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你认识。”吕沉没有疑问。
“你猜?”霍连杰递给吕沉一杯酒。
吕沉一把拂开,酒水撒了一地。眼神阴冷盯着他:“是她吧,难怪!”
霍连杰:“当然,你煞费苦心成全我一次,我怎么说都要承你的情。所以,我们多见几次。”
“胡说八道!”吕沉隐约感觉哪里疏漏了,但一时摸不着头绪。霍连杰阴阳怪气的态度尤其让他火冒三丈。“霍连杰,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
“我是大燕的人。”霍连杰平静的截断他的话。
吕沉快速回想着那件事中的关键点:“死的那个人……”
“我查过了,就是赌场的一名打手,是被人用钢丝勒死的。杀人的应该就是她。”
“她为何要对一个打手下手,其中必有缘由!”
“她还搜查了那打手住的房间,但找到了什么我不知道。”
“确定她找到了她要的东西?”
霍连杰回忆了一下,那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应该就是吧。“应该是,手帕包着,我没看到。”
吕沉极力抑制自己不去打他一拳:“你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我?”
霍连杰看着他因为气愤而攥起颤抖的拳头,牙齿发酸,预感到那拳头很快会抡到自己脸上。“你没问。而且……”
“砰……”吕沉一贯沉稳,能动口绝对不动手,这一次,霍连杰实在把他气了个倒仰。
闫敏根本没听明白他俩说的什么话,但年轻人嘛,难免火气大些,他毕竟算是个长辈,赶紧上前拖住愤怒的吕沉:”吕大人,有话好好说,自家兄弟,何必呢!”
吕沉一拳出手足矣,怒指着霍连杰:“那个女人给你灌了什么**汤,你中邪了吗!”
霍连杰动动嘴角,看不出吕沉个书呆子,手上也有几分力气。“那个打手,无妻无子,孑然一身,房间之中只有些散碎银子,除去他花销太大不懂积攒,还有一个解释就是,他这个身份只是掩饰。他明面上的身份应该是个粗人,房中隐秘处却藏了些纸条和可以写字的细碳条,亦说明他绝非一个粗鄙打手。”
吕沉更加气愤,敲着桌子道:“你都知道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何不告诉我!”
“我觉得他与我们的大局无碍,就让她专注的去做这些小事,正好可以分她的心神,免得搅乱你的大计。”
“你又怎知她做的这些,与我们的大计无关!”
“有关吗?”霍连杰不确信自己知道吕沉所有安排。
吕沉冷笑一声:“我才不会告诉你,免得你一时头昏,卖了我去讨好那个女人!哼!”吕沉拂袖而去,闫敏左右看看,终究觉得还是吕沉更靠谱一些,一边喊着“吕大人”一边追了出去。
霍连杰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脸颊,一时有些难以抉择。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手足自然重要,可是衣服也不能不穿啊。想当年,杨叔叔为了兄弟情截了师太的花轿,虽然有了二十年的波折,可照目前的结果来看,衣服和手足不冲突啊。
怎么办啊?头疼。
一早,齐悦然将眼前八十名大内侍卫逐一打量一番,日常的几句训诫之后,单独看向李羡道:“李侍卫,你暂且带着他们巡视,正午去我值房,有些任务交代给你。”
李羡虽有些狐疑,但没有拒绝的理由。“是。”
暖香阁,两人跪在靳云佩身前,一人三四十岁,妇人打扮,另一人是名十六七岁的少女打扮。虽是跪着,但没有惶恐的模样,显然对靳云佩并不陌生。
“长公主安好。”两人异口同声道。
靳云佩微笑:“都起来,何必如此大礼。”
两人起身站在一边,靳云佩身后贴身女官直言道:“今日召你等进宫并无他事,齐大人是西宋功臣,她那里有一点不舒适,就是我西宋怠慢贵人。你们可要好生伺候着,就像昔日照顾长公主一般对待齐大人!”
原来这两人都是从宫中调遣去宜兴坊照顾齐悦然起居的。
“长公主放心,我等都是竭力伺候齐大人,不敢有一点疏忽啊!”
靳云佩笑了笑:“悦然并非娇生惯养之人,但自幼也是宫中锦衣玉食走过来的,你们伺候的周不周到,她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有杆秤的。”
两人对视一眼,皆以为齐悦然背后说了什么,都慌忙跪下。妇人道:“长公主明鉴,齐大人整日里早出晚归,又不喜人多嘈杂,我等除了送上饮食之时能见到她,平日里她住的地方只有小苹打扫进去啊。”
小苹就是那十六七的少女,她急道:“齐大人从未说过小苹哪里伺候的不周到,是以小苹都是照平日里的惯例,大人出门后打扫一番,大人回来伺候饮食,小苹不知哪里做的不对啊!”
靳云佩看一眼女官,女官会意道:“你二人不必惶恐,长公主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近来,齐大人有些郁郁寡欢,长公主担心她有什么忧虑不好意思直言,所以找你们来问问。我们在津州毕竟是主,要让齐大人过的舒适快活才好长久的留下。”
这样啊,二人虚惊一场,待反应过来,后背已是一层冷汗。
妇人深呼吸几口说道:“齐大人比一般官家小姐省事的很,不挑食,不挑衣服。也没什么架子,见了我们下人也都是一副笑脸,即便府里来过几次刺客,也没有处罚侍卫们,倒叫他们一帮大老爷们不好意思了好几天呢,哈哈……”
女官眉头一皱:“齐大人那里常闹刺客?”
小苹回答:“有个几次了,不过齐大人厉害的很。最近的一次,就是长公主特备恩准休假的两日还来了一次,不过不成气候,被打跑了。还有一次,听他们说夜半起夜,看到有黑影在屋顶上一闪而过,还以为是眼花,后来想想,怕就是刺客在暗中窥探伺机动手!”
妇人急道:“不对,这一次怕是齐大人也没讨着好。前一日还穿了便服在府中散步呢,夜里刺客一来,怕是引得旧伤复发了,躺了一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