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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那日之后，柳沫沫每逢看到自家大胡子老爹便暗自垂泪，但表面上依然慈孝不已，时不时与长兄闲话家常，或者偶尔去各房夫人那坐坐，每天固定的去街上转转回来少不了给家人带礼物。然而，当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时候，就算没有阴谋也绝对有阳谋！

　　女人大多都是八卦的，也是敏感的，而市井上更是消息得来的最佳根据地，根据两日来的情报收集，柳沫沫终于达到了“知己知彼”的程度。

　　东风国国内有这样一首民谣“水墨坊的歌舞兰馨苑的酒，墨心的柳腰思娇柔的手”，这民谣看似粗俗简单，实际上却是暗藏玄机。整个东风国青楼不下百家，但最著名的还是若华城的两家——水墨坊和兰馨苑，当然它们的著名离不开其中的姑娘：号称“若华双绝”的墨心及思娇柔。

　　水墨坊头牌墨心的“绝”绝在其歌舞天下无双，柳腰扭得出风花雪月扭得出气壮山河；而兰馨苑头牌思娇柔的“绝”据说绝在那一双手，那双手纤细有致嫩白无比，琴棋书画样样在行，但最最最绝的据说这双手能让再君子的男人都俯首称臣，这才是重点。

　　一个心比天高从来卖艺不卖身，一个阅尽无数男子，每个男人都对其某功夫念念不忘，墨心瞧不起思娇柔的下作，思娇柔又恶心于墨心的故作清高，两人从来是水火不容进而导致两家青楼也是互相敌视，一家开在城东一家开在城西，却天天暗中较着劲。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么两家青楼相争谁人得利？自然是柳沫沫是也！但对于柳沫沫急不可待要实施的职业规划，两家青楼不咸不淡的相争还是太慢了点，因此，为其加砖添瓦加油添醋家柴添火是必须的！

　　某日上午，水墨坊来了一位小公子哥，三岁小孩都知道青楼做得是夜里的生意，这大白天来青楼的还真是少见，奇怪归奇怪，水墨坊老鸨顾妈妈还是极有礼貌的接见了他，与其密谈不久后，顾妈妈便脸色极其不好看送走了公子哥。

　　同日下午，兰馨苑来了一位小公子哥，老鸨水妈妈与其密谈片刻后便笑嘻嘻地送走了来客。

　　第二日，若华城内城中一家即将关门大吉的青楼来了一位清逸公子，年纪不大却出手阔绰，并且为人极好，原来的伙计和姑娘一个没有撵走，并且连原来的店主老鸨凤仪娘都没撵走，还重金聘请其继续打理现更名为“一夜风月”的青楼，种种幕后主子口中的“改革措施”包括什么人员素质测评，专项培训等等一套套令所有人佩服不已。

　　同日，墨心闭关不出，惹得舆论纷纷，说法不一，但最多说法的是其已被兰馨苑挖走。水墨坊与兰馨苑的矛盾飚向顶峰。

　　隔日，又有知情人士透露，墨心其实早已破身，却一直以清倌自称欺骗众人，而兰馨苑的思娇柔的手上功夫其实不过是给人下了药，此语一出，皆哗然。

　　一个礼拜后，当风声渐渐淡下，众人快要遗忘这青楼三两事时，城中一家素来没什么特色的青楼却焕然一新，施施然重新开业，光是一句“一夜风月听春雨，道是无情却有情”就撩拨得男人们心痒难耐，而其老鸨凤仪娘宣称，一夜风月里没有绝对的头牌，所有的姑娘都是头牌，更是惹得男人们脚趾头蠢蠢欲动。

　　然而虽开张却不接客才是真正让人好奇的地方，无论白天黑夜大门敞着，大堂里搭了个一人高的舞台，偶尔路过便能瞧个清晰，金碧堂皇的装扮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人间仙境般的飘逸，偶有女子似玩趣般上台，看似随意一舞，无论音乐或是舞姿都竟是异域风情，在城内从未见过。

　　惊！叹！奇！

　　偶有心痒难耐的想要进去，均被清丽佳人温柔拦住，欠身回绝，说“公子若是青睐一夜风月还请改日再来”，一问，这清丽佳人竟只是侍女？！而改日之后仍是改日，一夜风月的姑娘始终不得见，一时间，若华城里议论纷纷，风头直逼“若华双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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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最近那一夜风月风头很是嚣张，也不知那凤仪娘从哪里学会了故弄玄虚，您看，要不要派人去提点一下？”声音媚而俗，艳红的抹胸长裙袭了一地。

　　“水妈妈，你只管维持现状就可以了，记住自己的职责，莫不是青楼里待久了也学起了那些争风吃醋的事？”帘子后面的人声音清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谨尊主子教诲！属下告退！”水妈妈撇开了那一身俗艳，干净利落的起身告退，脸上的表情不复讨好，竟显出一种别样的气质来。

