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崇?
这个名字,齐悦然有些印象,是陈太后娘家幼弟,也就是长公主的舅舅。一家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不难理解。
陈崇这个人,她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陈太后娘家的人在军中只是小有势力并不算很厉害。司马疾不会给别人太多权势发展。齐悦然没有再说什么,这两个人应该不知道太多东西。他们对自己看守的如此松弛。大概距离陈崇所在的地方并不远,安心等待便可。
三个人都不说话,马车里一片寂静。初始的尴尬过后,三个人都各想各自的事情。齐悦然想的是周兴等人一定会来找她,他们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马车一路向西,一直走的话,大概七八天就能到达西宋边境。若一路都这么沉默,可真是难熬。齐悦然思量着。
还好她所担忧的事并没有发生,天还没黑,马车驶进一座小城。陈氏兄弟挑了间临街的客栈安顿下,两人留下来继续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她,车夫不知去向。
晚饭刚过,车夫回来了,三人嘀咕几句,陈郁过来告诉齐悦然,要去见几个人。
齐悦然没有立即起身,问道:“见谁?”
“周兴将军,吴良晏将军,还有我们将军陈崇。”
果然……
陈氏兄弟带着齐悦然,还坐着那辆马车,一行拐了几个弯,最后走进一座位置比较偏的宅院。侧门进入,一进门便能察觉到无处不在的眼睛。在府中下人的带领下,三人走进主院的偏厅,也是目之所及唯一有光亮的地方。
门口有数名侍卫守候,走近便能看到,其中还有穿着陈**服的。见到齐悦然,行礼问候一声:“大小姐好!”
门开了,里面一张方桌,三人站在桌边,此时都面向门外。齐悦然走进去,年长的两位正是周兴和吴良晏。见面点头示意,随即看向另外一边站的陌生面孔。他看上去二十五六的年纪,身着银灰色织锦便服,面含淡淡笑意,眼神中却全是打量的神色。便装下的身体站的笔直,军中将士的站姿。
“大小姐,这位是西宋的陈崇将军,陈太后一族。陈将军,这位便是我们大小姐了。”吴良晏介绍道。
陈崇颔首:“齐小姐。”
齐悦然低头看了下桌面,三个茶盏都只剩下茶底,看来已经聊过了。“陈将军。”一句话算是打发了陈崇,齐悦然看向周,吴二人,道:“两位叔叔,这件事,是你们计划好的吗?”
吴良晏面露难色,周兴正要开口解释,陈崇已经出声:“齐小姐莫要误会,这件事是我策划的,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齐悦然回头一句道:“当然,我会给你机会包涵的。现在我在同我们陈国人说话。”
周兴:“大小姐,此事没有事先告知与你,确实是我的不对,因为我们不确定你是否愿意离开太子。”
齐悦然简直无话可说,苦笑着看着两人:“我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吗?要我怎么说你们才会信?”
“女子与男女之事上鲜见有拎得清的,周将军这么做也是为了稳妥。”陈崇不怕碰壁,一再出声。
“男子中多嘴多舌的也很少见。”齐悦然回他一句,仍然看着两人:“现在,两位叔叔可以把你们的打算告诉我了吧。还是你们的计划中,不需要我?”
吴良晏瞪着陈崇,阻止他反唇相讥。周兴耐心解释道:“不瞒大小姐,我们对太子殿下和陈国都很失望,大将军的死到底要算在谁头上,皇上不给个说法,燕国我们不能打回去,就这么白白死了不成!不止大将军,我们边境十几万大军,因为武义轻举冒进损失惨重,这都不管了吗!所以这仗不能停,陈国不打了,我们换个地方接着打!齐家军的名号,我们换个地方重新竖起来!”
周兴越说越激动,到后面眼眶发红。那么多士兵,都是他们早晚盯着练出来的啊!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他们这些早已离开军中的将领没有一个不痛哭流涕的!
吴良晏哽咽着:“你个姑娘家,为父报仇这一笔,你已经做过了,剩下的血海深仇就由我们这些男人来做吧!悦霖少爷还小,若他再年长些,就会明白我们的所作所为。”
齐悦然待他们说完:“师父确实说过,冤冤相报,血战无休……”
周兴:“所以,我们才不想要你卷进来。你是半个出家人,不会答应这件事。而且此事凶险,又非一日之功,不能耽误了你一生。”
“可我已经被卷进来了啊,”齐悦然有些无奈,“虽然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方便调动人马离开陈国,可毕竟,用的是找我这个名头。”
“大小姐不是想要找师太继续习武吗,一两个月暂不露面,日后也就没关系了。”吴良晏唯恐她不高兴解释着。他们都是要上战场的,陈国迟早会知道。
齐悦然苦笑:“我为人子女……”
“齐小姐不必不安,仗是一定要打,有你们帮忙,我西宋多几成胜算,这也是救人的善事!”陈崇帮腔道,“而且齐小姐你不觉得,你们那一战虽然好似你赢了,但并不能代表什么。齐大将军最厉害的是打胜仗,不是匹夫之勇。若单打独斗就能释怀,我们找几个刺客去杀了他不是更简单!”
齐悦然隐隐感觉他还有话说,看向他没有出声。
“我们方才已经商量过,周将军和吴将军会分别带领几千齐家军,混入我西宋军中,各自镇守一处关隘。我希望齐小姐同我一起,回大营策应各路兵马……”
“不可!”
“万万不可!”
周兴吴良晏同时喊出声,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这是要留下人质啊!
“我倒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齐悦然一语,两人都诧异不解,陈崇就很明显的惊喜了。
“陈将军说的对,既然战争不能避免,不妨让局势掌握在我们手中!”
这句话出口,依稀有种熟悉的感觉,算了,不想了,先顾眼前!
“用西宋的兵马,实现我们的抱负,这买卖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