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说话要注意分寸,本宫怎么了?”董璇芯不以为然,悠然坐在正位似看戏般神情自若。
“雪儿,怎么样了?”苏修若忧心看向雪儿,却见雪儿表情不似刚刚那般痛苦。
“娘娘,奴婢没事,只是声音有些怪……”雪儿的声音依旧如破锣在敲,虽然不痛不痒,却让人听着极是难受。
“看吧,本宫就说华妃遇事该冷静,不要不思后果的随便乱讲。”董璇芯樱唇微勾,眼中利芒分明有警告之意。
“皇后所言,修若受教了,若皇后无甚要事,修若要带雪儿去看御医!”苏修若敛了眼底的冰寒之意,肃然道。
“汤都喝完了,本宫自然没什么要事,不过华妃也不必紧张的要看什么御医,或许正如晴儿猜测的,许是雪儿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和这补品相冲,看了也是白看,且等个三五日排出宿毒兴许就好了!”董璇芯漫不经心开口,玉指伸至晴儿身侧,旋即在晴儿的搀扶下,趾高气扬的走出碧月阁。
就在董璇芯走至门口处时,迎面正看到凤倾歌带着洛月儿走了过来。
“呵!本宫是招了什么晦气,晴儿,怎的出门时没看皇历吗?”董璇芯侧眸瞥了眼晴儿,刻意提高音调。
“倾歌叩见皇后。”见董璇芯走至近前,凤倾歌委身施礼,一侧,洛月儿亦恭敬俯身。无语,董璇芯看也没看一眼凤倾歌,扭腰走过。
看着董璇芯傲慢离开的身影,凤倾歌心下微沉,许是来晚了。没有犹豫,凤倾歌起身加快脚步走进碧月阁……
“奴婢凤倾歌叩见华妃娘娘!”
“奴婢洛月儿叩见华妃娘娘!”
见凤倾歌与洛月儿出现在正厅,苏修若盈盈走向二人,亲手将其扶起。
“这里又没有外人,两位何须多礼。”
“皇后该是来找娘娘麻烦的吧?”凤倾歌歉疚看向苏修若,忧心问道。苏修若无奈浅笑。身侧,雪儿恭敬上前。
“皇后分明想害我家娘娘,不知道在汤盅里放了什么,喝下后就是这种声音了!”雪儿忧愤开口,声音粗犷如男子,凤倾歌与洛月儿闻声面面相觑,目露愕然之色。
“她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在汤里下毒?”洛月儿愤怒低吼。
“也未必是毒,不过是小惩大诫,还以颜色罢了,只是苦了雪儿,这汤本该由本宫来喝的。”苏修若看着雪儿,眼底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心疼。
“当日冰窑,娘娘为救月儿和倾歌,出言顶撞皇后,才会招致今日祸端,倾歌无以为报,这便与月儿叩拜娘娘!”凤倾歌说话间,欲双膝跪地,俯身一刻却被苏修若拦了下来。
“倾歌这话言重了,彼时若非两位,本宫焉有命在,修若如此,也只是报当日救命之恩罢了。”苏修若淡然道。
“只是因此令华妃得罪皇后,倾歌委实愧疚。”凤倾歌在苏修若的搀扶下起身,歉意开口.……
“无碍,本宫与皇后早有嫌隙,对付本宫是迟早的事,而且她虽贵为皇后,也未必就能呼风唤雨,本宫还不惧她。”苏修若樱唇轻抿,她脾气好,但不代表可以任人欺辱。
“华妃大恩,倾歌与月儿铭记于心,他日若华妃有用得着倾歌和月儿之事,只要开口,我二人定赴汤蹈火。”凤倾歌坚定道。
“同在后宫,守望相助是应该的,只是倾歌与月儿在本宫面前不要见外才好,过来坐。”苏修若柔声浅笑,顺手将凤倾歌拉至桌边落座。
“其实洛月儿的身份……”凤倾歌欲开口之际却被苏修若抢了先机。
“其实洛月儿的身份不就是本宫身边的婢女么?”华妃语调轻柔,却铿锵有力,凤倾歌自是明白苏修若之意,不禁嫣然浅笑。
自碧月阁离开,凤倾歌暗自舒了口长绵的气息。
“娘娘,华妃冒这么大的险救我们,该不会只是为了报恩这么简单吧?”洛月儿紧跟在凤倾歌身侧,提出质疑。
“或许吧,但至少我们又多了一个帮手,你别忘了她当初行刺之人是谁。”凤倾歌瞄了眼周围,低声回应。
“说起来,皇上能让娘娘入住羽凤轩,该是对娘娘极重视的,只是月儿不明白,为何事情过去这么些天,皇上一直未在羽凤轩露面呢?”洛月儿不解道。
“猜不透,不过至少可以证明一点,我这个祸水红颜已经重回到皇上的心里了,否则他不会将我安置在羽凤轩,月儿,或许离我复仇的日子不远了。”美如蝶羽的眸子闪过一抹阴霾,凤倾歌唇角微勾,弓一样的弧度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洛月儿无语,有些怜惜的看着身侧的凤倾歌,灭天之仇时刻压在眼前这位倾国美人的心底,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里,有谁知道她伤有多重,痛有多深。
