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歌只是想提醒统领,纵然倾歌卑微如蝼蚁,可也曾是皇上的女人,您觉得当今皇上是否可以容忍有这么个人,如此放肆的窥视他的女人,即便这个女人身份非同往昔。”凤倾歌的声音字字铿锵,每个字都似重锤般敲击庄啸天的心脏。
“咳咳!你们搜到没有?”庄啸天闻声,暗自噎了下喉咙,旋即刻意回避凤倾歌的冰眸,转身看向他的手下。
“回统领,没发现何劲生踪影。”储备室地方不大,十几个人,不过片刻功夫已经搜查了好几遍。
“到别处搜查!务必抓着他!”庄啸天大声喝斥,旋即看也不看凤倾歌的转身,逃离般退出储备室。
在确定庄啸天等人远离之后,凤倾歌倏的开启机关,此时,仙童早已在里面哭成泪人。
“劲生既然死不得,便自阉成太监!”绝然的语气自何劲生口中溢出,那双眼透着绝顶的坚定和愤怒。见何劲生举刀便刺,凤倾歌登时将其拦下。
“住手!你好糊涂,你这一刀下去,敢保证还能活着?而且伤口是新的,那些御医是瞎的么!”凤倾歌面色肃然,幽深的眸子迸发出凛冽的寒芒。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娘娘必是被她们折磨惨了!就算是死,我也要陪娘娘一起!呜呜……”仙童绝望看着凤倾歌,疯狂飑泪。
“没拿到何劲生,她们不敢将雪妃怎样!先到处隐秘的地方再说,如今……只等一人!”凤倾歌眉宇纠结,启眸看向何劲生。
“储备室左侧有一荒废的厢房。”何劲生隐忍眼底的泪,头前带路。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房间里,凤倾歌双手握于胸前,眸光直直盯着储备室的方向,月儿,快些,再迟就来不及了。若她们找不到何劲生,介时诬陷何劲生畏罪潜逃,对雪妃动刑也不是没有可能!
“还要等多久?倾歌,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只要能救娘娘这次,仙童情愿当牛作马都会报答你!”仙童满眼企盼看向凤倾歌,在仙童眼里,凤倾歌是娘娘惟一的希望。
就在凤倾歌扶起乞求般跪在自己面前的仙童时,一声低沉的*陡然传出,凤倾歌闻声陡震,转眸间,只见何劲生面色惨白,额头冷汗淋漓,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个音调,殷红的鲜血自何劲生手腕汩汩流淌。
“劲生!”仙童惊愕看着眼前如自己哥哥一样的何劲生,整个呆怔在那里,不知做何反应,泪,啪嗒啪嗒摔在地上。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找些止血的药!”凤倾歌疾步上前扶住何劲生,急急看向仙童。
“好……好!”仙童泪如雨下,身体踉跄着跑向门口,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却无示抑制它汹涌澎湃,都是她的错!若非她,娘娘不会落人口食,何劲生也不会……
就在仙童慌乱打开房门的一刻,一抹紫裳倏的闪了进来,随带着,还有那股沁人肺腑的龙涎香的味道。
“你是谁?”仙童愕然惊呼。
“是自已人!过来帮忙!”顾子兮的出现无疑让凤倾歌狠松了口气,此时的她,亦不顾得自己的初衷。
“快把他扶过来!”见何劲生因为疼痛而颤抖甚至痉挛的身体,顾子兮肃然开口,凤倾歌没有犹豫,旋即与仙童一起将何劲生扶到椅子上。
“我们……要不要回避?”仙童茫然看着凤倾歌,泪流满面……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扶好他!”凤倾歌柳眉紧蹙,继而看向顾子兮……
“他的伤口看起来需是旧伤!”凤倾歌道出重点。
“这容易,烦劳这位姑娘把左边桌上的炉灰拿过来。”顾子兮抬眸看了眼仙童,紧接着撕落何劲生身下的长袍,手中银针几乎同一时间刺进何劲生的几大穴道,将血止住。
“好……”仙童失声后退,脚步踉跄着走到左侧墙壁的供桌上,手捧着香炉颤抖着走了回来。
“虽然银针止血,可子兮来的匆忙,并未带任何止痛的药物,所以会很痛,你要忍住!”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忍,何劲生所伤之处,非穴道可以止痛,而如今又要朝伤口上洒满炉灰,那样的痛非常人可以忍受。
“为了娘娘……劲生死也值!”浑身颤抖的何劲生狠狠点头,示意顾子兮不必顾虑。顾子兮微微颌首,旋即将仙童递过来的炉灰‘噗’的洒在何劲生的伤口处。为了自己所爱的女人,眼前男子承受着凡人难忍的剧痛,顾子兮慨叹这世上又岂止他一人为爱痴狂,有情人比比皆是。
“呃……”痛,仿佛千万支利箭穿透自己的身体,何劲生狠咬皓齿,额头青筋顺间暴起,双目赤红如荼,豆大的冷汗汩汩滚落,唇角渗出殷红血迹,手中的拳头咯咯作响,无人可以想象他正在承受怎样的痛苦,无人可以眼睁睁看着铮铮铁汉在承受这样剧痛的时候不流一滴眼泪。
“呜呜……”看着强忍剧痛却没发出半点声响的何劲生,仙童紧捂住自己的樱唇,无力蹲在地上,口中发出小兽一样的低泣,泪如泉涌,身体颤抖着不知所措。
凤倾歌的眼底氤氲出一片雾气,眸光蓦然转向身侧的顾子兮,彼时树林,三颗‘星璨’如无情的利箭射在良人身上,那一刻的惊魂比此刻惨烈百分!
