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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焚经诀 我愿兜兜 4965 2024-11-18 09:49

  这几天的接触,张残倒是知道了这个少女,名叫南宫莹。多余的,张残就不知道了。

  名字,是南宫莹主动告诉张残的,她也曾再度问过张残是谁,不过,理所当然的,张残还是没有告诉她。

  南宫莹每天的时间并不多,她在张残这里接受剑技的训练,完全称得上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后来,张残表示过,按照她这样的修炼时间,是不可能会在剑技上有什么大的进步和突破的。既然如此,干脆就别练剑了。

  可是南宫莹却并不同意。

  她告诉张残,来张残这里,如果张残不陪着她练剑的话,她也只是一个人发呆。反正都是消磨时间,还不如让张残指出她武艺中的不足。长此以往,就算她的武艺没什么进展,但是至少多了一些经验。

  经验确实很重要,所以张残也就没再有异议。毕竟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一点小小的要求都无法满足人家,那就太不厚道了。

  而且指点南宫莹的剑法,对张残来说也不是没有收获。

  以前张残练剑,是为了自己的剑技而练剑。

  现在指导南宫莹,张残需要做的,不只是言传,更多的是身教。肚子里有墨水的人,不见得都知道该怎么去把它倒出来。

  张残现在做的,就是肩负起了“师者”所必须掌握的——传道、授业、解惑。

  打个比方来说,我们都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但是我们很少去思考一下,为什么一加一会等于二。

  所以在指导南宫莹的这个过程中,张残不只需要告诉南宫莹该怎么练这一剑招,他还得告诉南宫莹,为什么这一剑招,必须要如此练!动作若是不符合标准的话,它会有怎样的利与弊,又会给对手带来怎样的可乘之机,等等等等。

  总之,在“教育”的这个过程中,张残对于剑道,又有了更深的感悟,更深的理解。

  呆在南宫家的近一个月以来,张残度过了他这一生之中,最纯粹,也是最干净的剑道感悟的一段岁月。

  他听不到,看不到,当然更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最初的时候,他也曾很忧愁,很烦闷,很焦虑。但是他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教人剑技是一回事,和人拼命动手是另一回事。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张残内力缺失,丹田之中几乎干涸,也无法聚气。

  那么碰到内外双修的高手,张残自然会不堪一击。

  因此,在彻底的正视了自己的状况之后,张残就真的完全放开,将外界所有,全都隔绝,只剩下手中的木剑(与南宫莹过招,为防止意外,两人就都改成了木剑)。

  昨天午后的这个时间点,南宫莹并没有来这后花园。现在又到了这个时间段,南宫莹还是没有出现。

  张残也没有再等下去的打算,准备自己入定。

  他并不担心南宫莹发生了什么意外,因为她似乎确实很忙,隔三差五的,就“翘课”,张残也已经习惯了。

  然后行动还未实施,张残就闻到了南宫莹身上浓郁而芬芳的体香。

  “你陪我外出一趟行吗?”

  这是商量的语气。

  因为到了现在,南宫莹似乎真的把张残当做她的半个师父,她对张残的态度也变得尊重,不再是那种“我帮你疗伤你帮忙保护我”的合作关系。

  张残则是点了点头。

  倒是让张残意外的是,他本以为南宫莹所说的“外出一趟”,指的是在荆州城里或者是荆州城外一行。直到有人把张残扶上了马车,张残才意识到,或许这次是远行。

  这算不得欺骗,只能说理解错误,再者张残也不至于为了这些小事,就会生出“被欺骗”的感觉。

  一行人大约有二十左右,别问张残问什么知道,因为已经不止一次说过,张残的鼻子现在灵得很,轻轻一嗅,就能辨别出各种体味。

  行进的速度并不快,这次的行程目的地在哪里,张残也一无所知,也并不好奇。他就像呆头鹅一样,任由这马车带着,哪怕走到天涯海角,似乎也和张残无关。

  一路都未曾停下休息过,直到了夜晚,张残闻到了大自然清新的气味,被人从马车上请了下来。

  不大一会儿,南宫莹亲自端着药汤,来到了张残的身边。

  张残不动声色的在地上写道:“现在右手边第三个青年是谁?”

  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回答,但是南宫莹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回答:“是司徒家的长子司徒争。”

  “如此而已?”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南宫莹才回答:“他也是我指腹为婚的夫君。”

  随后南宫莹又问:“为什么会偏偏只问他?”

  张残也是沉默了一下,接着在地上写道:“他在你心中的位置很重要?”

  这下南宫莹倒是很快的回答:“他和我青梅竹马,他对我也呵护备至。”

  其实,这就是很委婉的在告诉张残,她本人对司徒争很满意,也很有好感。

  “你为什么会对他好奇?”

  这句话让张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斟酌了好久,张残才写到:“他武功相当不错,我感应得到。”

  其实,实情则是那天在那株大树上,准备行刺南宫莹的人,正是一直以来对她呵护备至的司徒争。

  不过至少目前,张残实在是不想告诉她真相。为了防止她继续发问,张残便写到:“我们这次去哪里?”

  “去江浙,万金商会。”

  张残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里的事情了结之后,我送你去药王谷。”

  好吧,都知道中药的疗程长,见效慢。但是身体是张残的,他自然可以觉察到以目前的药方,只能维持着自己不再恶化罢了。而且,这种维持也不是无限制的,只是短时间压制住了真龙之血的火毒。

  所谓堵不如疏。

  当这药方的药力被自己的身体适应之后,当这药力被真龙之血的火毒适应之后,届时,火毒再度发作,将会是前所未有的猛烈。其实,那就是代表着张残的生命,真的走到了尽头。

  “我还有多久的时间?”

