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男子远看就有一种奇特的诡异,待他踩着云端缓缓走近,众人竟然觉得一股死亡气息扑面而来。就好像他的每一步,脚底都散发着浓郁的黑烟,将脚底的大地踩的一片荒芜。他的步伐竟然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走得越近,心就狠狠地抽一下。
张承轩和铁蛋深吸一口气,运气灵息力去抵御这种邪魅的感觉。
这男人的修为,肯定是渡劫期以上。甘泉或许能和他来来往往地对招,然而张承轩和铁蛋,恐怕是半招都对不了!这男子一举手抬足,就像是掐死一只蚂蚁一般能致人于死地。恐怕,不需要掐,掐死蚂蚁还得费点劲,这男子怕是吹一口气,三个少年就被吹飞了。 . .
眼见他脸上笑容诡异,似乎在对你亲切地打招呼,但你仔细望进他的眼睛里,却又像是厨子看着砧板上的鱼,手里的刀磨来磨去,磨来磨去,想要从刮鱼鳞开始下刀。
据甘泉所知,整个天殊大陆达到了渡劫期的高手,有三个。当然可能包括一些不知道名字的,但知道名字就那三个。
除了他自己,就是天极门的那位堂主,还有专门尸修的那位邪修士尸劫魔仙:川一尸。
甘泉没有见过川一尸,但传言中他喜欢穿黑袍子,个子高高瘦瘦,养了一条半黑半白双生蝮蛇。 . .
所有的传闻,都跟这个男人无比清晰地印证上了。
甘泉苦笑一声,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抬起头,缓缓道:“原来是川一尸道友。”
“哈哈。”川一尸大笑一声,一纵身,已经来到甘泉的身边。一股极其压破的气势逼来,张承轩和铁蛋发现,他离甘泉只有一尺的距离,重任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弥漫的浓厚的死亡气息。不过,甘泉微微发力,一道青sè的光圈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如同保护墙一样横在众人身前。就这么一招之下,对方身体里的恐怖的死亡气息明显弱了几分,那种可怕的压迫感也顿时消失。
“好歹同为渡劫期,甘伯伯果然有两把刷子。”铁蛋心安了一些,暗暗想道。
川一尸身后那个戴着头罩的黑衣人不动声sè地跟着御剑而来。
在三人眼里,那人的修为也是深不可测的。不过在甘泉看来,这人的修为比川一尸差远了,不过是化神期中期而已。
甘泉抱了抱拳:“不知尸道友深夜尾随至此,究竟有何见教?”
川一尸“嘿嘿”一笑,“甘道友,久闻你高风亮节,修为盖世。尸某人特来领教领教。”
瞧他笑的桀桀作响,眼神里狡猾yīn邪的样子,若是相信他是来领教的,那简直是脑门被夹了!有谁会偷偷摸摸尾随了一路,不动声sè,直到半路无人之处,陡然发起袭击?说这是切磋,鬼都不信!这是一次断了后路的,yīn毒的暗杀才对。只有一心一意要置人于死地,才会选择这种yīn险的暗杀方式。
“嘿嘿。”张承轩冷笑一声,冲川一尸翻了翻白眼。
甘泉摇摇头,“既然要切磋,何不在白天挑个好rì子?这半夜三更地,跟到这个地方来,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啊。”
张承轩一脚踏上前,大声道:“川一尸,这大半夜的,你带着一个化神期高手,以二敌一,前来为难我们甘伯伯。你老脸何在啊!”
川一尸“哼”地一声,yīn森森的目光落在了张承轩脸上,“小子,你们可是四个人,我们这边才两人!”
张承轩摇摇头,“你要是真嫌我们以多欺少,那我们三个打定主意不动手好了。既然我们不动手,你们不是以二敌一,又是什么呢?”
川一尸冷哼一声,他生平心高气傲,尤其在修为法力上,更是难得的争强好胜。虽然他为人yīn邪卑鄙,什么刺杀、暗杀、栽赃手段简直信手拈来,但一论及实力,就变得十分认真和计较。谁若是看不起他,他非得用实力狠狠地证明,直到人心服口服之后,再把那人施以酷刑残忍杀死,炼成自己的傀儡尸战士。
川一尸嘴动了动,“既然你说以二敌一,那我们这边也只我一人出手。”
“漂亮!”他话音刚落,张承轩立刻响亮地道:“我最佩服你这等爽快气魄了!”
张承轩自然知道,这两人来历不明,杀气腾腾,肯定不是来切磋,而是妄图杀死己方四人。无论如何,一场凶险恶战在所难免。在这几位大师面前,三人不过是大象脚底下的小蚂蚁,非但帮不上忙,只求不要添乱了。
虽然川一尸和那头罩男子实力均不弱,但,张承轩认为甘泉和川一尸单打独斗的话还是有的一拼。如果那头罩男子也插手,那么这男子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定会让局势发生可怕的转变。
所以,张承轩评估的最惨的结果,就是川一尸和甘泉火拼的时候,那头罩男子飞快地结果了他们三人,接着转而去插手帮助川一尸。那么……面对两个高手的合击,甘泉很有可能落败身死。
所以,只要激得头罩男子不出手,让川一尸和甘泉单打独斗,战局起码可以乐观一些。
果然,那头罩男子眼神一滞,随后像看白痴一样望向川一尸。
川一尸“哈哈”大笑两声,“这位小友,你可当真有意思,别以为一句话就能让川某人上套。假如我们今天非要以二敌一,那怎么办呢?谁知道呢?谁会说去呢?”察觉到对方yīn冷的杀气,张承轩的眼神也随之变得jǐng惕起来。只听川一尸一字一句地道:“尸体是不会说话的。”
话音刚落,他头顶的双生蝮蛇同时转过身,正对众人,接着飞快地张开嘴,“嘶嘶”地吐了吐信。
铁蛋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刚才川一尸那随意的目光一扫,不经意从他身上扫过,竟然有如坠入三九严寒冰窟之中,让铁蛋浑身不自在。那种杀气和怨气,是建立在多少具可悲的傀儡尸体上的,到底有多少人被他炼成了傀儡尸体,才能积累这般恐怖的怨恨和yīn邪之气。
甘泉摇摇头,朗声道:“尸兄,你想让我们变成尸体,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说不得,逼急了甘某人,大家同归于尽罢了。你若伤害了这几位小友,甘某人也不会让你便宜地离开。”
川一尸不答,嘿嘿一笑,右手轻抖,一只黑雾浓浓的招魂幡出现在手中。
那只招魂幡竟然有如从深渊的黑雾中升起来一样,浸浴在浓黑浓黑的邪气中,招魂幡的末根完全笼罩在黑雾中,全然看不清,只有上半端依稀清楚。
川一尸节骨嶙峋的大手紧紧握住招魂幡。
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手里的武器,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那就是他驱练尸体、炼制傀儡的邪恶工具。不知多少人死在他的招魂幡下,又有多少灵魂经过他招魂幡的吸收、淬炼,变得魂魄破碎、彻底俱灭,在痛苦和煎熬中,在烈火和酷热中,走向永恒的死亡。
那是一只罪恶的凶器……
是无数灵魂的折磨、煎熬、哭喊,和无数行尸走肉的骨血作为代价,才成就的亡灵凶器。所以招魂幡末端的浓雾,竟是这般暗无天rì,浓的化不开。那是一些炼制失败,却又不能跳入轮回的怨灵。他们无处可去,因为它们已经彻底破碎了,但又不得盘桓在这只罪恶滔天的招魂幡上,继续永世不得翻身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