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来,合江盟有如异军突起,一跃成为绿林中的顶级帮派,这完全归功于其帮主岳菱的领导统筹。岳菱双十年华,不仅生的花容月貌,武功同样出色。其擅使长鞭、软剑及流云袖,被誉为绿林“第一巾帼”。
五年前,岳菱的父亲岳中阳被一群刺客伏击身亡,岳菱临危受命,独立支撑起合江盟繁盛的今天。岳中阳此人本来就豪放不羁,为朋友忠肝义胆两肋插刀,任谁提起他的大名,无不翘起大拇指,也算是为岳菱奠定了坚实的人脉和殷实的基础。再加上岳菱更是武林盟主曲忘的义女,因此岳菱也是黑白通吃。当然,最重要的,则是岳菱本人自身的统治力和凝聚力了。试想一个女流之辈,能让众多血性阳刚刀头舔血的大好男儿俯首称臣,这样的女人,除了非常漂亮,还要非常非常漂亮。虽说这是玩笑话,但是大家公认的,则是或许岳菱是天下间最有手段的女人。
现如今,合江盟拥有重船近百艇,手下儿郎接近万人。虽说合江盟从不以大欺小,以众凌寡,但是因其绝佳的声誉,几乎独揽了整条长江近九成航运生意。所以,江湖中也有传言,说当今天下最有钱的人,不是皇帝赵括,而是岳菱。
张残一直觉得,像岳菱这样的好姑娘,简直就是自己绝佳的伴偶,根本没跑的了。哪怕没有那么夸张,即使她是第二有钱的人,张残也不是那么介意。
当无数的风流公子,拜倒在岳菱的石榴裙下时,岳菱却发出了毒誓:能为其手刃仇敌者,才会是自己的终生伴侣。否则,誓死不嫁。
要知道,当时岳中阳的案子轰动长江南北。武林盟主曲忘发动整个武林,都没有半点蛛丝马迹,因此岳中阳的案子已然变成了死案。而岳菱,因为誓言所迫,怕也要孤独终老了。
所以说,人是很奇怪的生物。这不仅没有让那些青年才俊止步,反而使得岳菱的声望更响,无数人前仆后继地相继加入了追求岳菱的队伍当中。
泗州临近淮水,合江盟似乎已经不仅仅满足长江上的生意,慢慢地把触须伸到了淮水。张残等人现在乘坐的,就是合江盟的船只。
虽说船上的船员都是会家子,但是人人彬彬有礼,待人谦和,确实让人有宾至如归的满足感。
张残是北方人,甚少接触水。自古就有言:欺山莫欺水。又曰:远怕水,近怕鬼。张残是很爱惜自己的生命的,因此一直以来,自然对水敬而远之。
虽说时值黎明,寒风刺骨,但是水面上雾气升腾,能见度极差。即便目不能视,但是却让人生出如临仙境的美妙感觉。水流拍打着船身,轻柔而有节奏,又让人生出些许宁静安详的倦怠感。
张残转过头来,打招呼道:“传老弟好早!”传天洒然笑道:“看来张兄的内伤已然复原了十之**了,可喜可贺!”张残朗然道:“张某不愿再说什么矫情的话,总之,传老弟将来有什么用到张某的地方,绝对义不容辞!”似乎想起了什么,张残又道:“精神力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以前从未发觉过自己还有此等异能?”
传天微笑道:“真相的代价有些沉重,张兄不是不喜欢承人人情么?”张残哈哈笑道:“然而事实上,张某能活到今天,正是无数兄弟挡刀遮箭换来的。所谓债多不愁,还有什么好说的!”
传天点了点头,然后才道:“张兄的精神力量,是继承于令师太来子前辈。”张残皱眉道:“此话怎讲?”
传天淡然道:“张兄或许觉得,现在身上内力又有些许小成,是缘于自身不断的努力和修炼。难道张兄真的不知丹田被破,除非修习少林寺的洗髓经、易筋经或者服用什么天地材宝,否则是不可能重新聚气的。”张残沉默了一下,故作轻松道:“我还以为自己天赋异凛,原来终是凡人一个。哈,对了!到底怎么个继承法?”
传天解释道:“令师用的,是西藏密宗的李代桃僵之术。不过可惜,令师只是掌握了此异术的皮毛,以至于张兄确实被伤到了丹田,好就好在令师终究还是顺利代张兄受过。因此,真正被废去修为的,实则是令师,张兄不过是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罢了。”
张残耸了耸肩:“哈!家师办事真不靠谱!那么照传老弟所言,此术若是完整施展下来,张某是否有可能继承家师的全部功力?”传天点了点头:“确是如此。”张残随口道:“家师真是虎头蛇尾,连个功法也练不大成,仅让张某继承到了精神力量。”
传天笑道:“张兄切莫大意!因为这并不是完整的继承,因此,说不定张兄的精神力量只是昙花一现。”张残笑道:“无所谓了!反正欠一个已死之人的人情,要比欠活人的人情轻松多了!”传天笑道:“张兄确实洒脱。那么传某也不怕告诉张兄,施展此术的施法者,等若放弃了轮回的权力,永世不得超生。”
张残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淡淡地说道:“天快亮了。”
传天很知机的没有再多说。
过了良久,张残忽然道:“传老弟能否帮我隐瞒这个秘密?”传天避而不答,反问道:“张兄觉得,完颜伤的实力究竟如何?”张残不假思索地说:“我虽然并不清楚完颜伤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因为种种原因的制约,使得他的功力大打折扣,因此张某才能侥幸逃脱死劫。”传天笑道:“难得张兄如此自谦!”
没等张残说话,传天续道:“完颜伤若是没有两下子,又怎会引起夜染尘的战意。虽说武道至极,可破万物。但是没有相应的心灵淬炼,仍然只是一个空有其力而不能使的傻大个罢了。”
“完颜伤就是这样的人!他的武功虽高,但经验太过不足。稍有不顺,便缚手缚脚,难以施展,最终羽落而回。张兄若是不能正视自己心灵上的破绽,只会如完颜伤一样,被人夺去心志之后,再被轻而易举所击败!顶级高手之间的武功,其实都相差无几。真正决定成败的,却是个人的经验与意志的交锋。因此,张兄不要因为这个秘密而使得自己心中有芥蒂或者破绽,正视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残再次陷入沉默,然后重重地点头,抱拳道:“张某受教了!”
黎明破晓前,最是黑暗。因此,若有任何光明,也是格外显眼。
几盏火光,冲破重重水雾,于黑暗中摇曳起舞。
传天开口道:“张兄能否感应到来者是敌是友?”张残开口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来的,必然是敌人!”传天笑道:“很明显张兄是蒙的。”顿了顿后,传天又道:“眼睛看到的,只是一个表象,无法看到实质。所谓的精神力量,简单来说,其实就是将所有看穿看透的一种神奇感应。这是先天高手都会具备的基本灵觉,事实上也没什么出奇之处。”
张残先是苦笑了一声,然后才由衷道:“传老弟懂得真多!我现在忽然觉得,或许令师烈震天烈教主,或许并非江湖上所传言的那么不堪。额,那么毫无出彩之处。”传天洒然笑道:“请张兄相信小弟!我们永远无法从别人的口中,去真正了解到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