  张残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他反而觉得有些古怪。试想那么多年过花甲、年逾古稀的老人,还在这个世界上。而年纪轻轻的自己,却要来问自己“还有多久”这样既现实又无奈的问题。

  手上一轻,南宫莹握住了张残那“焦黑”的大手。

  从她的温存里,张残感受到了毫不掩饰的怜惜。

  张残却有些受不了这个,笑着摇了摇头,径自把药汤咽下。

  “郎中说,你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张残点了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南宫莹不知道张残是什么想法,她还以为张残正在哀伤和绝望,便用那温暖的柔荑,又轻轻捏了一下张残的大手。

  张残这才反应过来,朝着她笑了笑。

  随后张残心中一动,写到:“万金商会找你们,是不是想要借金子?”

  “你怎么知道?”

  上官艾当时告诉张残,金国为了长远的战争准备,便狮子大开口,朝大宋索取数百万辆的金子,才会从襄阳城退兵。

  大宋肯定没有这么多的财力,而且,一直以来,为大宋割地赔款买单的,也是万金商会。那么事到如今,大宋肯定又是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了万金商会。

  而到了现在,看样子这笔巨款连万金商会也无法承担,穆老爷子也只能拉下老脸,向各地的大的世家求助了。

  说起来,大宋要是没有这么多江湖势力的支持,恐怕早就被金国给吞并了。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因为宁死不做亡国奴,国破则家亡,这种唇齿关系,只要人不傻,都能明白这个简单又浅显的道理。

  大约行走了三天,才到达目的地。

  万金商会的总部就在苏州。

  说起万金商会,就不得不提到它的会长穆长轩穆老爷子。

  穆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其实就是个无恶不作横行霸道的小混混。他就是凭着一把菜刀,在苏州城北的黑势力斗争中,杀出了一点点的名气。

  而后他一路披荆斩棘,在各大帮会的夹缝中左右逢源,短短数年,就将自己的势力发展到了苏州数一数二的庞大。

  随后,穆老爷子一路高歌挺进,可谓风卷残云般“攻城拔寨”,穆长轩的凶名,所过之处没有不胆战心惊的。

  据说,当时有一届的巡抚,因为触动了穆老爷子的利益,居然被穆老爷子暗地里杀害了。

  要知道那可是巡抚!代表的是天子的威严!

  朝野皆震,但是后来,却又不了了之。

  很简单,因为几十年前,金国和大宋冲突不断,而战争尤其烧钱。所以穆老爷子也就是在那一次,上了大宋的“贼船”。

  好处就是,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洗白的机会。

  反正自此之后,穆老爷子更是如虎添翼,缔造了一个属于他的神话,也建立了一个以他为首的商业帝国。

  说起来,穆老爷子的前半生,充斥了很多违法的暴力、拐***良为娼等等人神共愤的见不得人的交易。不过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人计较了。并不是因为他的势大而不敢计较,只是因为他为大宋做出的贡献,更为突出,便掩盖住了曾经的恶行。

  好吧,自打洗白之后,穆老爷子也致力于善行,做出了很多造福百姓的善举。

  说白了,哪个风云人物的背后,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情。

  被安置好之后,张残便呆在屋子里,寸步不出。

  期间,又有一名郎中为张残诊脉过,也开出了一张大同小异的药方。

  其实到了现在,张残觉得自己就是在偷天,每多活一分钟,就是上天给他的格外的青睐和恩赐。

  自打南宫莹来到万利商会之后,她明显忙了很多,连着几天都未曾出现在张残的面前。应该是在第五天的正午,张残才有闻到她身上浓郁而芬芳的体香。

  张残豁然而起,好像吓了南宫莹一跳,随后张残迅速的写道:“你中毒了!身上的气息不对!”

  南宫莹触碰到张残的小手,登时为之一僵。

  张残又写到:“再找个人,让我看看是只要你中毒,还是南宫家一行人全部都中毒。”

  很快就证实了,只有南宫莹一个人中了毒。

  “这几天都去过哪里,接触过谁?”

  南宫莹告诉张残,这几天几个世家的家主一直聚在一起会议,她也没有接触外人的机会。

  所谓的会议,张残不用想也知道。

  既然这些世家要资助万金商会,那么肯定不会这么白白的奉上手中的财富,也肯定会借机争取到一定的利益和好处。

  不然的话,仅仅是资助的“会议”,又何必拖拖拉拉的直到现在?

  “所有接触过的人的名字,都告诉我。”

  反正七八个名动一方的名字一一道出之后,最后南宫莹又写下了司徒争。

  恰巧此时,郎中也被召了过来。

  等了许久,待郎中走后,张残便写到:“怎么说?”

  “没什么大碍。”

  张残忍不住笑了一下,又写到:“你的手那么抖,叫没什么大碍?”

  又是一阵无声无息,而后张残很清晰的感觉到,南宫莹的指尖泛着一点点的冰冷:“郎中说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慢性毒药,他治不好。”

  其实张残已经断定,能给南宫莹下毒的,也只有司徒争了。

  所以他写到:“别担心。我会帮你找到解药的。”

  “谢谢。”

  南宫莹回复了这两个字。

  张残则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希望可以给她带来一点点的鼓励和安慰。

  意外的是,下一刻南宫莹又握着张残,比划着几个字:“是司徒争,对吧?”

  南宫莹并不是傻子,从张残那天刻意问起司徒争之时的古怪,她就有些诧异。而到了现在,除了参与会议的人外,她只接触过司徒争。那么,能给她下毒的人,岂不水落石出。

  “其实也不一定。等我确定了再说。”

  张残还能怎么办,他也只能这么回答。

  “我和他从现在开始,恩断义绝。”

  看不出来,南宫莹却有异乎常人的果决。因为张残感应得出,她在写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心平气和,又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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