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飞驰在三环高速上,车速已经远远超过了120,她咬着唇,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脑海不断回响着高磊那句要重新考虑他们之间关系的话语,他是什么意思,要和自己分手的意思吗?
她当时不敢去问破,只是麻木地站了起来,走进卧室换了衣服后就走了出来,在这一过程中高磊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并没有开口挽留她。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阿莱的眼泪突然就这么汹涌地奔流出来,看到前面有一个出口,她将车驶出高速,停在了辅道路边,就这么将头靠在方向盘处,无声地哭了起来。
高磊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而这离阿莱离开还不到2个小时,他叹了口气,将又一支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烦躁地又躺了下去。
其实自己也不想真的就这样和阿莱分开的,但是她就像是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经常都不按着常理出牌,昨天晚上看见她居然还*时,他真的有些震惊了,当时也有些明白了,可能现在的阿莱才是真实的那个阿莱,她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已经是收敛很多了。
他也很清楚,现在之所以阿莱还愿意听他的,是因为两人现在感情正是深厚的时候,而且阿莱涉世未深,听他讲起许多道理时,眼睛里还带有仰慕和崇拜。但是当她成熟之后呢?那时她还会像现在一样崇拜自己吗?
阿莱的性格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必须是她自己信服的人说的话,她才能听得进去,不然你说的再多也没有用,她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高磊害怕有一天自己不再是能令她信服的人,害怕阿莱再看他时眼睛不再放光,不再带有崇拜和仰慕,自己真的不知道,不受控制的阿莱,会做出些什么让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如现在就不要再继续的好。
他闭上眼,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隐隐的痛。
门外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高磊的手指动了动,没有睁开眼睛。有他家钥匙的人,除了父母以外,就是阿莱了,而父母来之前是会提前告诉自己的,所以现在开门的人必然是阿莱了。他心里微微叹息一声,自己到底该拿她怎么办呢?
阿莱开门进了客厅,看见高磊仍然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她轻轻地走了过去,拢住了他的脖子,蹲下去将脸靠在了他的脸旁,哽咽着开口“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不想和你分开,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以后都不做了好吗?”
高磊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抱。
晚秋终于搬出了家里,罗女士似乎被郑父说服了,并没有再阻拦她,所以搬家那天她般的十分的平静。
许辉开车帮她把衣物搬到了新的公寓里面,两人收拾了一下午才将东西全部归置好,再抬头时,天色已经擦黑了。
晚秋心情很好地建议两人改出去庆祝一下乔迁之喜,许辉见她开心,就同意了,本来说去一家西餐厅的,结果晚秋坚持要去吃火锅,两人还一边吃了一边喝啤酒,许辉第一次看见如此放松的晚秋,她喝了酒后,话也变的多了起来,不停地拉着他聊一些自己以前的事情,然后就是不停地劝着他喝酒。
吃完火锅后,许辉送她回去,晚秋又建议两人上楼去继续喝,这下许辉才明白了,她心情好的时候喜欢的居然是喝酒。
上楼后,没有喝多久,许辉就彻底地没有了意识。
第二天一早,许辉头痛欲裂地起来,有些茫然地环视这个屋子。
有一扇窗,开了小小的一条缝,灌进清新的晨间空气;糯米的香味,机器搅拌的嗡嗡声响;最后是轻快的脚步声。
晚秋手上端着两杯豆浆,放在餐桌上,看见他起来了,有几分调侃的神色:“把你吵醒了?”
“我怎么在这里?”许辉怔了怔。
“不知道。”晚秋无辜地看他一眼,“幸好我收留了你。”
她给他准备新的牙刷和毛巾,又等他吃早饭,最后说:“抱歉,剃须刀……这里没有。”
许辉的衬衣被压皱了,下巴上隐隐一片青色,不过即便这样,看起来也很是赏心悦目。
“没事。”他喝了一口豆浆,记忆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头脑中,他昨晚陪晚秋上楼,两人又喝了红酒,然后他就没有记忆了。
“你,昨天很不一样”许辉想了一会儿,将豆浆放在桌上后说。
“哦?有什么不一样的?”晚秋看着他,语气轻松地说。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离开家后会是这样的一个状态”许辉笑了笑,抬手看了看时间,“昨晚我喝醉了有说胡话吗?”
“没有。”晚秋狡黠地笑笑,“不过你知道……你会打呼噜吗?
许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接着断然否认:“不可能。”
“呃……开玩笑的。”晚秋抿着嘴笑,“你睡得很熟。是这几天很累吗?
