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循着琴声走去,穿过竹林,看见他正坐在湖边抚琴。她轻轻地靠近,仿佛怕惊扰了他。他停止了抚琴,抬起头看着她,脸上仍旧戴着面纱,眼睛,非常好看。
她问他:“好久不见,你到哪里去了?”
他一双眼睛深深地看着她,看得她不由后退了一步,才听到他叹息般的回答:“我一直在这里,只是你一直没有来罢了。你又去了哪里呢?”
白泽芝从梦中醒来,外面正下着大雨,她的手抚住自己的胸口,似乎能感受到隐隐的抽痛。她想,这是怎么了?自从遇到唐俊奇,不是很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吗?为什么还会抽痛呢?
她掀开被子,走到窗前,撩起窗帘的一角。七点钟了,天仍旧很暗,大雨拍打着玻璃,也落在楼下的地上,形成一个个水洼。白泽芝望着昏暗的天,暗影中的树木,情绪忽然很低落。她想,不知道辛巴在干什么,是不是也这样的站在窗前?有没有像个疯子似的打开窗户,伸开双臂,等待她的超人?
她猛地打开窗户,让风和雨都迎面扑进来。她闭着眼睛,双臂环抱着自己,忽然的,就想到了死亡。不知为什么,她经常会莫名的就想到死亡,想到有一天,她会完完全全的从这个世界消失,没有意识,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和事,每到此时,她就会不寒而栗。
她惧怕死亡,身体和灵魂,她更惧怕灵魂的消失,她想,哪怕是一朵云也好,一朵有意识的云,飞来飞去看这人间的景象,那是多么逍遥的一件事。没有身体,只要灵魂还在,死亡就没那么可怕。可是,真的有灵魂的存在吗?
她感觉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痛,她知道自己又魔障了,她不要想有关死亡的事,她不要这些悲观的情绪,她想:等太阳出来了,就好了,我就仍旧是快乐而明亮的人!
她关上窗,拿起床头柜上的佛珠,还是上次方总求来的开过光的那串佛珠。她握着佛珠,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重新躺倒在床上。
今天是星期六,白泽芝留在了上海,没有回杭州。祁连珊却是昨晚就消失不见了,而且神神秘秘的,不肯说要去哪里。白泽芝觉得她鬼鬼祟祟的心里藏着事,不过又不好去追问,毕竟是别人的私事。
她想到了唐俊奇,她很想给他打一个电话,可是这么早,显得奇怪了一点。她把手机拿在手里犹犹豫豫,叹了一口气。浑浑噩噩的磨蹭到八点多,她终于忍不住给唐俊奇拨了电话。
过了许久,对面才接起了电话,温声对她说今天要招待一个外地来的客人,晚上忙完了会给她电话。她挂了电话,很是失望。
恹恹的继续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她吓了一跳,迷糊的接起电话,就听到了顾又礼的声音。
“喂!我在你们楼下。”
“啊?”白泽芝一下坐了起来,脑子也清醒了,“你在楼下干什么?”
“嘿嘿,来看看你们啊,我还带了早餐,你们肯定没吃过吧?”
“祁连珊不在,我还没起床呢!”白泽芝嗫嚅道。
“我在门口等你,你慢慢来。”
此时顾不得伤春悲秋了,白泽芝赶紧爬起来,洗漱叠被,兵荒马乱地整饬了一番,然后开了门。门口,顾又礼一张大笑脸,露着洁白的牙齿,手里捧着一大袋早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