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妃佐这个名义上的正牌国母回来后,柳若伊便打回原籍,重新开始了嫌人生涯,只是品阶又高了一个层次——御用嫌人。
于是劳动合同上又被万恶的大BOSS增加了一个工作项目:秘书。什么磨墨啦,扇风啦,挠个背啦,抓个痒啦,顺便解决下生理需要情感需要等等等等,当然,还有一项更重要的职责就是挡妃佐这朵大桃花!
只是,无论两个女人如何大眼瞪小眼,凌寒宇似乎都不怎么搭理,总是有忙不完的政务要处理,柳若伊不禁纳闷了:国库空虚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那么,大BOSS还在忙什么呢?
初春的夜里,薄雾笼罩着夜色,柳若伊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凌寒宇还未回来,于是起身披了件外衣往书房走去,果然有一道身影在烛火的映衬下放大在金色的墙壁上。
火烛燃得只剩下了一个底子,焦黑的烛芯“噼噼啪啪”作响,连带晃动着半寸高的烛光,墙上的身影晃动起来,却平白让人觉得落寞。
柳若伊心里一紧,她最近总觉得凌寒宇有些不对劲,明明不在处理政务却总是待在书房里若有所思着什么,向前几步走,将手环上凌寒宇的脖子,心疼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有什么烦心事吗?”
凌寒宇感觉到柳若伊的味道,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眼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许久才道:“没事,沫……”
柳若伊转过凌寒宇的头逼他直面自己,然后眼神坚定的看着他道:“我不管妃佐是不是国母,我只知道我和你拜过天地,你曾亲口说过,我是你的妻,既然如此,我们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有什么烦恼也要让我分担,还是你觉得让我这样担心你就是幸福?”
凌寒宇眼神微动,手抚上柳若伊的后脑勺,然后轻轻将其抱在自己怀里,他的真实身份除了赤门从未有人知道,他活了20多年,为的就是复仇,可是,自从有了怀里这个人,一切似乎都变了味道,复仇对他而言不再那么重要,就好像他早就倦了淡了累了,只等自己找到一个归宿,然后便能名正言顺的放弃眼前的一切,做真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其实,自从遇到了柳若伊,他的愿望从来就很简单,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如果,她也愿意,是不是他就应该从此开始另一个人生?没有血腥没有阴谋没有危险没有仇恨……
“沫……”唇齿一动,尽是温柔,凌寒宇决定,让这个决定权交给怀里这个人,他的归宿,他相信!
刚要开口,却被柳若伊一个指腹轻按住唇,“嘘,等一会儿,我们换个地方!”
“哪里?”
“最靠近天堂的地方……”柳若伊莞尔一笑,然后拉起凌寒宇,凌寒宇会意,一个运气,然后便飞身而上,在月光下,便如一双仙侣,最终停在了正和殿的屋顶。
“其实,我不是东风国的子民,我是赤蝶族的子民,我的母亲是族母夜熏,我的名字应该是夜子寒……”
国历330年,四国鼎立,赤蝶族、巫族相安无事,一片太平盛世,东风国国主凌东峰即位迎娶巫族圣女圣兰朵,至此却一反常性,好色成性!而赤蝶族族母夜熏天姿国色,整个大陆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媲美的容颜,凌东峰色心起,恰好其他三国垂涎赤蝶其他三宝,于是四国举兵,覆灭了赤蝶族。
血流成河,满山哀号,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夜熏被活捉回了东风国,为了保住腹中的夜子寒,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终于在生产之后含恨而去,而夜子寒,从此便成了东风国四国子,凌寒宇!
赤蝶族虽覆灭,但暗中仍有一股力量得以苟且生存,那便是赤门!
当时的赤门只剩下夜如风一人,为了报仇雪恨,暗中培植势力,终于在10年之后重新让赤门恢复了以往的力量,然后找到了他们的少主夜子寒也就是凌寒宇,至此开始了复仇之路!
