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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北之地,满天雪花之间,寒风刺骨,中年儒生却只身着一袭青色长衫,犹如一只滑翔地鸟儿般从空中缓缓降落在白雪皑皑地铁衫峰顶端,收起置于背后的一袭披风。
每天早晨都在这里练习心境与调试气息地众多身穿皮袍地众弟子们见中年儒生突然出现,稍微愣了下神,便立即躬身行礼。
“二师兄!恭迎您返回门中!”为首一名看来年约五旬地儒生恭敬地躬身说道。
“恭迎二师祖!”辈分更小些的一些年轻人也是躬身行礼说道,其余众弟子均怀着崇敬地目光行礼。
“三师弟,二十年来你丝毫没有长进啊!”中年儒生见那五旬儒生后便有些不悦地说道。
“二师兄,别提了!张丰这些年来身体锻炼丝毫没有进展,根本便不像您般驻颜有术!您已年近七十岁,但望上去仍然是三十余岁的模样,师弟如何能与您的境界相比。”五旬儒生听后立即便有些惆怅地说道。
“也许我应该与师傅请示一番,派你下山历练一番才是!师傅当年从少室山中将重伤地你救回来后,便说你根骨精奇,却是大器晚成之相!”中年儒生眼中显出一丝了然于胸地表情说道,看来他这位三师弟必定有着另外地伤心故事。
“二师兄!当年小弟被至友击伤,身受重伤,幸亏师尊救治,并带我进入师门,因此才能得以苟活,哪里称得上根骨精奇?您就不要再拿小弟开玩笑了。二师兄,此次回来必定有重要事,只是不知是何事?”张丰听了中年儒生地话后更是有些局促不安的说道,看其说话的语气根本不似统率众多弟子的师叔辈人物。
“哦!师弟,师傅他老人家出关没有?我此番归来正是有要事见他当面禀告。”中年儒生见三师弟一如当年般扭捏,也只能岔开话题问道。
“还没有,师尊这次带进去祖师所留典籍,细心研究目升之道,已有十余载,每日里只由小弟在石孔中为他老人家送饭,您若是要见他,恐怕会扰了他的清修。”张丰听了中年儒生地话后,便立即阻止说道。
“无妨!若是师尊听了我之言,必定会大为惊喜我带回来的消息!绝不会责怪于我。”中年儒生说至此处,身形立即腾空而起向铁衫峰顶部另一侧如电闪般飞去。
“二师祖地疾电身法真是惊世骇俗,看上去便如神仙驾云一般,真不知何时我才能达到他那般境界!”一名年仅十余岁左右的少女眼睛始终跟随着中年儒生飘飞地轨迹,不由神往地说道,她此时身穿白獐皮袍,一张小脸上满是崇敬之色。
“是啊!一口气息聚而不散,绵绵不绝归往复来,二师祖的功力好像已经接近师祖了吧?”一位年轻的男弟子也是羡慕地由衷说道。
“你们懂什么?二师兄连师尊十分之一的功力都不及,而师尊却认为自己不及创门祖师功力地万分之一。本门最高之术并非这些末节,而是可脱离生死,化身千万,可证天道!那便是长生不死飞升仙道。”张丰立即瞪了门下众弟子一眼后说道。
众年轻弟子听后不由尽皆被训斥得低头不语,只是眼中却均露出一丝喜色,心中也均想道:“那我们这些人也将有机会证天道,论飞升了?”
正当商羽要转身向外逃去时,他身旁地周姓衙役却是一把将他拉住,然后从他手中取过那只瓷瓶,向格日布苏巴尔彻笑着说道:“老爷!看来木兄弟与这位鲁先生有些过节啊!”顺手将那只瓷瓶放入县府老爷地手中,这时才放开商羽的手。
商羽正要挣脱周姓衙役想要往外逃,听到他的话后,心中如电闪般分析了眼前局势:“如果我就此逃跑!那很难从容而退,这县令府中可有着数十名由兵丁改扮地护院,就算我逃出府去,若是没有路引,也将无法在路上投宿客栈。”
“鲁氏商号尽被色目人控制,想必这鲁财也是卖主求荣之辈!我何不趁此机会......”想到这里时,周姓衙役恰好松开他的手臂。
此时格日布苏巴尔彻这位县府老爷听了鲁财的话后正是一愣,想要问话时,周姓衙役却恰好将那瓷瓶交入他手中,他顺手便将那瓷瓶打开来,一股沁人心脾地香气瞬间便四散而溢,令县府老爷大为惊奇。
但他想到鲁财之言与周姓衙役之言不禁便发出声来问道:“鲁......”
