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要你的命呢
不对,若是男人,不是更可怕吗?!
乐成俞心里开始警铃大作——这个人,还是景风堂的掌门,为人却全然不似任百里那般,看这面向就知道是个阴恨的主儿,几年下来,那在江湖上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不过……或许没自己想的那么严重。
因为只要有任百里在,这个世上,还是可以继续安静下去的——毕竟天下初定,一点风浪都经受不起呢。
接下来又挑了些配件什么的,把那些商家都打发走了,栖凤鸣第一件事就是叫了热水来泡。
“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啊?”她开始头疼。
自己明明不拘这些的,为什么自己养大的徒弟却是这么爱干净?!
二天后,衣服送了来,栖凤鸣虽然不太高兴,也终是拿了衣服去里面换了。
任百里拿这胭脂水粉进去,将人按到椅子上,小心的将那又细筛了两次的鸭蛋粉轻轻的扑到了他的脸上,
“我们家凤鸣这么白,根本就看不出来扑粉了没。”
那语气里,满满的自豪,听的他微微勾起了嘴角。
轻轻将些淡粉色的胭脂揉在手心里,给他揉在面上,那白净的脸上就出现了淡淡的桃红,似乎谁不经意,留了一抹羞涩在他的脸上。
“抬起头来。”
要为嘴唇上胭脂了,他有些紧张——从小的时候起,就紧张。
这个时候,师傅眼里的笑意是最浓的,她眼里的怜惜,也是最浓的。
那目光落在唇上,分明就可以感觉出来。
轻点一点水红色胭脂在小指上,她小心的捏起他的下巴,一点一点、细心的将那胭脂晕开,那般的全神贯注,像是在画一副精妙的画,一笔都错不得。
她的温度压在唇上,却让他的心里泛起了一丝一丝的涟漪,从小就有念头又开始冒了起来——
不知道这胭脂擦在师傅的唇上,是个什么样子呢?
任百里总是一袭灰色长衫,给人的印象很模糊,不多接触,是没什么人能一眼就记住的。
但是一旦认识了,又绝对不会忘记。
别的师叔们说,这叫“韬光养晦”,是顶好的。
可是他们说这些的时候,却都不知道师傅其实是个女子,只拿她当个男子看待,就连知道内幕的严务尊也是这样。
他一直想,这些衣服师傅穿起来又是什么样子?
越想,就越觉得唇上麻酥酥的,那一夜的肆意又在脑海里翻腾,好想……
但是没等他再想什么,任百里已经抽回了自己的手:“好了。”
“合适不合适?裁缝还在外面等着呢。”烟儿还是个好玩的性子,在外面就吼上了,“赶紧出来让我们看看!你还是不是男人啊磨磨蹭蹭的……”
“来了。” 栖凤鸣皱下眉头,心说难怪人家说人不可貌相,这个女人看着也是个知书答礼的,怎么知道一说话跟个猴子一样!
“我下辈子再不做女人了!”
等栖凤鸣从屏风后面转出来的时候,烟儿看了一眼就忿忿的一跺脚大喊了这么一句。
翠色山水屏后转出一个袅娜纤细的白衣佳人来,缓步间只见祥云流转,竟也不如这张美丽的面庞更吸引人;
斜堆的云鬓被一只白玉簪似坠非坠的拥上;
比桃花更见娇嫩的面庞,媚眼如丝,明明是看着描眉画眼,却又被那淡淡着色的唇给掩了去,就似看了一副水墨风景,明明是画得,却又觉得本来就是这样的自然;
一身白裙被一条青花色的腰带截开,裹了那风流的腰身,竟又似最上等的瓷,让人不敢靠太近观赏,惟恐一个不小心碰碎这难得的美丽。
这个时候,谁还敢说栖凤鸣是一个男子,分明就是仙子下了凡尘,那份妩媚里自是带了不可亲近的威严在,让人不敢动什么歪念头。
“栖兄,在下惊艳了。”乐成俞明明是赞扬他,却把惊艳的目光给了一边的任百里,“先生,学生觉得,先生一生最好的作品,想必就是栖兄了!”
任百里看着眼前的人,也微微颔首,“凤鸣,你生得这样好……值得喝酒庆祝一下啊!”
乐成俞那头很快就摆下了酒,栖凤鸣早早换回自己原来的装扮,四个人这才能坐下来喝酒。
席间免不了开几句玩笑,而且有烟儿在,气愤更是活跃,手直着栖凤鸣的鼻子道,
“没事、没事长这么漂亮做什么?还让不让我嫁人了?”
栖凤鸣白她一眼,不想理醉鬼——你嫁不嫁人关我什么事!
这个态度还是比较气人的,尤其是在喝高了的烟儿眼里,更是可恶:“你、你就等着将来……让人绑架去吧!做个土匪、土匪婆子!”
“哼……”绑架他?怕是他还不需要担心这个呢!
乐成俞无奈的叫人把已经倒在桌子上的烟儿扶回屋子里去,“烟儿姑娘倒是个直爽的人。”
“哈,小丫头嘴利着呢,惹不起。”她也无奈了,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那个时候酸秀才可能少吃她的苦头。”
“不过先生,若是真的有一天栖兄被人绑去了,先生会怎么办呢?”这个想法还是很有趣的。
栖凤鸣低着头,听了这话眉头却一跳,莫名其妙的紧张了起来,放在桌子下的手都紧紧握了起来!
师傅,你会,怎么办呢?
任百里笑笑:“想绑我们景风堂的掌门可不是说话那么简单,好歹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徒弟,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假如?”
“那就是要什么给……给什么,”她回答的话毫不含糊,“凤鸣的话,要我拿什么去换都可以。”
“如果,是要你的命呢?”一个轻轻的声音传了过来,像是隔了一面平静的湖飘过来的。
“恩……”她也醉了,话也说不利落,趴在了桌子上。
“先生对栖兄真是好啊,让人羡慕。”乐成俞轻笑一声,放下酒杯,“虽然只是师傅,感情却不比父母少啊。”
栖凤鸣淡淡看了他一眼,抱起了几乎睡过去的任百里:“师傅不能再喝了。”
说完,抱着她回屋子里去了。
乐成俞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起来,叫人收拾了桌子,也回自己的屋子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