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者淡淡地说道:“大侠不敢,老夫费斌。”又指着那个穿着棕褐色衣衫的年轻人说道:“这是犬儿费玉亭。”接着又对着夏狂热拱手说道:“适才犬儿一时莽撞,得罪周兄弟,老夫在这里向你赔罪了,还望小兄弟别往心里去。”
潇客燃拱手说道:“费前辈言重了,令郎一表人才,他日定是人中之龙,我攀附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跟他过不去呢?”
潇客燃话中像是在拍别人马屁一般,也说得很是生疏,却也甚是诚然,丝毫没有亵渎人家的意思,费斌又说:“老夫此次前来正欲前往秋水山庄拜候陆老爷子,既然我们在此相识便是有缘,不如一道前往秋水山庄坐一坐。”
陆静柔虽是女儿之身,但秋水山庄两位庄主膝下均无男儿,是以她和她伯伯的女儿陆静岚自幼就常跟着她爷爷出来会见远来的客人,久而久之自然非常好客,听有人说要造访秋水山庄,心中甚是欢喜,抢先一步笑着说道:“好啊,好啊,两位若是同去秋水山庄,敝庄荣幸之至,不胜欢迎,也可让我一尽地主之宜。”
潇客燃瞥了一眼从适才到如今一直都没有把目光从陆静柔身上移开的费玉亭,见他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丝怒意,也就不想与其有太多的纠葛,旋即拒绝说道:“两位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实在有事不能耽搁,他日有幸定当前去秋水山庄拜访。”
陆静柔诚心相邀却是被人拒绝,心中有些憋气,但好歹自己也算是大家闺秀,多少也是识得礼仪之人,依然笑脸相送。
潇客燃转身跨步而出,走了几步,突然一怔,脸色微变,原来一只迅猛有力的干枯老手已然搭在他左肩之上,一股阳刚之劲如洪水猛兽般从潇客燃左肩钻进。
潇客燃连忙调动体内劲力与之对抗,两人竟不相上下,潇客燃左手手肘往上一撞,斜身一闪,躲开了那只干瘦的手掌。
费斌一惊没想到自己修炼了几十年的内力,在这个看似不经俗务的黄毛小子给挣开了,又急忙连出数招。
潇客燃面色不变,只守不攻,数招之后,费斌一掌向潇客燃胸膛劈下,潇客燃无处可躲,当即一掌相迎,两掌相对,砰的一声,费斌急退数步,最后右手按在一张木几之上才勉强停了下来,但木几上被费斌按住的地方或者脚下站稳的地方皆出现了一个不深不浅的烙印。
反观潇客燃身子倒飞而出,轻盈的落在了东首靠窗处,刚好潇剑萍正在不远处,她担忧潇客燃的安危,连忙抢上前去防范一切未然。
潇客燃没有丝毫不适,倒也颇为从容淡定,拱手说道:“费前辈好功夫,在下实在佩服。”又对陆静柔说道:“陆姑娘,后会有期!”说完反身一手搭在潇剑萍肩上,双足一登,两人身子已然跃出窗外。
费斌抢上一步前去查看,却已不见二人身影,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适才一试之下只知对方武学修为诡异莫测,却试不出对方能耐几何,只知对方年纪轻轻却有如此修为,恐怕在年轻一辈之中难寻对手。
费玉亭与陆静柔及其丫头蕾儿三人已赶到费斌身旁,费玉亭旋即问道:“爹,您没事吧?”
费斌似乎底气不足地说道:“当然没事了。”
费玉亭旋即又将一切抛之脑后,欢喜地对陆静柔说道:“陆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的?”神情言语之中无不充满爱慕之意。
陆静柔轻笑道:“适才我二人正好路过此地,忽听楼上惨叫连连,便上得楼来一探究竟。”
费斌说道:“适才那人功夫似有中原武林名家风范,但却看不出是哪门哪派的精要,而且他自称是从关外来的,总之此人武功诡异,你们以后若是遇到此人都得小心行事!”费斌跟陆静柔的父亲是至交好友,说起话来倒像是在教自己的孩子。
三人齐呼道:“是!”
陆静柔又问:“不知费伯父又是如何会出现在这里的?”
不待费斌回答,费玉亭便笑道:“陆姑娘,你忘了?适才不是说要去秋水山庄的吗?”
陆静柔这才恍然大悟,陪笑道:“适才我还以为只是为了让那个姓周的公子去山庄一趟才出此言,倒是我失迎了,恕罪!恕罪!”不过想想也是,他们会在这里出现就算不是专程前去秋水山庄的话,也一定会上秋水山庄一聚。
费玉亭见陆静柔赔礼的样子甚是怜楚,心中不禁一荡,又说道:“陆姑娘说的哪里话,我们费陆两家的交情还用的着这么见外吗?”