他刚刚发出一个字,便见商羽急步上前,当庭一拳便重重击打在鲁财头部,这一拳速度奇快,鲁财身材既胖且动作迟缓,没想到还未来得及说出商羽地身份便挨了这重重地一拳。
当他眼冒金星地发出一道嘶吼时,商羽的第二拳与第三拳却又再度击来,说来也怪,商羽此时身体内好似力量大涨,挥出三拳后,鲁财便失去了知觉,向后一仰便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商羽还不满意,重重地又踢了鲁财一脚,这才向旁一退,向着县府老爷格日布苏巴尔彻说道:“县府老爷,这人曾经在泉州与小人在里弄三巷争风,那时是小人背着公子所做,这混蛋居然找来数名打手将我打得重伤扔在杂物堆中,险些便死去,幸亏小人命大,今日见了此人,小人一时气愤!愿意任凭老爷处置。”
格日布苏巴尔彻本是脸色铁青,送来五色珊瑚的客人居然被商羽如此打翻在地,这令他这位县府老爷地脸面大大受损,但听了商羽地话后,他的脸色却奇迹般地变化起来。
“原来竟然有此等事,木兄弟!你也太过莽撞,若是出得府去,你便是如何殴打此人本官也不会太过在意,可你怎可在我府中行殴打之事,也罢!看在你为本官制药地功劳上,本官便为你出头好了。周福九,快命人将这位鲁先生抬到客房,找来跌打医生为他诊治一番!本官还有话要与木兄弟说。”格日布苏巴尔彻说到这里便挥手示意那周姓衙役将鲁财抬出去。
“是,老爷!”当下周姓衙役便走出去,十数息后便自外面找来两名家丁将脸色淤青地鲁财抬了出去。
商羽此时却是恭敬地站在那里,向格日布苏巴尔彻说道:“县府老爷!多谢您不罪之恩。”
格日布苏巴尔彻此时则从手中瓷瓶中倒出一颗药丸来,望着手中那精致地药丸,闻着那沁人心脾地香气,他这才说道:“木兄弟!这些药丸还要多久才能制作完成?”说罢,将手中这粒药丸呑了下去,药丸入口即化,只有一点残渣余下,一股温暖之意从喉咙处进入腹中。
“老爷!中午时分便能完成大半,希望老爷能早些将路引备好,明日小人完成这此药丸后也好上路,不但思家心切,小人也担心公子身边没人侍候不方便,您看可否?”商羽试探性地说道,他方才很是后悔使出的力量不够大,没能打死鲁财,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期盼能早些将路引要到手。
“路引之事好办,我稍后便会令周福九为你送去!那为你送行地马车也会同时准备好,在你完工后本官会亲自送你出城。”格日布苏巴尔彻点点头说道。
此番商羽为他出了一个难题,他心道:“等他制完药丸之后,却不能立即放他离去!路引倒不妨先交给他,只是那鲁财醒来,我也必须给他一个交待。”
“一任县令家中被打,我若不公平做主,传出去岂不是会令人耻笑?这木羽既然是木族中人,与人争风吃醋,年龄也小了些,不过也算性情中人,那鲁财曾经买凶打人,那此事便可化解于无形。”想到这里,他用眼凝视向商羽。
商羽听后心中虽然有些焦急,却是恭敬地低头说道:“小人怎敢劳动老爷相送,到时木羽自行上路便是,小人那边还有两炉药丸正在焙制,可否先行告退?”
这内堂中房间曲折,这也是商羽方才没有真正逃跑地原因,他此刻必须早些到那焙制药丸地房间中去,那里距府墙也只有三丈远,若是想逃也方便些。
此时商羽不但惦记着那路引,而且也担心鲁财醒来,鲁氏族人被构陷地罪名是逃脱课税,而他商羽却是带队抗拒色目义兵追捕,并且还令死士营死伤大半。
虽然那并非他一人所为,但总归脱不了干系,是以他目前最为担心地便是鲁财此人。
“好!木兄弟,你先去吧。”格日布苏巴尔彻服了药效减去大半的丸药后,便感觉身体轻松许多,往常完全无力地感觉好了许多,不由对商羽心存感激,只凭此点,他便有倾向于为商羽开脱之意。
只是那鲁财是鲁氏商号派来之人,为了维护县城中的税收,他已经准备在鲁财醒来后和稀泥。
商羽这才客气地转身离去。
此时地商羽很快便回到他那间炼药的房间,在将第二炉与第三炉药丸炼制好后,商羽心中思索片刻,将其中一些成色好的药丸挑出少许,重新装入一只瓷瓶中,心道:“这么好的药物我总得再带上一些,以后说不定还能用得上。”
便在这时,那周姓衙役带着笑容将盖有官府大印地一份路引送了过来,商羽连声道谢后,那名周姓衙役便推说县府老爷那边有事便先出去了。
商羽立刻将放于桌案上的一百余枚未使用过的钢针收入一只木盒中,连同那份路引一同揣入怀中,从怀中取出那支弩弓拢于袖中,轻推房门,商羽小心地向外打量着。
这是府内靠左面的一个小院,院门口只有一名家丁守在那里,随时准备应对商羽这位穗草大师的召唤。
