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一听这话便收了手,转头对欧阳朗道:“太子殿下,太医分析得有道理,不如先稳定皇上的病情,等皇上下了诏书,咱们也就有所依靠了!”
欧阳朗似乎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只看着前方道:“本王说过多少回了,本王的太子之位是五皇子的,本王不过是奉了父皇的口谕,暂时掌管太子之位罢了。未来的事情,朝廷的动向谁都说得准呢?”
说完这话,欧阳朗转头看向了太医和两位大臣,言下之意便是再逼迫他们对自己表露忠心了。
三人不是傻瓜,听出欧阳朗的意思后立即下跪道:“臣等愿意誓死效忠太子殿下,为太子殿下鞍前马后!”
欧阳朗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上前一步虚扶了一把道:“那就有劳太医现行保住父皇的性命了!”
太医一边点头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楚安安看着他提着药箱来到了皇帝跟前,皇帝显然已经痛得快要昏过去了。
但是太医只慢慢吞吞地为皇帝把脉,入针,最后朝着皇帝磕头道:“皇上,微臣有罪,皇上的龙体像是……”
太医还没将皇帝中毒的事情说出口就已经被皇帝犀利的眼神打断了,南湘皇帝表情痛苦又狰狞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
太子已经死了快半个时辰了,脸色蜡黄,两只眼睛还瞪得极大,一看就是死不瞑目。
皇帝看到他就气恼地吼道:“去他身上找找,或许会有转机!”
太医立即连滚带爬地摸到了太子的身旁,太子死相凄惨,就算是太医看了也有些心有余悸。
他不住地对着太子磕头,双手合十不停地小声低喃:“太子恕罪,微臣只是奉命行事,没有要侵犯太子,对太子不敬的意思,求您千万不要来找微臣啊!”
太医哆哆嗦嗦了半天才开始翻太子的衣衫,倒是在太子的衣衫中找到了不少药,可没有一种是解南湘皇帝的药。
太医满脸苍白地爬回了南湘皇帝的跟前,浑身颤抖地小声禀告道:“皇上,恕微臣无能,微臣没有找到解药,只在地上找到零星的药粉,恐怕不足以解皇上身上的毒。”
南湘皇帝猛地瞪大了眼睛,太医吓得立即跪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后南湘皇帝才重重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怎么做才能保住脑袋。”
太医一听这话更加害怕,他小声回禀道:“微臣一定会竭尽所能替皇上控制毒药的蔓延,微臣也会死守这个秘密。”
南湘皇帝似乎十分疲倦了,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用眼神示意道:“抬朕回宫!”
太医立即吩咐太监来抬南湘皇帝,皇帝被人抬出去的时候,太医特意转头看了一眼背靠着墙壁孤独惨死的太子。
他不由摇头叹息,趁着混乱和没人注意他,他上前悄悄地为太子拂了下眼睛。
他小声轻喃道:“太子请您恕罪,皇上没有说如何处置您,所以微臣不能擅自做主将您厚葬,只能委屈您先待在天牢了。”
说完这话,他恭恭敬敬地对着太子的遗体拜了三拜才走出天牢。
楚安安看着底下的太医,赞许道:“想不到这颗墙头草倒还有点人性,着实难得!”
沈凌夜不以为然道:“他只是不想让太子的鬼魂找他麻烦罢了!南湘皇宫最忌讳瞪着眼睛死的,所以太子如果一直瞪着眼睛死在天牢,久而久之就会被宫里的人议论。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和欧阳朗表示衷心,避免欧阳朗被宫里的人议论罢了。”
楚安安长长应了一声:“原来是这样……五皇子刚刚一定是去找良妃娘娘了,良妃估计早就带着人要抢南湘皇帝了,你要不要去看一出好戏?”
沈凌夜抬手宠溺地在楚安安的脸上捏了一把道:“你想去本座就陪着你去!”
这话大有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的意思,楚安安甜蜜一笑,笑骂道:“叱咤风云的凌云尊尊主什么时候变成一只跟屁虫了?”
沈凌夜揽住她的肩膀,揶揄道:“别人不知道,夫人还不知道吗?”
看到楚安安再次绽开了笑颜,沈凌夜用鼻尖磨蹭着她的脸颊道:“要不我们不要去看戏了,就由着这些人斗,咱们去赏月,如何?”
“我不!”楚安安推搡道,“良妃娘娘在宫里这么多年,还知道我是凤家的人,说不定她还知道凤家的其他机密。咱们不妨跟着她,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她一定会将所有底牌统统给五皇子,到时候说不定能将欧阳朗的生母逼出来,这样也就能知道凤家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沈凌夜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楚安安抬起胳膊肘撞他的肚子道:“你在想什么,我分析的不对吗?”
沈凌夜紧紧搂着楚安安道:“你分析得越来越透彻了,只是本座好不容易醒了,咱们却没有时间亲热,也没有时间多多相处,着实有些扫兴啊!”
