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这是我自己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格鲁轻声向程翔留下这一句,抽出长剑,已然冲入敌阵。
格鲁有怎样的本事,程翔还是见到过的,初见他就这般只身冲入战群,还怕他有所闪失,暗暗扣着几道咒语,随时准备召唤熊狼,除了正护卫着安娜往这边赶路的三狼之外,程翔依然还有四狼一熊可以召唤。
不过很快,程翔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座城里的那些士卫们的战斗力差得还真不是一丁半点。以格鲁的剑术,冲入其中一个打一群,依然还能游刃有余。程翔开始还替格鲁捏一把汗,看到后来,都忍不住直打呵欠。
其实程翔自己都不知道,虽然他此世没有太多对敌经验,但是这副身体已经历过真元之气的改造,达到现在四阶水准,无论速度力量反应等,都是无法与普通人相提并论的。他自己的临战经验不足,可是观战经验却不是一丁半点。无论傲菲尔迪还是巫从言,两世为人,经历过的战事难以计数,程翔可以说是站在第一视角却以第三者的身份,在回忆着每一场对战,他自己的临战能力,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达到一种相当的高度。
开玩笑,累计起来两千年的经历,这还叫做没经验,那什么才是经验。何况他不是凡人看大片,只能羡慕片中人,他自身肌体已然修练到了相当的水准,再观摩了那么多阵战并存入到自己的灵魂深处,早就不能将他看作是临阵小白了。
格鲁之前之所以被他轻看,是因为他输给了罗格森领主,然而他却忽略了,罗格森领主也是次神剑的拥有者,虽然不具备什么法力,但单从剑术看,已是相当厉害的角色,格鲁输给他,并不奇怪。但是现在格鲁面对这些战力平庸的士兵们,他苦修多年的成果才终于显现出来,在十好几个人的围攻之下也依然毫不落下风。
在程翔眼里,格鲁的战斗,根本就像一个拳王看一群小孩扭架一般,索然无味。
程翔不懂什么剑术,但是战斗无论技巧如何,归根结底,还是要依靠速度,力量,反应等等这些最基本的因素去击败敌人。格鲁已然入不得他的法眼了,格鲁的对手们手下工夫就根本连看都没法看,一出手就处处受制。程翔连需要替格鲁紧张一下的心思都没有。
此时的程翔,已然心有旁鹜,开始四处张望,重新打量起这座难得一见的山上城堡的风彩。
抬头往山峰的最高处望去,那里有一耸高而恢宏的建筑,想必就是城主所居所所在。
那建筑看上去风格与奥克兰迪斯大陆上的建筑风格颇为不同,当然更加不同于地球上的任何一种风格建筑,但是程翔从中却能发现很多地球上中西方各种风格的影子,例如中式斗檐,哥特式围栏,罗马式彩砖,以及奥克兰迪斯大陆上流行的对夹角楼雕,这些全然不同风格的元素杂合在一起,却并没有不伦不类之感,反而令人觉得整个建筑浑然天成,充满了艺术震撼力。
为什么会有类似于地球上各民族风格的建筑呢?程翔大感好奇,忍不住多看几眼。
在这里,剑形装饰可以说是无处不在,除了建筑顶上直插一把剑形物的情形决不可见,其他各种方式都有,比如剑形插梁,剑型排栅,双剑斜交做为门前装饰等。难怪这里被称为剑神界,剑这种东西,在这里几乎就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图腾。
程翔虽然四处张望了,却丝毫没有放忽略格鲁与众士卫的战斗,万一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他会毫不犹豫地放出狼熊去直接干扰战局。
不过他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只听得一声惨叫,格鲁一剑斩在那名首领的腿部。此人虽然全身披挂,却还是有些关节处不得不露在铠甲之外,成为格鲁必然的攻击目标。
首领一挂彩,余者皆披糜。格鲁一剑虚指,跟着一脚踢飞身前一人,眼看着他倒飞回去之后,又将数人撞倒。格鲁趁势回剑一指,正压在那首领的脖子边:“都停下,我有话说。”