鹿寿宫……
“启禀皇后,属下等到储备室搜查,并非发现何劲生踪影,尔后寻遍整个后宫,都没发现何公公踪迹!”正厅中央,庄啸天据实禀报。
“什么?你们可搜仔细了?”等了许久,董璇芯等的决不是这样的答复。
“属下的确寻过何公公可能出现的地方,无一发生,只是……”庄啸天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董璇芯凤眸微眯,寒芒阴蛰。
“只是属下在储备室看到凤倾歌在那里。”庄啸天犹豫片刻,终是开口,不管凤倾歌有没有触犯宫规,反正后宫女人该没有喜欢凤倾歌的,于是庄啸天索性多此一举的将凤倾歌的行踪抖露出来,看都不许看一眼,她以为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凤妃么!
“你说凤倾歌?”董璇芯眸色骤寒,心底荡起一抹阴霾,是了!凤倾歌如今是鹿寿宫的宫女,今天这么大的场面,她居然不在场,不只是她,似乎这鹿寿宫还有一个宫女,却也不在。
“是!”庄啸天再次确认。
“青鸢,看来你是算准了本宫会来,才会让凤倾歌去传信!你倒真是会未雨绸缪呵!你以为没了何劲生,本宫便奈何不了你么?快说!你腹中孽种到底是不是何劲生的?”董璇芯心中暗凛,毋庸置疑,凤倾歌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储备室,可自己行动之前未传出半点消息,她是怎么知道的?此刻,董璇芯忽然意识到,凤倾歌的能耐远在她想象之外……
“本宫腹中胎儿,是龙子无疑!你们诬陷本宫,便是诬陷大越血脉!这样的罪名你们可担当得起!”委屈的泪水盈溢在眼眶里,青鸢直视董璇芯,字字珠讥,铿锵有力。
“呵!雪妃,物证摆在这里,你还要狡辩不成?来人,给本宫掌嘴,掌到她说为止!”董璇芯眸色骤寒,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她断不能空手离开。董璇芯语毕,已有两名宫女将青鸢钳制住,晴儿自是当仁不让,奋力走到青鸢面前,扬手便是一巴掌。伴着‘啪……’的一声,青鸢唇角登时渗出血迹。
“雪妃,还不承认么?”董璇芯冷眸微眯,声音冰冷如锥。
“本宫要见皇上!青鸢清白岂容你们随意侮辱!”青鸢忍着面颊火辣的疼痛,怒目而视。董璇芯闻声嗤之以鼻,似有深意看向晴儿。
“继续打!”晴儿领命,心知主子要自己加重力度,尽管晴儿心中忐忑,可除了听命,她没的选择。于是晴儿猛的扬手,狠扇向青鸢。
“啊……”预料中的声音没有响起,反倒是晴儿惨叫着跌倒在地。众人惊愕之余正看到仙童怒气冲冲的拉开另外两名宫女,怒气冲冲的挡在青鸢面前,那双眼红肿不堪,似刚刚哭过。
“大胆!你这贱奴居然敢以下犯上!来人,拖出去杖刑二十!”见仙童如此目中无人,董璇芯拍案而起,玉指直指仙童。
“奴婢奉劝皇后三思后行,仙童也只不过护主心切,而且仙童护的可是我大越唯一血脉,莫说推了个丫鬟,就算推的是皇后您,在皇上看来,也未必有罪,或许有功呢!”清越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亦听不出喜怒,凤倾歌嫣然而至,艳绝双殊的容颜清冷无波。众妃嫔闻声看向凤倾歌,心思各异。
“倾歌这架势倒不像是鹿寿宫的奴婢,更像是凤栖宫的凤妃,凤倾歌,你是否演错角色了?”董璇芯嗤之以鼻,暗自狠吁口气,缓身落座,皇后自该有皇后的威仪,想是刚刚有些心急了。
“哦?幸有皇后提醒,倾歌有时还真的弄不清了呵。”凤倾歌莞尔一笑,旋即盈盈走至青鸢身侧,双手搀扶住因激动而有些晃抖的青鸢。
“放心,一切有我。”扶住青鸢一刻,凤倾歌低声安慰,莫名的,在听到凤倾歌的声音后,青鸢激愤惶恐的心渐渐稳了下来。
“倾歌说仙童护的是大越唯一龙脉,可本宫有确凿证据证明雪妃肚子里的根本就是孽种!来人,拉开仙童和凤倾歌,继续掌嘴!”董璇芯樱唇微勾,黑眸似涌起滔天巨浪。
“屈打成招怎么好呢,皇后不觉得这般治理后宫有欠妥当吗?”凤倾歌神色肃穆,下意识将青鸢护在身后。
“凤倾歌,你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多了么?别以为本宫不敢打你!你们还等什么,难不成要本宫亲自动手!”董璇芯狠瞪了眼左右宫女,厉声道。
众宫女闻声岂敢怠慢,就在众宫女欲冲上去的时候,宫门处突然出现一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