他甚至想着还不如不醒,至少他不醒的时候,楚安安有十个时辰是待在他身边,和他说各种情话,替他擦身子的。
他忽然有些怀念自己昏迷时候的日子了,楚安安柔软无骨的小手不停地在他身上游走,还特别细心地为他按压身上重要的穴道……
“他们走远了,咱们也快跟着去吧,要亲热以后多的是机会!”楚安安打断沈凌夜的幻想,推了他一把,指了指前面说道。
沈凌夜满脸郁闷地嘟着嘴唇,楚安安没得到回应,扭头看去正好对上沈凌夜幽怨得快要灵魂出窍的眼神。
她好笑地捏了捏沈凌夜的脸颊道:“别闹了,正事要紧!你不是说要用最少的代价收服南湘吗?南湘一旦大乱,不用我们动手,欧阳朗就会替我们清除所有有脑子有实力的敌人。之后我们只需要除去他一个,再扶一个傀儡皇帝便能将南湘收入囊中,这样不是很好吗?”
沈凌夜深深地看着她,叹息一声,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这些是男人的事,本座不想你操劳。”
楚安安窝在沈凌夜的怀中小声道:“可天下一统是你的心愿……我们是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你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
沈凌夜没想到这个时刻竟然能够换来楚安安的情话,他满脸高兴地道:“安安,等事情结束了,咱们就成亲,好不好?”
这一回楚安安不再嘴硬心软地拒绝,而是听从了内心的声音道:“好,我听你的!”
楚安安的眼睛晶亮无比,仿若漫天的繁星一般引人迷醉其中,无法自拔。
沈凌夜捧住她的脸颊,满是爱怜地在她的眼眸上落下一个吻。
夜色如凉,还有微风吹拂,可是沈凌夜的心却是激动澎湃的,他终于等到了楚安安心甘情愿答应和他成亲的这一刻!
天知道他的心情有多么亢奋,他的唇畔一贴上楚安安的眼睛便再也不想分开,他顺着楚安安的鼻梁最后擒住了楚安安的唇畔,辗转缠绵,难舍难分。
楚安安回应了一会儿后便推开了沈凌夜,脸上满是幸福的红晕,就连动作都变得小女人起来:“再不追,我们就不知道南湘皇帝又要藏到哪里去了。”
沈凌夜意犹未尽地舔着唇畔,目光灼灼地看着楚安安道:“本座可以改心愿不?其实本座也没那么想要天下一统,本座更想醉倒在你的温柔乡!”
楚安安一巴掌拍在了沈凌夜的脑袋上:“沈凌夜,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别人欺负了你,又欺负了你夫人,还欺负了你孩子,你不上去将他们搅得天翻地覆就别想着爬上老娘的床!”
楚安安那股子霸道劲又从骨子里透了出来,沈凌夜秒怂。
他一边躲避着楚安安接下来的暴击,一边小声道:“安安,可不可以打轻一点,本座刚醒,身子正虚弱呢……”
“你虚弱个屁,亲我的时候那么凶猛,怎么到这会儿就虚弱了?是想要碰瓷吗?说什么说,还不麻利地带我去看戏!”
楚安安一边凶巴巴地吼着沈凌夜,一边作势又要抬手去打沈凌夜,沈凌夜条件反射般的缩了下脖子。
看到楚安安并没有真的要打自己,又咳嗽一声,无比尴尬地嘿嘿干笑了两声,楚安安一直一眨不眨地瞪着他。
沈凌夜没了办法,只好服软道:“好了,不要生气,本座现在就带你去!”
说着沈凌夜便抱住楚安安,两人追上了南湘皇帝的御撵,欧阳朗似乎有所察觉,下意识地转头看去,正好和楚安安的视线对上。
“太子殿下,皇上吐血了!”欧阳朗正要仔细看,有大臣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在他耳边小声道,“皇上恐怕是大限将至了!”
欧阳朗蹙紧眉头,快步朝着皇帝的御撵走去,但还是忍不住朝着空中看去,此时哪里还有楚安安的身影。
欧阳朗来不及细想已经被大臣扶上了皇帝的御撵,他跪在皇帝身旁关切地道:“父皇,您放宽心,儿臣们已经命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在殿中等着了,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南湘皇帝摇头,嘴唇蠕动着,但是声音很小,欧阳朗听不清,站在外面的大臣更加听不清。
欧阳朗和大臣对视一眼后主动朝前跪了一段距离,他趴在南湘皇帝的耳边恭敬地说道:“父皇,您小声说话可以节省力气,儿臣得罪了!”
说着他将耳朵贴到了皇帝的嘴边,皇帝一字一句地说道:“朕没事,不需要太医伺候,你让苏慕倾来伺候朕!”
欧阳朗倒是没有料到皇帝都伤得这么重了竟然还在想着男女之事,但他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皇帝重重喘了两声又道:“你不能再做太子了,太子之位必须空悬,另外你让掌事太监将朕带入长生阵法中,朕会将自己的想法悉数说给你听!”
欧阳朗听到这番话不由眯了眯眼,他缓缓立起身子盯着南湘皇帝,南湘皇帝似乎很累了,时不时地闭一下眼睛。
等在外头的大臣看到欧阳朗出来,急忙问道:“太子殿下,皇上如何了?”
欧阳朗微微抬起下巴看向近在咫尺的宫殿道:“父皇说自己是郁结于心才会吐血,所以不需要太医,另外他让我一个人照顾他。你吩咐下去,没有父皇的口谕,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寝殿,否则格杀勿论!”
这个大臣和欧阳朗没有特别熟络,属于中间派,他听到欧阳朗的话有些狐疑地道:“可是皇上刚刚说了让微臣寸步不离地在御前伺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