陆静柔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说:“是是,费公子说的是,只是今日我尚有事在身,就不陪二位同去山庄了,若有怠慢的地方,二位莫怪!”说着又对蕾儿说道:“蕾儿,你就代我陪二位客人同去山庄吧!”
“这......”蕾儿犹豫起来了。
费玉亭得知陆静柔不和自己回山庄,脸上笑容顿时收敛了起来,问道:“陆姑娘可是有要事要做?”
陆静柔说道:“今天好不容易才恳得爹爹同意出来探访一位故人,如果就这么回去的话,以后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一面,还望费公子见谅。”
费玉亭柔声说道:“要去见什么人?要不要我陪你去。”
陆静柔道:“只是一个私交故人,离此又不甚远,就不劳烦费公子了。”
费玉亭待欲说话,陆静柔身后的蕾儿忍不住说道:“小姐,这不好吧,还是让蕾儿陪你同去吧,不然的话让老庄主知道了,定然会怪罪下来的。”
陆静柔见她神色担忧,怕自己途中会有什么意外,忍不住一时气恼,自己都已经这么大一个人却非要像个小孩子一样怕路上丢了跑了,非得像颗明珠一样拱着捧着才放心得下,脸色不禁微微一变,旋即又转念,有人为自己如此挂心,心中也有一丝安慰,便柔声说道:“放心吧,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出什么事,你还是先陪同两位去山庄吧,不然怠慢了二位贵客,爹就要大发雷霆了。”
蕾儿知她生性倔强,决定了的事不会轻易改变,自己执拗她不过,虽有不甘,也依然嘟着嘴点头称是。
费玉亭想不到她连贴身丫头也不肯携同,自己也就不敢再提出什么请求,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后在凤阳楼的楼下东西分开了。
他痴痴看着陆静柔渐渐远去的身影,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充满无尽春光,直至陆静柔那苗条的身姿消失在他的眼帘中,心中依然激荡不已。
蕾儿看着费玉亭如此痴迷情深的样子,心中似喜似恼,连声叫道:“费公子,费公子。”
叫了两声,费玉亭才如梦初醒怔了一下,看着蕾儿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便面带尴尬地问:“什......什么事?”
蕾儿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旋即略带戏弄的语气说道:“你看什么呢?小姐她人已经走远了。”说完又向陆静柔消失的街尾瞧个不停。
费玉亭只觉脸上一阵滚烫,一张绯红的脸上带着三分腼腆,七分尴尬,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来说道:“我们走吧。”说完不再理会蕾儿答话,自己边朝东而去。
蕾儿不禁又是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小腹都有些生疼,又怕怠慢了客人,急忙用手抿住小嘴,强行仰住心中笑语,上前陪同费斌父子一同赶往了秋水山庄。
陆静柔穿过了好几条繁华街巷,出了这喧嚣闹市,来到一条山间小路,两边皆是绿油油的一片野草菜,如此广阔的视野不禁让人精神为之一震,耳边传来声声鸟儿“叽叽喳喳”欢呼雀跃之声,以及扑面而来的阵阵花香,使陆静柔顿时抛却心中一切烦愁,跨着轻快地步伐,见四下无人,又哼着小时候从母亲那边学来至今不忘的乡村小调,继续往前走。
约摸行了三里路,眼前出现一间小小茅屋,陆静柔一眼望去,方圆几里尽收眼底,除此一家别无他人,心中不禁想道:“想必就是这里了吧!”
继续朝茅屋行去,这才发现茅屋前面皆是用篱笆圈围起来,篱笆圈里隐约有活物走动像是养了什么牲畜,忽闻“咯咯”几声鸡鸣声,再一看时,原来是几只小鸡正各自走动啄食。
不多时陆静柔已然来到篱笆圈外,但见屋上崭新的茅草整齐地铺盖着,四周篱笆也是新折而筑没有丝毫一点腐蚀的迹象,显然这茅草屋新筑不久,屋前又置有几件想耙头这些农人做农活用的器具,更是显出这是一间不久前才盖起来的茅舍。
陆静柔在篱笆外踌躇不前,也不出声叫喊,她从小便当惯了堂堂秋水山庄的二小姐,虽说生性随和,不与人计较,但还是好胜心强,又是害羞腼腆,生怕自己弄错了地方,到时自己太过尴尬,还要好言好语向人家家主解释自己的过失,更甚的还有可能被人误会成盗贼而喊抓喊打的,届时自己真不知要如何自处了。
陆静柔内心一急,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忽然发现茅草屋前右首有一块呈四角的木牌,上面画的是一片椭圆形的树叶,树叶下面隐约有波浪状物,似乎画的是水纹,木牌用一条较粗的红绳系了起来,另一头系在屋檐之下,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着,仿佛在对过往的客商招手致意。
陆静柔红润小嘴上微微拉起一丝弧度,心中已然确定她要找的地方便是此处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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