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隐与小白惶恐不安地站在水雾之中,仿佛置身太虚幻境一般,他们在朦胧的黑暗中大眼瞪小眼,害怕从这水雾之中再窜出来一个肥大的白胖子。
“老苏,这特么真的有鬼啊!”小白心里直犯嘀咕,“刚刚红色的沐浴液,现在镜子里面有人,你说会不会镜子中的任白已经出来在水龙头下光着屁股淋澡呢?”
苏隐心中也一直忐忑,就说:“这特么鬼都喜欢灯下黑,我看得出来是有鬼……我管他是什么道行,今天我倒要揭开它伪善的面目瞧瞧,他要是真出来了,哼,我就用手中的棒子问候他!”
苏隐手中拖着棒球棍,但在这狭小的空间中根本施展不开,说完他把棍子举在前面当探路棍,缓缓向前移动。
卫生间空间狭小,水雾让他们觉得格外胸闷。
一步,两步,三步……
终于来到了镜子前,借着走道上和路灯的光隐约瞧见起了水雾的镜子上,竟然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影。
那人的整个头都框在镜子里面,只是没有像胖子那张圆头,反而有凌有角,就像一张模糊的老旧遗照,苏隐竟然隐约觉得,镜子中的人竟然在发笑,就像正在水雾后边看着镜子外的两人演一出闹剧一般。
苏隐心头犯着嘀咕,就对小白说“任白同志,镜子里面是你兄弟,你和他熟,他应该不会伤害自己人,现在一个艰巨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你去抹镜子上面的水雾,我给你打掩护!”
小白打了个马虎眼:“老苏,你这有点不地道了,这时让我去抹水雾,你隔得近你去抹,我……我给你打掩护!”
苏隐从小白的腋下窜到他后边,用棍子捅了捅小白:“小白同志,你不知道,我这人从小就有心脏病,你做这一次以后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来干,再说了,那镜子里面要是一个把人拖进去的鬼,你身躯大,镜子没有没那么大的口,你的身材他拖不进去!”
小白呢喃了几句,见已经到了镜子面前,也懒得去扯别的,只能咬了咬嘴唇,就去抹镜子上面的水雾。
苏隐借着小白庞大的身躯,挡住视线,就像小时候看恐怖片一般,不看到就不恐怖了,当然这只是心理作用。
小白抹了一把,突然僵住了,口中冷冷说了一句话:“这人……竟然变成了你?”
苏隐被他挡住,正疑惑他又说什么屁话就自顾自伸头往镜子上面看去。
只见镜子上面,被小白抹出了一道光滑的镜面,镜子里面竟然真的有一个人,而且就像真是一个人在照镜子一般,抹的那一道刚好露出那人的眼睛,只是那双眼睛,竟然有些熟悉,那眉毛,那眼珠,那瞳孔,这不正是苏隐他自己吗?
苏隐一阵凉意从头部直窜到了脚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镜子中的苏隐眼睛眯了一下,露出了一股煞意,好像真的在笑话镜子前的两人一般。
小白还僵在那个地方,苏隐捅了捅他,让他进去一点吧喷头关掉,不然这水雾永远去不了。
苏隐自己则走到镜子面前,掐了一把自己确定这是真的,然后将心一横,心说,我一个真的苏隐还怕一个鬼幻化出来的假苏隐不成,于是伸手就去擦镜面上的水雾。
苏隐每擦一下,心就跟着凉了一截,直到让镜子中的苏隐完全露出在镜面上,苏隐已经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
镜子中,竟然真的有一个苏隐,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狞笑了一下。
小白关好水,转过头来说:“到底是我们是在镜子中,还是镜子中的我们在现实中呢?”
苏隐豆大汗珠已经冒了出来,就对小白说:“不要和我扯什么哲学理论,牛鬼蛇神不是早就打倒了吗?现在既然出现了,那对不起,我就只能用我手中的棒子问候你了!”
说完,苏隐扬起棒球棍,对准镜子中的苏隐就是一棒下去。
苏隐的棒球棍打在镜子上,顿时“嚓”一声响,苏隐只觉得虎口震得疼痛起来,而镜面之上,从敲打的地方裂开无数道口子,镜子中的苏隐,仿佛脸上也像是裂开无数道口子一般,再看又像每一个镜子里面都有一个苏隐,顿时镜面之上有着无数个苏隐,苏隐的嘴角一笑,顿时就有无数个苏隐在跟着笑。
小白见苏隐下了狠劲,于是也定了定神:“老苏,让我来,你这劲道不够!”
小白接过棒球棍,卯足了劲,只听他骂了一句“曲妮玛娣”,手中的棒球棍顿时生起一阵劲风,朝着那裂开无数口子的镜面上就挥了过去。
顿时就从墙上掉落些许碎片,原本墙上破碎的镜面,此时开裂得更加稀碎。
而镜面上的苏隐,也同时裂开了无数个苏隐,似乎镜子裂开多少块,就会出现多少个苏隐,苏隐和小白同时都是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心说这镜子里的苏隐是没完没了是吧?
苏隐对小白说:“我看他就是一个纸老虎,也就吓吓人,明天我把玻璃包起来,我还不信他能翻出来不成?”
“我看镜子也就出现了另一个自己而已,过了心理这一关就好,大不了我以后不照镜子了!”小白也自我安慰道,说完又指着镜子说,“你笑任你笑,反正我不照!”
苏隐没心情听他的笑话,就对小白说:“要是有人看到我们两对着一面镜子胡砸一通,肯定认为我们在发神经,最主要的是小白你特么衣服都没穿,我想刚刚镜子中的人一定是笑话你光着屁股!不然他对我是没啥想笑的!”
小白才反应过来,忙去拿架子上的衣服穿上。
反正镜子里面的人也没有作妖,就只是有些诡异,不看就成。
两人这样想着心头慢慢落下那块石头,正相互安慰着,镜子中的万千苏隐,竟然缓缓隐入了黑暗,直至现实不见。
苏隐和小白感到万分惊奇,小白突然拿起沐浴液,往手上挤了一点,白色的粘滑液体,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他说:“唉,镜子鬼不见了,沐浴液也不是血水了!”
突然他又僵住了,对苏隐问:“谁特么在打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