众士卫中,居然仍然有人捍不畏死朝着格鲁猛冲而来的。他挥舞着手中长刀,一面怪叫一面向前冲,作势便要向格鲁头顶斩落。
“死!”格鲁只喝出一个字,长剑回转,一剑当头劈下。
无论速度和力量,程翔都实在无法苟同后剑,却能后发先至,而且将那个整整齐齐从头到脚,干干净净一剖为二。
两半身体断了联系,兀自仍然在向前中,经过格鲁身体两旁时,无尽的鲜血才突然喷将出来,溅得格鲁从头到脚尽是血巫,整个人如同从炼狱中闯将出来的魂将一般,浴血怒视前方。
包括程翔在内,所有人都震惊了。直到两半尸体在格鲁身后双双倒下,才终于有人尖叫出声,更有人一阵晕旋,或呕吐不止,或当场倒地昏厥。
不说他人,便是程翔此时都有些经受不住。毕竟他这一世还没经历过这样的场所,那气势刚猛而又残忍至极的一剑,同样带给他深深的震憾。
旁边,矮人格烈都原本黝黑的脸上也泛起一阵潮白,而精灵少女雅莎丽丝则身子一阵晃悠后,直直倒在地上。安娜刚刚赶到,恰恰看到这样一幕,原本还在气喘吁的她,脸色煞白如纸,手捂口鼻便要呕吐,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已然背过气去。
格鲁根本不顾满身的血污,长剑直指前方:“还有谁,要过来?!”
众士卫下意识地往后退出数步,胆子小些的,已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格回剑再指着受伤倒地的那位首领:“门特,曾经,你是我最敬爱的哥哥,但是现在,我怜悯你,你不过是个胆小的废物!”
“格鲁,想不到你居然变得这样强大,很好,很好!父亲大人正在等你,他有生之年,也只想见你最后一面,你去吧,我想他会把城主的位置重新还给你。”
“门特,你已不再是我哥哥,同样,他也不再是我父亲。城主之位,我没有兴趣。不过现在,帝国的征兵队正在靠近,我只想知道你作为一城之主,是要拿四分之一城民的性命来换得一时安宁,还是要带领大家保卫我们的家园?”
“什么?”门特不顾自己的腿伤,竟从地上一弹而起,“格鲁,你浑蛋!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拖着伤痛的腿,门特以长剑点地支持着身体一瘸一拐地向众士卫们走去:“众士卫,传令下去,城门紧闭,坚决将帝国的征兵队阻杀在外,我们宁肯战死,也不能让我的城民们妻离子丧客死他乡!”
很快,这里的人走得一干二净,或去备战,或躲回家中,连那些被刚刚的惨况吓晕者也纷纷被唤醒离开。这里只剩下格鲁、程翔等人以及一具被剖作两半的死尸。
程翔刚刚一时分神,竟忘了在第一时间去收取灵魂,相动手时已然太晚,眼睁睁看着那轻轻升起的魂魄消散于无形。
格鲁身上的血污已在酷寒的气温下开始凝结成冰,哗啦啦纷纷坠落,看上去他的样子狰狞恐怖,脸上却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
程翔仍在为他刚刚的一剑而震憾。那一剑,程翔觉得自己已完全估计到了它的威力,力量,速度,都不过如此,而且是匆忙间长剑由身侧转到身前,然后劈下,它怎么可能有如此可怕的威力?
这并不是那柄柔剑本身如何锋利,而是格鲁在这一剑中,真正专注了他全部的用剑技巧。常言道大巧不工,最简单的剑招往往能暴发最强的威力,但这种威力,说到底依然是把力量聚于一点上而瞬间暴发,伴随着的,必然是突然增强的力道和突然加快的速度。可是格鲁这一剑,全然不具备这些,更是稍稍觉得他这长剑划过的线条柔美优雅,正是剑术技巧的运用。
难道,精妙的技巧竟可以超越一切常识,改变力量和速度在战斗中的决定意义吗?
程翔不免陷入沉思,也没太注意到格鲁脸上神色的变化了。
看到格鲁浑然不理其他人,独自继续沿着上山放向的道路向前走,程翔下意识地跟了上去。两女都未醒,短人格烈都无奈,只得将她们分别抱到两狼的背上,拜托形似马驹的两狼驮着她们同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