　　帘子后的人淡淡喝了口茶，眉头轻轻蹙起，他本也赞同调查一下一夜风月的背景，这么大张旗鼓故弄玄虚，身后定是有些猫腻，但那人却说，一夜风月动不得，任其发展，这是表明一夜风月是那人的？往日兰馨苑收集情报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新开一家？那人不相信他了吗？想到这里，竟生出一丝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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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您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呢？而且还要自己开？若是让老爷知道了……”自从柳沫沫和碧儿坦白了自己决定偷偷摸摸经营一家青楼的时候，碧儿便时不时就要杞人忧天一下，柳沫沫忙出言打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你不说，又有谁知道？”说来也真是巧，那太傅虽是无权无势的职，却绝对是偷懒不得的职，她那大胡子老爹连同她哥天天大清早起来上早朝，然后便是待在御书院（东风国国主藏书记在史典的地方）整理书籍、抄录、修整等等，总要忙到戌时（大约现代的晚上7—9点）才能回府，这大大方便了柳沫沫的“作案”。

　　“不过，总是不好啊，青楼毕竟是那种地方，若是以后小姐的夫家知道了，可还得了？”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什么叫屡教不改？柳沫沫终于体会到高中时代临高考前老师们对待冥顽不灵的学生的心态了。

　　“碧儿，姐姐最后一次告诉你，不可以歧视别人，不可以歧视任何一种职业，妓女也是人也是爹妈养的，她们靠自己的才能体现了自己的价值，为社会做出了奉献，她们是伟大的，比起那些不劳而获的人，她们不知道高尚多少倍，知道吗？”柳沫沫截取了一段自己对一夜风月里的员工们激励的演讲，碧儿听得似懂非懂，很多希奇古怪的词语她从来没遇到过，不过也算是听明白了一点，于是点点头。

　　柳沫沫见状微微一笑，她不指望碧儿能充分理解，就像不指望一夜风月里的姑娘能充分理解一样，但给了姑娘们实在的好处，效果却也是不错。

　　楼里本来有28个姑娘，后来走了一大半，只剩下这些没有地方去的姑娘留在了楼里，柳沫沫买下它的时候便只剩了12个姑娘，而总体资质却是一般，甚至只能称为庸脂俗粉，这便是她开业却不接客的原因之一，若是不将姑娘们训练地拿得出手一点，她的银子算是白花了。其二，便是姑娘人数不够，真正能够压得住场的主还没有挖掘出来，她得广罗人才，而且是高素质人才！其三当然是为了摆足噱头，咱一般不走路、不走一般路、走路不一般，既然干了就要干到最特色！综上所述便是一夜风月为何还不接客的原因。

　　“小姐，听街上最近都在传墨心姑娘那些个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啊？”碧儿为柳沫沫斟好茶，讨好的问道。

　　“当然是假的喽！”

　　“那为何墨心姑娘近几日都没有出来呢？”碧儿一脸八卦道。

　　那是因为她柳沫沫和顾妈妈说了一番话，大体意思就是告诉顾妈妈有一桩大生意，要求墨心姑娘跳一段脱衣舞，脱到只剩一件就行了，决不为难墨心姑娘，包场费为黄金百两。顾妈妈当然不会只听片面之词，于是柳沫沫象征性的把自己的全部财产（已兑换成黄金）亮了亮相，说只要墨心姑娘点头这些便是定金，顾妈妈便把持不住了，立刻去墨心的房里问了意见，那墨心既然坚持做清倌自然对这种妖媚的舞蹈很是不屑立刻拒绝了。本来也没什么，只是一桩生意吹了而已，但柳沫沫临走前看似无意识的一句话才是此行的关键，她故作遗憾但眼神里透着鄙夷道：“难怪水妈妈说本公子此行一趟定是浪费时间，早知如此还不若信了水妈妈的话。”于是顾妈妈便将这笔没赚到的钱算在了挑拨离间的水妈妈身上，而她自然不能去找水妈妈算账，毕竟人家也没怎么中伤她，因此将这怒意发泄到了墨心的身上。这就是墨心为何几日没有现身的原因，虽然墨心是头牌，但对于老鸨而言也不过是一个妓女而已。

　　不过柳沫沫可不想将事情的本末告诉碧儿，指不定那单纯的丫头就会痛斥她的阴险。

　　而另一边水妈妈那里，柳沫沫不过是打了个赌，赢了些碎银子花花，赌的内容是柳沫沫向水妈妈保证能让墨心不出台五日。能让墨心不出台，对于水妈妈来说，花点碎银子也是值得的，而实际上柳沫沫的用意不过是为一夜风月拉个暂时的同盟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