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妙笔绝天下,儒雅风流无二出
任百里这一睡就睡到了天明,栖凤鸣这才发觉不太对——她身上的青草气息越来越浓重了,整个屋子里都是一股这样的气息,而这个人却怎么叫都不会醒过来!
中毒了!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但是却不明白这个人究竟是怎么中毒的,因为自己明明就是和她吃一样的东西和一样的酒啊!
“因为我的药和她本身吃的药会有反应,所以你没事。”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进来一个一身紫的女子,大约二十五六上下,身段丰腴,鹅蛋脸,飞挑翠眉,水汪汪的眼睛先是瞥了他一眼,端的是风情万种,但是却转到了躺在那里没有知觉的任百里身上时,有显得有些哀怨似得,直看得人心生怜惜,恨不能拥在怀里好好疼惜!
栖凤鸣并没有多注意到这个女人的样貌如何,但是一个转身挡到了她身前——这个女人走路如此轻,居然也是练家子!
那女子斜斜看了他一眼,“你是她的弟子?”
“你是何人?”任是何人,也休想伤到她!
那女子轻哂:“这个人果然爱个美色,弟子都一个比一个漂亮……”
主要的相貌,在美人云集的扬州也算不出前三了!
“你究竟是何人,要将我师傅怎么样?!”他已经没有耐心等下去,一个折梅手就翻了上去。
那个也不出声就和他过起了招,两人你来我往,眼花缭乱,却是出奇的一致,都保持了沉默,似乎担心吵醒梦里的人。
虽然这个女子也很厉害,但是毕竟敌不过栖凤鸣的“专业出身”,很快就露出了破绽,被栖凤鸣给抓住手腕背了起来,
“拿出解药,要不我就拧断你的手腕!”
他不是狠人,但是事关到她,他狠起来不是人。
那女子脸色苍白,连额头都沁了汗出来,“她不过吃了我的‘一梦十年’,等到了……扬州喝……了‘绿水青山’……自然就会醒……了……”
“最好你说的是真的,若是明天她还醒不了,我便杀你陪葬!”他哼了一声,也只得信了这个女子说的话,松了手。
那女子揉揉发紫的手腕,看这她苦笑:“你啊你,什么地方找来这么个厉害的人?以后你,怕是连个影子见不着了吧……”
栖凤鸣心里一动:“你……认识她?”
“我认识的她?”那个女子笑笑,“我认识的她,和你认识的她,真的就是一个人吗?”
“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沉吟一下:“是个很好的师傅,人人都很羡慕我有这么个师傅……灰衣生,有三绝——丹青妙笔绝天下,儒雅风流无二出……也是她吗?”
“呵呵,你果然不知道……”那女子笑道,“你口中说的人,和我认识的人,不一样,我认识的灰衣生,一年前在扬州的花集上一篇《问牡丹》洋洋洒洒千字文,让微服凑热闹的两江总督大惊,拍案而起,直呼‘灰衣生可以为侯也’,而那灰衣生却只是簪花饮酒去了,连个名字都没流,那篇《问牡丹》让整个扬州一夜纸贵,整整半年,扬州,都安静不下来,却再也找不到这个灰衣生了。
那文章华彩出众,那一手字更是让人惊艳,更何况那灰衣生之后赢得花魁的青睐,却只是饮了一夜酒谈了一夜风花雪月,满腹才气让花魁倾倒不已,但那人却依旧谨守君子之道,更无半分轻薄,临走为花魁泼墨,颇有风度,让人更是惊探,这才有了这一句‘灰衣生,有三绝——丹青妙笔绝天下,儒雅风流无二出’。
这些,你可知道?”
他茫然的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他从来每听说过。
“这样风流才子一走一年没有消息,就似人间蒸发一般,就连总督大人都在找,却丝毫不见消息,今天才得到消息,说是灰衣生出现在扬州……这样的事情,你能理解吗?”
他想摇头,似乎又觉得能理解,一时倒愣在那里,不知道应该怎么才好。
自己认识的那个任百里,和这个女子说的灰衣生,怎么听也是两个人啊!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是谁,全扬州都只知道他叫灰衣生,别的,再不知道,没人知道她哪里来,又去了哪里。”
那女子走过去,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在扬州混的人,都知道漂亮的皮相什么都不是,像你这样的美人,却是这么狠毒,在那个烟花迷乱的地方,唯有才华让人觉得惊羡,一颗坦荡的心比什么都更让人向往。
可是你看你,却是一阵风,让人捉摸不透。
你要是能一直这样睡着多好,这样就再也不会离开了……”
栖凤鸣觉得这一刻,他真的听懂了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东西——这个人,就是像一真风一样,抓不住,留不下。
看这那张安静的睡颜,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说的没错,这样的她也好,至少能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