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级考试结束。
李江河随手把笔揣进兜里,走出考场。
“三哥,考的怎么样?”,柳俊华的考场离李江河的考场近,这时候看到了就随口问一句。
“没什么难的”,李江河从大一上学期就开始背六级单词,四级对他来说确实没什么难度。
“我觉得也还行,就是有个听力走神了”,柳俊华摇摇头,虽然他把大学的第一年基本都贡献给小说了,但他底子不错,考试前突击背背单词,也没什么问题。
李江河把外边的书包背上,跟柳俊华边走边聊。
“李同学,考的怎么样?”,童舒窈从楼上下来,正碰上李江河。
“就那样呗,过肯定是能过”,李江河笑道。
“行,别忘了再看几遍视频,快要演出了”,童舒窈双手插兜,迈动着大长腿走远了。
李江河和柳俊华站在教学楼下,等其他舍友。
“三哥,老柳”,齐智宇和陶卓然结伴下了楼,郭策在他们后面一点。
王云立和赵雪青一起出来的。
他们挺有缘,竟然在一个教室考试。
“老二,就等你了”,郭策看了眼王云立身旁的赵雪青,“见色忘义?”
“呸”,王云立跟赵雪青挥挥手,走了过来:“咱们不是要去吃饭吗?”
“这不就等你了?”,郭策摸了摸王云立的头。
“长得高你了不起啊”,王云立伸出手,但是郭策把向后头一仰,他就摸不到了。
“那就是了不起呗”,郭策嘻嘻哈哈地又摸了一下王云立的头。
考完四级,借着这个由头,出来吃饭的人倒是不少。
江上人家生意很红火,一方面菜品好吃,装修别致,另一方面,大家对自己学校学生家里开的店还是很好奇,有机会就会来尝尝。
包间是早就定好了,菜还是现点。
“这些行了吧”,李江河看看一个人点了一个菜,加上每次来必点的桂花鸭,一共七道。
“够了够了,再多也吃不了”,齐智宇晃晃手,说道:“多来一壶芥麦茶就行。”
“行”,李江河把点好的菜单交给服务员,确切地说是这家店的经理:“崔姨,麻烦您了。”
经理崔娟利和李江河的母亲庞淑兰是一个村的,论起来,大概也沾亲带故,但是崔娟利不是依靠着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当上经理,庞淑兰知道,再过两年,崔娟利就在另一家餐厅做上了经理,所以这次提前截胡,直接请了过来。
一个村的,知根知底,也放心些。
“不管是第几次吃,这个桂花鸭都让人吃不够”,陶卓然嘴里嚼着鸭肉,感慨道。
“确实”,王云立也夹起一块,“你看,肥而不腻,厨师的技术真牛逼,三哥,你该给厨师加钱。”
“厨师工资已经够高了”,李江河无奈地摇摇头。
这里的厨师是庞淑兰高薪挖过来的,跟一般大酒店的厨师一个价了。
“哎,三哥,你下学期真要去文学院?”,齐智宇夹了块糖醋排骨,问道。
“对啊,但是我回来会申请不调宿舍,这样咱们就只是上课不在一起”,李江河解释道。
“唉,那感觉也难受啊”,柳俊华说道。
“没了三哥,这是腰也不直了,腿脚也不利索了,吃嘛,嘛不香了”,王云立叹息一声
“别耍宝了,还早着呢,怎么也是几个月以后的事,先别想这个了”。李江河举起酒杯:“为四级结束而干杯!”
“干杯!”,几个人举起酒杯,碰了一下。
吃完饭,街上吹的风都是暖风,几个人脸色也都挺红。
“还记得上次三哥见义勇为咱们吃那顿饭不?”,王云立大着舌头,他的酒量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行。
“那时候谁能想到三哥今天的出息呢”,郭策也笑呵呵地回忆道:“眨眼一个学期又要过去了。”
“三哥这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柳俊华乐道。
“嚯,老柳,你也是个文化人呢?”,宿舍里郭策最不爱看书,这时候笑说:“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不是我说啊,高中的时候,我的作文也是老师表扬的标杆”,柳俊华乐了,“但是我当时报志愿的时候吧,有个亲戚一直说报经管,我脑子一抽也就报了。”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文学院?”,李江河哈哈大笑。
“可算了,转专业还需要本专业是前几名,我可不是那块材料”,柳俊华摇头晃脑,“再说了,你看那些大师,有几个是文学院出去的。”
“你还真会找理由”,齐智宇拍拍柳俊华。
......
等到几个人回了学校,李江河不想回去躺着,就沿着校园溜达。
“江河”,老院长正牵着老伴在散步,正好碰上李江河,招呼道:“陪我和你师母散散步。”
李江河感觉老院长就像自己的爷爷或者姥爷,亲切慈祥。
“江河啊,论文想的怎么样了?”,老院长先问了这个问题。
“思路差不多已经有了,过几天就正式动笔”,李江河扶着老院长,说道。
“你扶着你师母,你师父我身体好着呢”,老院长笑道,清瘦的脸上皱纹显得很明显。
“我听说你现在搞什么创业,你搞这个我不反对,但一定要顾着学习,别真掉钱眼里了”,老院长表情严肃。
“放心吧,师父,我这弟子还是一心向学的”,李江河笑着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
“就你口气大”,老院长虽然这么说,但看起来却十分高兴:“我就盼着有人青出于蓝,可惜啊,学问不好做,你能有些家业也好,不用担心物质,才能更好的追求精神嘛。”
“你当年有个师兄”,师母转过头冲着李江河说道:“天赋很好,老头子说比他当年的天赋更好,就是家里穷,父母身体也不好,好不容易勤工俭学念完了书,却没法深造了。”
“那孩子也是倔脾气,我都说替他先出学费,他也不干”,老院长惋惜地说着,又苦笑了一下:“这文化人的臭脾气,江河,你可不能这样。”
“我这是商人的精明和文人的清高中和一下”,李江河扶着师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