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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黝黑的眸子里慌乱渐生,只觉周遭的风向兜转,扑到脸上像是刀子般,她竟没想到,那日宁容左所言,居然是给故意说自己听的。
一想到这人素日的狡猾,她心中微颤,不由得去猜忌,那位说书的窦先生,或许也是宁容左找来演戏的。
而宁容左见江淮愣神,曼妙一笑,低头过去,轻轻吻住她那柔软的嘴唇,撬齿而开,勾住她的小舌,温柔的汲取着。
四年不见,他却一点儿也不着急,搂住江淮的腰肢,五指用力,隔着衣服摩挲着她的肌肤,生出细微的瘙痒和悸动来。
作为当事者,江淮已经傻在原地了,宁容左的吻陌生而香甜,四片唇瓣相贴,记忆回溯到从前,茫然想起那些美好的时光来。
结果就是,忘记了挣扎,但好在这永巷人烟稀少,没人看见。
只是江淮在接吻这方面很是生疏,紧张的不会呼吸,小脸一会儿就被憋得通红,冗长的睫毛急速的眨着,像是扇子扫在宁容左的脸上。
那人眼中含笑,松开她被吻得泛红的唇,声音诱惑道:“我的傻丫头,抽空要喘气啊,若是把你……”古怪轻笑,“把你亲死了,那可怎么好。”
江淮的脸红的像是熟透的柿子,耳垂快能滴出血来,瞧着宁容左那促狭的笑容,她这才反应过来,幼稚且粗鲁的用手背擦着嘴唇。
只是这小小的举动却惹得宁容左不满,攥住她的手腕往下,微微眯起双眸:“怎么?擦什么?嫌我脏?”
江淮气喘微急,皱眉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宁容左挑眉,轻而易举的将她的手按到冷墙上,俯首过去,想要重新摄住她的嘴唇,只是近在咫尺之际,却眼瞥到一处。
他蓦然停住,不甘心的抬起身子,冷淡道:“煞风景的狗东西。”说罢,伸手抹了一下江淮的嘴角,风轻云淡的离开了。
江淮徒留在原地,浑身发软,待宁容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才往前走了几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娘的,怎么一见到这人就不会反抗了,还被他占了那么久的便宜,随即一脸焦灼的抹了抹嘴,转头看去,然后愣住了。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脸色迷茫的女孩儿,正是她在上御司时的贴身侍候宫女,山茶。
她见江淮看过来,迷茫转为欣喜,扬声道:“大人!”
四年不见,旧人重逢,江淮也万分惊喜,瞧着她一溜烟儿的跑过来,忙接住她,笑道:“你怎么在这儿?来看我的?”
山茶说着,高兴的浑身颤抖,当她摸到江淮真人的那一刹那,眼泪唰的就落了下来,哽咽道:“不是,奴婢是来陪您的。”
江淮不解,却又冥冥了然:“你来陪我?”
山茶用力的点了下头,解释道:“当我听说您还活着的时候,开心得不得了,秦总管说您要来这里做活,我就跟他说要来陪您,秦总管也同意了,就把我分来这永巷了。”
她虽然紧张却也很懂事,丝毫没有提方才宁容左的事情。
江淮闻言,心内满是感动,握着她的手:“你这傻丫头,好好的一等宫女不做,却来和我受苦,你知不知道,永巷里的宫奴,满了二十五岁是不能离宫的,你要在这里赔上一辈子的。”
山茶斩钉截铁,根本不犹豫:“不,山茶心甘情愿陪大人一辈子,以前刚入宫的时候,我被分去奉茶司,总是受欺负,还是大人瞧见把我调去上御司的。”神色飞扬,“自从我被调去上御司,跟了您,宫里谁还敢给我摆脸色看,一口一个姑娘的叫着,生怕得罪呢。”
江淮苦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在上御司了。”
山茶摇头,笑容极其开朗:“那我也不后悔,只要我人在大人身边,就肯定没人敢欺负我。”
她的‘肯定’两字说得极其可爱,听得江淮心情逐渐舒畅起来,拉着她的手一起拐入左边,然后一下子愣在原地。
这就是要住的屋子了?
江淮以为拐过去是另外的巷道,谁知道入眼直接就是一处连门都没有的的枯院子,周围的房室也不多,但一间要比一间荒芜,遍目都是苍色,院角落有一口井,几口缸,要洗的衣服在里面堆积成山。
“额……”
这个额持续了大概十几秒,江淮一挑眉,转头瞧着那极其乐观的山茶,淡淡道:“还行,我以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正说着,左边的屋门咔哒一声,从里走出来一人,是个看上去四十余岁的女子,她着一身褐色布衫,脸上藏着岁月的沧桑和对这暗无天日的生活的烦躁,一指江淮两人:“新来的!”
山茶瞪眼,不快的回击道:“怎么和我们家大人说话呢!”
那女子凌眉倒竖:“我管你是谁!来了这永巷,就都得听我禾娘的话,你们两个拾掇拾掇去东边那个屋子,拾掇好了,就把那两缸衣服洗了,送去断月楼给彩云姑娘,听到没有!”
山茶憋着火,江淮将她拦住,点了点头:“知道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可不是逞能的时候,更何况她没叫秦总管暗中照顾,这个禾娘自然不知道她是谁,如此语气也对。
禾娘身为这永巷的掌事宫女,虽然严厉,却不是喜欢找茬教训新人的主,见江淮像是个识趣儿的,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屋子。
山茶撇了撇嘴,和江淮去了东边的屋子,打开门,里面倒是没多少灰尘,就是太冷了,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把那两床破褥子全都放在江淮的那边,淡淡道:“大人先坐吧,我去下厨取晌午饭,您吃了之后就先休息吧,那两缸衣服我来洗。”
江淮轻笑一声,起身道:“罢了,还是我去取饭吧,你先把这里收拾一下,等吃完饭,咱们两个一起洗。”
山茶担心道:“可是您……”
“我现在是三等宫女,还不如你呢,哪儿就那么金贵。”江淮淡笑道,“还有啊,以后不要一口一个大人一个您的,太摆眼了。”
山茶见状,挠头道:“那我也不能直呼全名啊。”
江淮眼珠一转,笑道:“无妨,全名就全名,名字取了就是让别人叫的啊,再者说了,我都好久没听别人叫我江淮了。”
山茶笑了笑,乖巧的点了点头:“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