“我利用凌骁宇的忠勇,与他约定三年,三年内我要平定天下,为族报仇!三年内,他会助我一统天下,灭南北西三国,但复仇成功后,我会重返赤蝶山,重创赤蝶族!”夜子寒说到这里,望着西北方向的星空,眼神明亮,王者风范尽显。
柳若伊呆呆的看着他,心中震惊至极,而各种情绪更是翻滚不已。
千言万语汇到喉咙口,却只剩下一声轻叹:“子寒……”
夜子寒回头,看着柳若伊,带着一丝释放后的轻松:“沫,可是如今我拥有了你,突然觉得报仇这件事情不再那么重要了,我活在仇恨的影子里那么久,累了倦了,我想放弃,与你携手回赤蝶山,可是,复仇却是我的责任,我又岂能放弃?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柳若伊心里一阵感动,她知道,子寒是将他的一切都交与了她,他的生他的死他的恨他的爱,只等她一个决定,然后他便会义无反顾的信任她,带着她往前走……
复仇吗?子寒的母亲曾经那么屈辱过,她的子民统统被那些邪恶的欲望化成了血水,那一个美丽的族类,就这样被覆灭!为了复仇,他经历了那么多艰苦的时光,也许更多的痛苦与寂寞还有恐慌是她根本无法想象的,如今,终于站到了这个位置,终于离最后一步那么接近,凭借他的才能,柳若伊相信,只要再一步,他就能完成自己的责任,然后还地下的赤蝶族族民一个安宁!
可是,真的要这样吗?最后一步,便是无止尽的战争,家破人亡,累及无辜百姓,柳若伊不是自诩善良伟大,只是,打心眼里对战争生出一种恐惧的情绪。也许她害怕的担心的不是无辜百姓的生命,而是,夜子寒的安危。
即便复仇了又如何?死去的亡灵永远逝去,没办法重生,死都死了,为何又要让活着的人背负他们的怨愤、活的不安生?
夜熏,你在天上面看着这一切,若是你,会希望子寒为你复仇吗?
可是,你不会告诉她答案……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对爱充满希冀,如今她遇到了,便不想失去,她没有雄才伟略能助他胸有成竹的平定天下,她不敢冒险,拿他的命拿他们的一生一世……
想到这里,柳若伊抬头,对上夜子寒的眸,坚定道:“逝者已矣,我只希望你能陪着我,一点一天慢慢变老……”
她只希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夜子寒闻言,深深地看着他的沫儿,然后坚定的点点头:“我心似你心。”
只是,凡人又如何能够预料到未来的轨道,生活不是童话,没有“一直一直幸福到老”……
第二天。
国仪宫。
“皇弟,你这一天天的还在捣鼓你的木头吗?”妃佐挽着衣袖,一头秀发随意的散在肩上,嚼着糕点,一脸惬意。
南得贤憨笑着挠了挠头,“皇姐,你又取笑我!”又想起什么似得道,“不过皇姐你怎么放弃了江湖跑来宫里头做国母了呢?听说……”
妃佐由于喜爱江湖生性又对药毒别有研究,自然也是有些武功底子,轻轻一跃,便从太妃椅上跃了下来,然后转转腰道:“听说什么?”
南得贤是个直性子,听自己姐姐如此问,便坐不住了,站了起来:“以前你不在的时候,有个柳姑娘住这里,听说国主对她宠爱有加,夜夜留宿,即便选妃后也从来没有宠幸过其他妃子,皇姐,你这,你这……”本来想说“为何要挡在他们中间”却终是说不出口。
妃佐脸色一暗,凌寒宇对那个柳沫沫的宠爱,她自然是都看在眼里,心里本就憋了一股子气!
本以为自己闯荡江湖后能遇到更合心意的英雄好汉,只是转了一圈发现还是凌寒宇最对胃口,于是甘愿回到这个笼子里,却发现别人早就已经心有所属,一分后悔三分嫉妒六分不甘,这才决定向柳沫沫宣战,明明生的相似的面孔,凭什么凌寒宇就不选她?
“哼!想我天下第一毒医,又岂会输给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角色?”妃佐一甩冰蓝色的衣袖,愤愤道!