他习惯性地去松松领口,手伸到一半,才发现领带早就解开了。
“还好。”他说,神色间似乎隐隐有着期待,“有个项目在忙,后天就尘埃落定了。”
八点半,许辉离开准备去上班。他看看晚秋,心底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此刻,好像有了一点点家的感觉。不知是因为这间小小的屋子,或者仅仅是因为她。
他在门口驻足,一时间有些不忍离开。
晚秋收拾完吃完早饭后的碗盘,看着自己这间小小的公寓,虽然只有60多个平方,但是却给了她一种属于自由的感觉,这么多年了,自己终于踏出了这一步。
中午的时候,许辉给她发信息,说许夜带欣然到s市来了,问她有时间帮忙照顾一下欣然吗?本来是有家里的阿姨跟着的,但是怕欣然认生,所以才拜托她。
晚秋有些疑惑许夜回来后怎么会需要她帮忙照顾欣然,但是她也没有多问,想着许夜他们一定有什么苦衷,于是就答应了。
车子在许辉家门前草坪边停了下来,阿姨出来开门,显然许辉提前交待过,她笑容满面地说:“郑小姐来了?”
晚秋脚步顿了顿,轻声问:“就欣然在吗?”
“大家都在,只是让欣然先出来玩儿”阿姨说,“这边,她在后边花园玩呢。”
交往这么久,晚秋还没有来过许辉的家中,不知道他们家居然这么的大,后边竟是一个小小的花园。
虽是初冬,但是满园却犹如初春的景色,即便暮色也阻隔不了半分。天色将暗末暗,空气里有浅浅流转的幽香,她看见前边小小的一团身影,正蹲在花丛下,不知道在干什么。
“嗨,欣然。”没等那个小影子朝自己补过来,晚秋已经皱着眉说,“为什么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玩?”
阿姨尴尬地笑了笑:“她一看到花园久怎么也不肯离开,非要在这里玩儿”
欣然见到晚秋显得十分的高兴,一见面就把自己脏得一塌糊涂的手往她的衣服上蹭,嚷嚷着说:“阿姨,我们去玩鱼好不好?”
晚秋俯身看看她不安分的眸子,就是昨晚一场宴席上看到用来装点冰雕的紫黑葡萄,又是一脸认真的表情,忍不住有点云里雾里:“玩鱼?”
阿姨递来一个小碟子,小声解释说:“是喂鱼。”
“这里好多鱼!”小姑娘指手画脚,又回头看看紧跟不舍的阿姨一眼,底气十足,仿佛找到了靠山。
晚秋看看不远处的那条石凳,又看看刚长出嫩芽的草地,冲着正要阻拦的阿姨笑笑,将小丫头放在膝上,不在意地坐下了。
一池的浮萍,星星点点,沈夜看了半天,哪有鱼?
阿姨在一旁说:“鱼是前几天刚买了放下去的——”
“外婆送我的,妈妈不会让我养小鱼。”欣然伸手去够那盘鱼食,一边小声说。
“外婆?”沈夜脑海里浮现的是许母的样子,她能想象得到许母宠孩子的模样。
欣然用力点头,小小的马尾一甩,笑得很开心:“我和外婆一起放下去的。”
“是呀,许太太就是太宠女儿了。”阿姨咕哝了一句。
夜色之下,墨绿的一方水又浓重了几分,碧玺如玉,轻轻一声哔拨,一尾锦鲤跃了出来。
“哇!”晚秋有意逗小孩儿,“真的有鱼!”
欣然在她怀里扭了扭,兴奋地说:“小鱼快来!”说着胖平乎的小手撒了一大把鱼食下去。
真是大片大片的锦鲤,有一两条甚至跃起来争食,小池里的泡泡扑簌簌地翻滚着,在寂静的园子里显得动静很大,鱼嘴一开一阖,像是一朵朵奇异的菱花。
阿姨在一旁说:“小心一点,要不去那边坐着吧?”
不远的地方就是一条木椅,晚秋看看欣然,她玩得正开心,充耳不闻,只顾一把把地撒鱼饵。
于是把欣然往怀里控了,叮嘱她:“小心点。”
“阿姨给你带礼物了,要看看吧?”她在小姑娘耳边说。
欣然还没开口,晚秋就听见阿姨说:“咦,又有人来了,我去看看。”
就在她和小姑娘达成了共识,将这盆鱼食喂完之后就去客厅拆礼物的时候,身后又响起了脚步声,和……熟悉的对话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