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在张公艺作法之时,远在千里之外青山县悦来客栈的卫申末怀中,一个巴掌大的牌子连连震颤。感受到牌子震颤,他脸色陡然大变,掏出牌子,急匆匆端放于之前放他们神将的桌子,燃香叩拜。
两旁的林酉初、甄百川还望着地上一堆碎屑愣神呢,之前“哪吒”、“二郎神”、“托塔天王”三神将魂体炸裂时,与他们息息相关的供奉神牌,也彻底碎裂,落了一地。
这在之前钟馗打入玉皇派总部时都没有过!
钟馗法力再高,终归不能损害敕神印,不能彻底将神将杀死。最多了,也不过使他们的神牌暗淡些。今日神牌出现裂纹,本就让他们又慌又惊,现如今倒好,竟然直接碎了,让他们如何不怔、如何不愕?
然而怔愕之间,看到卫申末的动作,他们亦变了脸色。慌慌张张同卫申末一起跪在地上,齐声喊:“弟子(属下)恭迎师尊(教主)!”
随着几人的喊声,就见刚刚卫申末放在桌案上的牌子上显露出一个人形金线纹理。那纹理出现的同时,刚刚卫申末点燃的供香所冒出的烟气,立即贴了上去。被烟气一贴,那人形金线纹理顿时金光大放,紧接着,便见从牌子中走出一个金色人影。
那人影一出牌位,立即变得如常人般大小。面相长得与张公艺有几番相似,头戴十二行珠冠冕旒,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滚金色九章法服。在他出现的同时,牌子上金线则瞬间消失不见。
“弟子(属下)恭迎师尊(教主),恭迎玉皇大天帝!”卫申末、甄百川、林酉初三人再拜再喊,原来此人不是旁的,正是张公艺的“玉帝”神将分身。在诸多神将中,张公艺这“玉帝”由他控制,可以说是最特别的一个。不仅仅能寄托他的意识,还能分化万千,藏进牌位里,享受万家香火,提升实力。还可以赐予手下佩戴,有事情传唤、通知都十分方便。
看着跪成一排的三人,张公艺面色丝毫却没有波动,冷哼一声,道:“你们三个,到底怎么办事的?哪吒、二郎神、托塔天王三位神将联手,莫说那钟馗已受重伤。便是没有受伤,也能逃得。你们今日却将他们用死……好!好得很!若不给朕个解释,从今以后,便不用回去了!”
“不要啊师父!”
“不要啊教主——”
卫申末、甄百川、林酉初三人齐齐悲呼。他们可知道,他们这位教主说不用回去,可不仅仅是把他们逐出玉皇派,不仅仅是不用回玉皇派了。而是哪都不用去,就死这吧!
故三人悲呼过后,连忙你一言我一语,讲起了今日种种经过。从进胡老爷家门开始,到遇见张玄清,再到养魂玉快要得手,却被张玄清阻拦。甚至连头天晚上托塔天王一个神将去抓钟馗无功而返都没有放过,说的极其细致。
张公艺听三人说完,面色沉凝,冷冷地问:“你们是说,刚刚三神将是死在那道士手上?”
“对对对!”尽管自己也不确定,可为了脱罪,卫申末是什么都不顾了。忙不迭点头,还不忘指着甄百川道:“甄长老可以作证,他刚刚还说呢,看那道士不简单。所以定是那道士杀了哪吒神将他们!”
“百川,可是如此?”张公艺闻言转头去问,面上仍是毫无表情。
甄百川心中大骂卫申末不是东西,说道士便说道士,带上他做什么?可面对张公艺的目光,他虽然是张公艺的朋友,但自从入了玉皇派,知道了张公艺的本事,他可没敢再在张公艺面前自称朋友过,尤其是张公艺这个玉帝分身。
所谓神将,自与常人不同,那可是自带威严的。感受到张公艺威严的目光,他心里哆嗦着,迎着头皮道:“是……是!那道士鹤发童颜,谈吐不凡,看起来应该有点道行。是老朽办事不利,望教主责罚!”
“哼!”张公艺又是一声冷哼,神力激荡,房间中平地刮起一阵大风。吓得林酉初三人齐声喊:“请教主责罚,请教主责罚!”
张公艺这才面色稍缓,冷着脸道:“责罚肯定是会有责罚,但也需过了今日再说。你们且说说,刚刚对战时的情景。那道士究竟有什么本事?怎会让三神将毫无还手之力!”
甄百川、卫申末、林酉初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林酉初受不住另外两人的目光,惴惴道:“回教主,那道士道法不俗,能召九天神雷……”将他们刚刚所看见的一幕描绘出来,接着继续道:“……不过三位神将当不是死在神雷之下。神雷过后,三位神将的神牌还并未碎裂。而是后来,胡府之中,亮起一道白光……也不知那道人又使了什么手段!”
“是么?”张公艺闻言眉心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他自三神将死亡,就知道对手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可召唤神雷……这特么比召唤神龙还让他吃惊好不好!
他自家事自家知,他手下那些神将,说是神将,其实都是鬼魂。最怕的就是雷、火等阳气属性。就连他这玉帝分身都是如此。好么,他这回来还说报仇呢,这还报个屁的仇?
忽然他心中微动,脱口问:“尔等刚刚说那胡老爷为了寻药吊死个人?”
林酉初摇头道:“回教主,不是胡老爷为了寻药吊死个人。而是胡老爷寻药,正巧吊死个……”
“是是是!师尊你别听林堂主胡说。”旁边卫申末见林酉初越说张公艺脸色越沉,灵机一动,忙道:“那道人分明是个妖道,蛊惑胡老爷杀人取药。对对对,就是如此!明天、明天我们就去县衙告发他们。”
张公艺面色这才好转,欣慰的点点头,道:“不用明天了,今天为师就托梦告诉县老爷此事。你们在这里等着。”说罢,足下一顿,化为一缕青烟消失。
当夜,青山县县太爷做了好大一场噩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