氏并非专攻灵药培植,而神手谷有着几千年的传承和整个宗门的底蕴,知道的更为详尽也无可厚非。
若是之前就知道需要在龙族栖息之处才能培植,他恐怕也没有这份胆量,去寻这么一块地方。这样一来,误打误撞之下,自己却侥幸成功了。
杜丰也投来询问的目光,他身上也有一份此灵草的种子。之前当然思索过培植之法,不过没有合适的条件,所以就被耽搁下来了。
看过一阵后,两人随刘逸文来到了他的新居。相互客气几句,三人安然坐在客厅中交谈起来。
杜丰轻呷几口茶水,微笑道:“刘兄,你将龙胆灵草的种子全部种下了吗?从数量上来看好像不对啊?”当初可是他亲手将灵种一分为二,心中自然有数。
刘逸文道:“杜兄果然心细!起初,我怕种植失败,所以留了一半的灵种。”
杜丰哈哈笑道:“还是刘兄想得周到,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没有问题,不如……”
刘逸文自然明白他的想法,眉头一挑道:“杜兄的意思是,想将你的那部分灵种也种下?”
杜丰欣然点头,道:“刚才公孙姑娘已经说了,此草需要一丝龙气才能发芽,而灵龙已去,不久之后,恐怕此处再不能培植出龙胆灵草了。”言罢,他叹了一口气,略有些遗憾。
刘逸文低头沉吟道:“不错,杜兄稍后就可以将其种下,想来不晚。”杜丰点头称善。
公孙若眼眸轻转,道:“龙胆灵草成熟后,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后,异口同声道:“当然是酿酒了!”
公孙若先是一呆,然后现出一幅两人暴殄天物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道:“酿酒?真是两个酒鬼!如此灵物自然是用来炼制‘黄龙丹’了!”刚见此物时,她心中已有盘算,没想到这两人如此痴迷于酒,让她有种怒其不争之感。
两人均是一呆,心中又有计较:不错,虽然龙胆灵酒也能增加修炼速度,但是肯定不如黄龙丹的效果好了。而且这龙胆灵酒两人均未尝试酿制过,能否成功还真是两说之事。
不过,黄龙丹的主药龙胆灵草有了,其它的辅助灵药也就罢了,还有一味叫“黄精参”的灵药也是价值不菲,极难得到。
于是刘逸文面有难色地道:“黄精参得之不易。再者,炼丹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公孙若胸有成竹地道:“这就不劳你们操心了,黄精参我可以弄到,至于炼丹之事就更不必操心了,祖父丹道精妙,想必区区黄龙丹还不在话下。”
刘逸文脸现意外之色,点头道:“不过,到时候如何分配呢?黄精参价值不菲,你可别吃亏了。”她若能炼制成黄龙丹,自己当然愿意。
公孙若微微一笑,道:“听你们的口气这龙胆灵草的种子还有不少,种出个百来株应该没有问题。如此的话,我们三人平分如何?”
刘、杜二人相视一眼,同时点头。
是夜。
公孙若对酿酒丝毫没有兴趣,便出了洞府去外面走走。刘逸文则陪着杜丰在酒作坊内转了转,后者对此品头论足了一番,大体上还是满意的。
而在此过程中,杜丰向刘逸文透露了公孙若与单浩初的关系。刘逸文猛闻公孙若其父已然坐化,不由得回忆起,当年在木明镇坊市初见她时的情形。
此女当时摆了个临时摊位,自己被上面的灵酒古方所吸引,因此才认识了这位颇有名气的“小魔女”。当时她所言父亲不知所踪,痴于酒道的事,刘逸文一直以为是子虚乌有,没想到竟是实话。
真是令人叹息!一念至此,他有些犹豫是否该去看看此女。
他将杜丰安排在一处石室后,还是走出了洞府。
月冷星稀,只见不远处的湖边,一名白衣少女坐于乱石之上,单手托腮,眼沉似水,还带着悠悠的愁思。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公孙若如此恬静的一面,一时有些恍惚。
她是在欣赏着湖中的新月吗?还是在追忆着父亲?
刘逸文驻足不前,不知是否该打断此女的沉思。不想,此女似乎发觉了他的存在,侧首看来。
相望之中,一串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划落,像是在诉说心中的凄苦!
刘逸文头皮发麻,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