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连杰!”付洪拍着桌子站起来,气的青筋迸起。
田祈不能再犹豫赶紧劝道:“两位且慢,有什么私怨稍后再说,今日先商议大事!”
杨少卿咳嗽一声道:“付将军休怒,数年征战,燕陈都所耗巨大,更丧失了数不清的大好男儿,今日我们坐在这里,就是要避免再这样下去。你我毗邻数百年,也曾秋毫无犯互通有无,那才是两国百姓之福啊!”
王坚也出声:“杨大人说的没错,停战议和,乃是为国为民的好事,我等促成这桩好事,不仅是大功一件,更是功德!”看了田祈一眼,道:“田将军,此处你是主,若有不愿促成此事者,你知道该如何处理吧。”
田祈心中暗骂,要他做黑脸,奸诈!
“王大人哪里的话,今日在场之人,都是愿意促成此事的,您这可就就多虑了,哈哈哈……”
霍连杰道:“王大人放心,我大燕也不是不能容人之邦。胜负已分,落井下石没必要。只要贵国看清眼前现状,和谈很简单嘛!”
陈国之人俱是一怒,王坚还算冷静,举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说道:“听闻贵国新帝刚刚继位,子承父业本是古来的规矩,偏有人自不量力,新帝果然了得,一举勘破献王诡计,果然年轻有为!”
他故意把“年轻”二字说的重些,政权更迭,从来求稳。王坚要燕国收敛些,若刚刚继位又暴发大战,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杨少卿笑了笑:“齐瀚大将军虽与我大燕对峙多年,但他的英武忠贞,我大燕人尽皆知。不知贵国民怨安抚下去没有?”
付洪黑着脸:“我陈国民怨倒是没有,只是听说西宋民怨有些沸腾,正不知消息是真是假?”
霍连杰:“我燕国不似陈国,连损两员大将。就算西宋小国需要调教,也完全腾的出手。”
齐瀚是大将,殒身的武义也被他拿出来说,就让付洪来气了。只恨自己嘴笨说不过他,气的牙都要咬碎了。
再说就吵起来了,肃王咳嗽两声,道:“好了好了,无关紧要的休提,正事要紧。”
杨少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本册子,奏折一般大小,红色封面。放到身旁侍者的盘子上,侍者端着走到肃王等人面前。
肃王拿在手中先浏览一遍,眼珠一瞪,看看册子再看看对面杨少卿,目光再落在册子上。眼珠飞快的上下动了几动,交给旁边的王坚,默不出声。
王坚看完,也不出声,转给付洪。付洪看过,将册子又交给侍者。
三人具都阴沉着脸,王坚率先道:“燕国即便赢了我们一场,这么狮子大开口也不合适吧?”
杨少卿笑眯眯的:“议和嘛,重点在一个‘议’。我们这些人聚在一起不就是慢慢商讨的吗!来,来,有什么不同看法,我们说出来商量着来。我皇刚刚继位,确实不想大动干戈,只是先帝打下的大好局面,也不能白白浪费啊。哈哈哈……”
陈国几人笑不出来,阴沉着脸。
那本册子不厚,罗列的条条款款不少,重点不过几点:
一,献出三城印玺,承认三城为燕国领土,禁止这三城百姓回迁陈国。
二,赔偿燕**费一百万两,释放俘虏。
三,通商贸易,互通有无。
肃王重重靠在靠背上道:“燕国若有议和诚意,就不该如此吧。”
杨少卿笑道:“自然是有诚意的,城池是我们打下的,自然该当归我大燕。百姓故土难离也没什么不对。军费一事,若陈国国库空虚,我们也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可以分开给,每年二十万两,这样便容易很多了……”
“哼……”肃王站起来就走了出去,丢下一句“陈国子孙还没有这么窝囊的!”
他一走,王坚和付洪也跟着出去,只剩下燕国众人神色各异的坐在座位上。
堂中只剩下燕人,严开呵呵笑着:“我还没有出声。”
霍连杰:“不急,国家大事,哪那么容易谈成,慢慢磨吧。”
杨少卿:“对比先例,我们提的要求不算过分,已经十分体谅陈国损兵折将国力不复从前,若这样他们还要拿乔,只能再辛苦世子爷了。”
霍连杰:“无妨,闲着也是闲着。”哼一声又道:“再不济,还可以给他们背后点火啊。”
“啊?”杨少卿和严开看向他,这位大爷还有什么阴损招手没使出来?
霍连杰笑:“随口说说的,两位大人放心,我做事,一向行的端做得正。”
是吗?
陈国一行人回到下榻处,聚在一起商议。今日不过初次会面,各自试探。真正要做决定还早着呢!
肃王面南居中,两人各坐一侧。
肃王叹气:“唉,子孙无能,不能开疆拓土,反倒丢城失地,本王死了也无颜面见祖宗啊!”
“王爷,是属下等无能。”付洪只能将罪责拦在身上,谁叫在场只有他一个军中人。
王坚开解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王爷和付将军休要自责。”
三人脸色变换,各自想着什么,但没有一个人说这场大战为何失败。
王坚:“三城是定然拿不回来的,只能拿百姓为条件,叫燕国减少赔款。待我修书一封上报朝廷,我们先各尽所能,尽力围护大陈利益。”
两人只能点头。
双方一会面,要谈的内容就不算秘密,齐悦然自然知道了。一路同来的侍卫们没了具体职务,少部分负责守卫,大半无所事事,找了空地操练。齐悦然还负担着指点他们的任务,跟着看着,只是不怎么出声了。
霍连杰也找到了这里,看侍卫们操练的还算勤勉,满意的点点头走过去。“教的还不错。”
“哦,大家都怕死。”
霍连杰歪头:“怎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总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不练好本事,像你这样三天连头遇刺的,他们能活几天啊。”
“穆言,我如果哪里不小心得罪了你,你一定要说明白啊,能改的,我改。”
齐悦然扭头看着他,长叹一声,语重心长道:“世子爷,你这般纡尊降贵的主子,我也是没听说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