当凤倾歌与洛月儿回到羽凤轩的时候,正看到夏玉莹候在那里。
“妹妹可是回来了,受了那么重的伤,怎地到处乱走呢?若是人手不够,本宫可以调冬儿过来伺候的!”夏玉莹一脸殷勤迎了过来,那副关切的嘴脸乍一看有些让人作呕。
“倾歌叩见平贵妃。”凤倾歌不动声色,俯身施礼。
“瞧瞧!跟本宫还这般见外,冬儿,还不扶着月儿姑娘一起进去!”夏玉莹说话间双手搀着凤倾歌的胳膊貌似小心翼翼的走进羽凤轩。
“平妃如此,倾歌受宠若惊,不知平妃到羽凤轩找倾歌可有要事?”凤倾歌似是无意的将自己的手臂自夏玉莹手中抽出,随即后退几步,恭敬问道。
“看妹妹说的,没事就不能来探望妹妹了吗?”对于凤倾歌的疏远,夏玉莹略有尴尬开口。
“娘娘一口一句妹妹,倾歌高攀不起,若娘娘无事,倾歌与月儿有些累了。”凤倾歌声音轻柔,却明显带着几分冷意。
“呃……也好,不过本宫倒是觉着,当日若不是冬儿无意看到那副场景,妹妹也来不及去救月儿的。”夏玉莹似有深意开口。
“娘娘所言极是,倾歌与月儿对娘娘的无意之举感激不尽!”凤倾歌再度施礼,声音依旧淡的没有丁点味道。
“咳咳……那倒不必,本宫可不是来要这个人情的,既然妹妹和月儿姑娘累了,那本宫改日再来。冬儿,我们先回去。”夏玉莹脸上的笑意极是牵强,见凤倾歌与洛月儿没有挽留之意,夏玉莹只得悻悻离开。
踏出羽凤轩,冬儿狐疑看向自家主子……
“娘娘,奴婢怎么觉着凤倾歌好像不领情似的?她该不会觉着我们的作用微乎其微吧?”
“若那样倒还好了,本宫就怕……罢了,反正这次有点得不偿失,刚才你看清楚了,没人看到我们进羽凤轩?”夏玉莹谨慎看着周围,低声问道。
“娘娘放心,奴婢看仔细了,这么冷的天儿,有谁会在外面溜达。”冬儿无意形容,却在看到夏玉莹阴冷的目光时,不由噎喉。除了她们,还真是没人到外面溜达呵。
羽凤轩内,洛月儿见夏玉莹走远,不由质疑……
“娘娘,平妃不是一向与你为敌,刚刚说的那些摸不着头脑的话是否有些用意?”
“她是来索人情的,你出事那日,她曾把我叫到紫玉宫,话里话外透露出你被董璇芯带入冰窑之事。”凤倾歌冷冷开口。
“她怎知娘娘与月儿谙熟?莫非?”洛月儿警觉看向凤倾歌。凤倾歌闻声浅笑……
“所以说有些人学虎不成反类犬,她想两面通吃,想法是好,可惜脑筋不够!夏玉莹本以为透露这个消息给我,我会对她感激不尽,可也证明另一件事,那就是她早知你我关系非浅,若非她告密,董璇芯又岂会找上你!”凤倾歌不禁摇头,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更何况夏玉莹只是小聪明而已。
“娘娘,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看来皇上似乎并没有调月儿回清宫之意。”洛月庆幸道,虽在清宫,孙嬷嬷还不至为难她,可与凤倾歌联系着实麻烦。
“楚铭轩既然将我留在此,必有后招,且等等再说,主动作为很可能会弄巧成拙,上次御雄殿便是个很好的例子。”凤倾歌心底闪过一抹质疑,既然楚铭轩心里有自己,为何当晚没有将自己留在御雄殿?他在犹豫什么?亦或者仍在怀疑!
*永远都是烟红灯绿,夜夜笙歌,那些失意的,孤独的人们在这里醉生梦死,总能找到慰藉。
梦仙居内,花千魅饶有兴致的看着手中已经上了铁锈,粗如麻绳的簪子,不禁摇头,纤长如蝶的眸子不知眨了多少下,每一次睁眸,她都希望自己可以看到奇迹,可手里的铁簪依旧残败的让人心都跟着凉了。
“小姐,公子到了。”如水自门外推门而入,请示道。
“有请!”花千魅终于放弃尝试,将铁簪搁在桌边,红唇轻启间妩媚无限。如水闻声退下,不多时,楚怀袖一袭红裳摇着折扇走了进来。
“若非千魅有重要事情,怕是还请不来公子呢,也不知千魅突然让如水过去求见,有没有扰了公子的兴致呵!”花千魅语调阴柔,其间隐隐透着不满。
“千魅这是哪里话,本王最近着实忙了些,不过千魅一句话,本王还不是即刻就来了,半点都没耽搁哟!”楚怀袖潋滟魅骨的眸子那样无害,妖娆浅笑间已然拂袖坐至桌边。
“‘玄云簪’?”楚怀袖落座间眸子无意识瞥到桌上的铁簪,不由惊呼。
“可惜这名字了,怎地锈成这样!风庄少主这武林盟主也当的太寒酸了,可惜他将这东西放下的时候千魅不知道,否则定送他百十来支,也省得亮出这东西来让人笑话!”花千魅微摇头坐至楚怀袖对面,眸子再度落在已被楚怀袖拿起的铁簪上,牢骚个不停,这还是楚怀袖第一次见到花千魅如此纠结一件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