“兄弟!随便去厨房取些糕点来么,我早晨吃得少,有些饥饿!”商羽走至院门处向那名家丁说道。
这名家丁身着棉袍,正站在那里拢着袖子打着哆嗦,马上便要过年了,县府老爷却偏在这个时候炼起“仙丹”来,心中一直在抱怨着守在院门处的这件苦差事,听到商羽地话后,立即欣喜地答应一声,这样他便可以活动下筋骨。
“木先生,我马上便为您去取!”转身便向院外而去。
商羽心下便为之一喜,支走这名家丁,他便可以越过那只有九尺高地院墙,只是能不能顺利出城他可没有丝毫把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路引到手,他却没有意识到,若是格日布苏巴尔彻发现他逃跑,必定会发文追捕,无论是商羽还是木羽这个名字,他的路引都将无用。
商羽等那家丁走出院门,他便急步向院墙奔去,正在这时,他便听到院门那边传来十多人的喊叫声。
“千万不要让炼制药物的那人逃掉!老爷,您今天怎么跑得这么快?”居然是周姓衙役地声音。
“县府老爷,那人绝对是商羽那个杀死泉州义兵人马的重犯,您不可放跑他。”听声音商羽便知是鲁财。
这些人发出的声音明显就在院外,脚步声也显得很是凌乱,明显是来得甚急。
商羽听后,心中一急,稍退数步,向前急跑数步后,伸手便抓住那青砖上面的淡黄色釉面瓦,准备翻墙而出,只是心急之下却忘记那釉面瓦光滑无比,居然并没抓住,他的身体便直直掉落下来。
便在这时,院门处已经闯入数人,当先一人正是鼻青脸肿地鲁财,他用着极度愤怒地语气大喊道:“快!那小免崽子要逃,快抓住他。”
那格日布苏巴尔彻此时也挺着肥胖地身体,脸色气极败坏的出现在院子中心,在周姓衙役与十多名护院护卫下向商羽逼来。
“你这狂徒,瞒得我好苦!居然是袭杀泉州义兵,抗拒追捕地首犯,来人啊!给我将他拿......”最后一个下字却没有说出口,因为此时他的一只眼睛已经被数支钢针射爆,发出一声嘶吼后,他肥胖地身躯便向后倒去。
商羽手中的弩弓此时再度转向鲁财,他心怀愤怒地向鲁财连发数针,鲁财的胸口连中数针也向后倒去。
“老爷!他居然杀了老爷。”周姓衙役在格日布苏巴尔彻鼻端触摸一下,再看看被射爆地眼睛处,他顿时大声哀叫着喊道。
“乱刀将他砍了,为老爷报仇!”周姓衙役立即大声喊道。从地头蛇在数年前一跃而成为衙役,格日布苏巴尔彻对他周九福可谓不薄,他此时心中充满了愤怒哀伤之情。
那十多名护院均是格日布苏巴尔彻手下兵士出身,见商羽居然伤了县府老爷,立即大吼着挥着朴刀冲上前来。
眼见那些人挥舞着大刀距离商羽越来越近,而商羽此时手中的弩弓在射伤数人后十五支钢针便已射尽,却是不能阻止这些愤怒地兵士继续挥刀逼来,前有围兵,背后却正是高约九尺有着光滑瓦面的围墙,商羽立时便有些绝望起来,心道:“难道我商羽便要死在永川县城之中?”
“徐寿,你所说可是当真?居然有第三件铁衫至宝?而且那商羽还是祖师的嫡传弟子。这也太过匪夷所思,千多年后祖师又收一弟子,难道祖师从仙界又来过人间?”脸色红润一如少年,但发须皆白的一名老人盘膝坐在一张翠绿色玉床上望着中年儒生问道。
“师尊!徒儿绝不会弄错,那商羽身怀铁衫,而且在催眠大法之下说出祖师名字!而且他的身体内也有着一如我门弟子相同地印力,只是显得很弱,徒儿是万里不停地赶回来向您禀报,此事怎会有假?”中年儒生立即便说出当时情况。
“原来如此!只是为师此时无法下山,你最近也正值光复中原大业进行当中,虽然祖师嫡传弟子之事相当重要,也不能为此而放弃中原百姓期望,你心目中可有适当人选去护卫这位商羽祖师?”老人叹息一声,眼睛中露出激动之色问道为。
“师尊!三师弟张丰武技虽然未及大成,但心境尚待磨炼!便请师尊派他带数名弟子下山,相助商羽祖师求仙问道,想必在那过程中本门必可得到助益,可以一窥仙道之秘!”中年儒生立即想起方才与张丰相遇时的情景,便向老人推荐道。
“哦!张丰这孩子确实是心境不够,否则便会有开宗立派之能,此番便派他下山去吧!徐寿徒儿,等中原一事结束后,你便早此回来接掌门户,为师年事已高,若是不能在十年内再有进境,便会离此人世,重归轮回!门中不可无主,希望你能早些安排好在中原之事。”白发白须老人说至此处,眼睛闭上,不再说话,这分明便是令中年儒生迅速离去。
中年儒生没有再说话,眼中却闪现一丝留恋之色,跪下来恭敬地叩头三下,身形一闪便从老人闭关的密室中消失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