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家店上面还有一层”,李军看着陷入思考的李江河,等了一会才继续说,“你今天就可以住在这里,开始经营你的咖啡馆了。”
李军着重强调了“你的”,而后随手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
“你的被褥,课本和换洗的衣物,我和你爸都给你带来了,就在后备箱”,庞淑兰指了指店外,“一会我们给你收拾收拾,这里也有网,你就可以住下了。”
“这........有点快吧”,李江河感觉自己父母似乎迫切地要把自己丢在这里。
“我们不是还要创业嘛”,李军和庞淑兰异口同声地说道,“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莽了,你需要自己照顾好你自己了。”
李江河被领着上了二楼。
二楼空间不大,就有一个能装下一张单人床,一个小书桌和一个小衣柜的卧室,再就是一个不大的厨房。
厕所在一楼。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几个人一起把落了灰的房间打扫干净,然后李军和庞淑兰下去从桑塔纳的后备箱里拿出李江河的生活物品,就算大功告成了。
等到李江河回过神来的时候,李军和庞淑兰已经开车回茅山镇了。
李江河自己坐在二层的书桌前,透过窗户看向外边的世界。
一群在电线杆上多嘴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很快散入还没有被高楼大厦遮蔽的蓝天。
李江河的思绪就随着这些麻雀越飞越远,这些年的生活突兀地浮现在他的脑海,走马灯一样闪过。
他呆坐了很久,突然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以前那些贫穷的生活似乎一下子离开了。
李江河拿着扫帚和抹布下楼,开始打扫起店面的卫生。
他擦的很仔细,边边角角都不放过,等到他站在焕然一新的店面中间满意地打量起自己的劳动成果时,外边已经飘扬着绯红的晚霞了。
这时候店门突然从外边打开了。
李军和庞淑兰去而复返,手里拎着一个大蛋糕。
“生日怎么能真的让你自己过呢?”,李军冲着李江河眨了眨眼睛。
.......
这天夜里,过完生日的李江河独自躺在咖啡馆二楼的单人床上。
屋外是漫天繁星。
偶尔有摩托车驶过,发出“突突”的声音。
这个时候还没流行45度角仰望星空,躺在床上的李江河也就继续躺在床上75度角仰望星空。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李江河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拍了拍自己的头,开始搜索咖啡馆有关的信息。
从世界整体的角度看,咖啡消耗量是在逐年上升的,但是在2000年,华国的咖啡市场还是一片荒芜。
美人鱼的标志还没有成为白领阶层的一个象征,咖啡馆的毛利率还比不上茶馆。
但是荒芜也意味着前景,谁先找到正确的方式开采这片土地,土地也就回报谁以最丰厚的收益。
月上中天,笔记本屏幕发出的微光照亮李江河拧在一起的眉毛。
毕竟还没有什么贴吧,B乎,逗瓣,就连各类论坛都不多,这种相对小众且专业的事,只是零星地散落在网络海量的信息之中。
让人头大啊。
第二天一早,李江河强大的生物钟又把他准时唤醒了。
下到一楼洗脸刷牙,他准备先在这儿附近吃个早饭,顺便观察一下周边的环境。
走出店门,猛地吸入一口清新的空气。
回身看看自己的咖啡店,李江河还是仿若踩在云端。
“咱们老百姓,今儿真啊么真高兴”,李江河哼着歌,开始打量周边的景物。
沿着街边看去,光秃秃的法国梧桐很是整齐。
咖啡店右边是一家花店,左边则是一家小超市。
看起来有点怪异。
李江河继续向着不远处的办公楼走,这里的很多店面都挺有岁月感,他走了一路,没看见有一家的匾额是崭新的。
李江河皱了皱眉,这种太富有生活气息的小街道,其实不太适合咖啡馆的定位。
谁见过开在菜市场里的奢侈品店?
李江河暗暗叹了口气,走一步算一步吧。
办公楼下有人推着小车卖煎饼果子。
李江河抽了抽鼻子,其实煎饼果子他自己就会做,甚至凉皮之类的也信手拈来,他家虽然是早餐摊,可也不代表不卖午餐和晚餐嘛。
“老板,来份煎饼果子,再加个蛋”,他从兜里掏出几块钱放在收款的小箱子里。
以前提到过,依靠卖早餐培养出生物钟的李江河起的很早,这个时间段,办公大楼里的白领们还没上班呢。
“上班这么早啊”,摊煎饼果子的大叔看了看李江河,随口问道。
“对啊,今天起早了”,李江河没有否认,“那也没有大叔你来的早嘛。”
“嗐,都不容易”,大叔一边熟练地把煎饼打薄,一边接着李江河的话闲聊,“你们上班的起的不算早,但是回家晚,我每天晚上带着小孙子散步经过这儿,都快九点了,这楼里还灯火通明呢。”
“是啊”,李江河数顺着话头说下去,“哪有不用费心的行业呢。”
这时候摊煎饼的大叔已经把煎饼做好了,李江河接过煎饼,道了声谢谢,又继续向前走去。
再前面就是那些刚完工的小区。
浅黄色的楼体,配以贴上的红砖屋顶,看着还不错。
这年头的小区门禁基本形同虚设,李江河顺着大门就溜了进去。
以李江河的眼光来看,这个小区的档次还不错,绿化充分,都是些长青树,楼与楼之间的间隔也不小。
甚至小区里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工湖,湖边有几个凉亭。
早起晨练的人从各楼栋里出来,而更早起来买菜的大爷大妈们又回到各个楼栋。
一个穿着紧身的保暖运动衣的女孩从他身旁跑过,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李江河这时刚好回头,正对上女孩的目光。
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