南得贤“唉”声一叹:“皇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妃佐美目一瞪:“怎么?就许你喜欢你的木头,不许我喜欢我的男人?”
南得贤习惯了她的不拘小节,只是微微红了一下脸:“可是,如果我喜欢的木头已经是别人的了,就只会默默的观赏,皇姐。”
妃佐偏着头没有说话,她只知道,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就要去争取,不争取就认输才不是她的作风!
“好啦好啦,皇姐知道了还不行吗?你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让你皇姐不开心的吧?快快快,给我看看你最近都做了哪些好玩意,我还记得以前我寝宫里的那张摇椅,舒服着呢!”妃佐半推着南得贤就要往出走,南得贤听到自己的木艺,也兴奋起来,便顺着妃佐一起往外走去。
却迎门看到一脸煞气的凌寒宇还有如冰如火入户如玉青楚等人。
走在南得贤身后的妃佐感觉到他停下来,有些好奇的探出头,就看见了黑着一张脸的凌寒宇,想起他对她不闻不问不由酸道:“哼!国主不是不理我么?又是那股风把您给吹来了啊?”
凌寒宇还未说话青楚就一脸愤怒的指着她责问道:“说!你把沫沫怎么样了?!没想到你这么歹毒!”
妃佐一愣,这什么跟什么啊?她都好几天没见柳姑娘了啊?
“你这是什么话?她怎么了与我何干?”
南得贤见状知道是有了误会,本性纯善的他忙本着劝和的架势道:“姑娘你消消气,柳姑娘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青楚正气得肩膀微抖说不出话,如花如玉如火如冰他们也都神色凝重的沉默着,南得贤只好看向凌寒宇,却被他冷哼一声。
妃佐知道这里头肯定是出大事了,可是她根本什么也没做,他们这兴师问罪的样子实在令人恼火,拉开南得贤脆声道:“既然来了何必藏着捻着,有话就给我说出来!”
如冰却在这时站了出来,“公主,柳姑娘失踪了。”
失踪?“那于我何干?她这个大活人难道还要本姑娘去看着?”
如冰看了眼周围,又道:“床上有一滩血迹,而房间里有——迷心散的味道。”迷心散,味道香甜,入鼻既晕,如无外力三天三夜不复醒。而此散,只有天下第一毒医妃佐才拥有。
妃佐一听,再一联系,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敢情所有人都以为她心肠歹毒,怒极反笑:“哈哈哈哈,想我天下第一毒医,但不是天下第一毒妇!总之我没有做,纵是千夫所指,我也断不会承认的!”
语毕,又走下台阶,与凌寒宇面对面道:“还有——不要仗着本姑娘稀罕你就不可一世,哪天本姑娘不稀罕你了,你什么都不是!皇弟,我们不是要去看木艺吗?咱们走!”说罢,便一把拉过南得贤要走。
青楚却一个箭歩挡在两人中间,怒道:“你个信口雌黄的毒妇!这迷心散天下间就只有你有,除了我们就只有你知道如火如冰暗中保护着沫沫,若不是你,还有何人懂得先将如火如冰迷倒?你不说是不是?嗨!”然后便一个掌风冲妃佐劈来,虽然妃佐有点武功,但毕竟不如天下第三的青楚,勉强接了几招之后便落于下风,眼看有一个掌风过来却无法躲过,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如冰?你干嘛?!”却听到青楚的一声惊呼,再睁眼,便见如冰挡在了她的面前替她接了一掌,虽然没有大碍,但还是闷哼了一声。
妃佐也十分震惊,没想到出手帮她的竟是这个话都没有说过的男子,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你……你怎么……”
如冰躲开众人诧异的目光,低头看下地上,道:“主人,属下只是不想错伤无辜,况且还是南风国公主,虽然柳姑娘房间里有迷心散,但也不能以此确定就是公主所为,还是调查清楚再说比较好。”
凌寒宇依旧黑着一张脸,他不生谁的气,最恨的是他自己,是他昨天晚上独留她一人睡在寝宫,而他趁她熟睡后去了母后生前的寝宫,如果他没有离开,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只是悔恨已然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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