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不表示没有。"上官凌又说,"这里没有阳气,就算有,也是极弱的,简单来说,这里俨然已经成了一个灵场,孤魂野鬼都会往这里聚集。"
"什么?"她大惊,"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以前我进入你说的灵场时,我都能够察觉到很不舒服的感觉。"而且不只她,连筷子兄不也说什么吗?
"你真的什么也感觉不到?"上官凌说。
"我..."她没有,可是她手上的表一直都有反应。
上官凌说:"这里应该有什么的,可是现在却什么也没有,难道这还不够"异常';吗?"
好像绕口令。"也许是弱得我们都感觉不出来而已吧?"
上官凌摇头,"不,我已经查过,这里好像被什么隔绝起来,外面的阳气无法进入。"
"就算这里没有阳气,住在这里的人也没怎么样啊。"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上官凌敛眉,似责备地说道:"自然的气场必须维持一个大致的平衡,人也一样。气之一物,运行于内,散发于外,人长期在这种阴气过盛的环境中生活,自身的气场会受到影响,过度消耗人的阳气而让身体慢慢衰弱。"
原来是这样。"但会是什么人这么做?如果他也住在这里,岂不是对自己也不好吗?"损人又不利己,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目前我还不知道,不过我是来参加丧礼的,丧礼结束我就离开。"上官凌似乎不想管这里发生的事。
天色渐渐暗了,房子里亮起了淡黄色温暖的灯光。双胞胎之一从屋里走出来,"啊,太好了,你们都在。上官叔叔,宁小姐,要吃晚饭了。"
上官叔叔?子归被这个称呼弄得眉毛打了十几个结。她比这对双胞胎的年纪还小,却直呼上官凌的名字,真是的。"谢谢,范小姐,这就去。"她决定还是忽略这种小细节,反正上官凌也不在意。
"不用叫我小姐这么客气,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我也叫你子归,可以吗?"她微微一笑,笑容里却带着若有若无的挑衅。
子归自信地笑道:"当然可以,范璃。"
她眼里很快地闪过一丝惊喜,随即笑道:"叫错了,我是范琉,要好好分辨我们才行啊!"
双胞胎是不是都喜欢玩这种把戏?子归说:"没有错,虽然你们长得很像,连声音也很像,但还是有不同的地方。"只用眼睛当然会被迷惑,可是用上其他感觉,就不会被表面的相似欺骗了。
上官凌扯了扯嘴角,拍拍子归的肩膀,也不说什么就向房子走去。
"啊,等等我。"子归忙跟上前去。
范璃客气的微笑从她精致的脸蛋上消失了,她定定地盯着子归的背影,忽又扬起一抹感动的微笑,喃喃自语:"是吗?原来你能分辨出我们,我们有不同的地方,是吗..."
饭桌上子归终于见到了于悟皈说的眉清目秀的女佣张华,把庭院维护得很好的园丁李春立,做出这顿丰盛美味晚餐的厨师朱明,当然还有范家的长子范远和他的妻子叶云裳。晚餐时间里,似乎气氛有点奇怪。张华、徐彩、李春立和朱明没有跟他们一起吃,而是去了别的房间用餐,在餐厅吃饭的就是范远夫妇、双胞胎姐妹,还有子归他们五个客人。可是——子归小声问坐在她旁边的于悟皈:"乌龟,他们一家人怎么都互相不说话,连看都不看对方?"而且李春立和朱明都离范远夫妇远远的,似乎很怕他们。
"他们都是这样的,可能是父母过世,太难过了吧?"于悟皈来过一次,对范家吃饭时的气氛实在不敢恭维。
"你们要多吃点。"双胞胎之一的范琉忽然对他们笑道,"因为今晚肯定会很累的。"
"什么?"子归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今晚要守灵吗?"不然干吗会累?
"不是。"范璃笑着接下去说。
"是比守灵更有趣的事情。"范琉紧接着说。
有趣?这个词让子归皱紧了眉头,父母都去世了,守灵还被她们视为"有趣"的事情?也许她们的意思是她们说的事比守灵这种悲伤的事情更有趣,可是她们的语气让她感到很不舒服。看了看旁边的于悟皈,他也是不悦地拧起眉。
"爸妈刚过世,你们还谈什么有趣的事?"范远重重地把筷子摔在桌上,"你们给我消停点!别在客人面前失礼,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对爸妈的死一点感觉都没有!"
双胞胎歪着头一笑,说:"大哥和大嫂也会很感兴趣的。"
难怪朱明和李春立能离范远有多远是多远,也许是因为父母过世,这位少爷的脾气的确不怎么好。不过"有趣的事情"?子归和楚修对望了一眼,说不定今晚会有什么动静。子归又看了看像是什么也没听到的上官凌,他似乎一点也不关心今晚会发生什么,更不担心会发生什么。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今天晚上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晚饭结束后,范远接到电话说公司有紧急事情要他去处理,匆匆忙忙地出门了。子归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又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了,上官凌说过这里没有自然的灵力,是非常不同寻常的状况。她住的房间窗外就能看见庭院的池塘,池塘边、小桥上和穿过庭院的小路边都亮着淡黄色的矮路灯,本应该非常罗曼蒂克的环境不知怎的,给她一种诡异的感觉。她推开窗户,房间窗户向西,设计庭院的人为了不让夕照使得房间过于闷热,特地在窗外的庭院种了树荫浓密的黄葛榕,一到春天,窗外肯定是满眼像吸了一大口清凉的清新空气般的新绿。她看见小桥上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咦?那不是...她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桥上的人向她挥挥手,叫她下去。
"你怎么会在这儿?"子归走进庭院,问。
"我来看看子归姐姐,不行吗?"来看她的是一个灰色短发的小女孩,一双银灰色的眼眸水亮有神,精致可爱的五官犹如洋娃娃,一身都是灰色的衣服似乎是她的偏好,每次出现都是全身灰色。"这里真奇怪,看来子归姐姐你又遇到麻烦事啰..."
"灰绒,你能不能说点儿有建设性的话?"她拍了拍小女孩的脑门,这个小女孩并不是人,而是比妖还厉害不知多少倍的魔,而且听说她还是有着非常厉害的背景,号称在人、鬼、妖、魔、神、仙六界没有她调查不出来的事,当然,要她调查的费用也是相当惊人的。"我知道这里有点怪,可到现在为止也没发生什么不合理的事啊。"这句话也是她的自我安慰罢了,虽然渐渐地也不那么怕鬼了,但还是有点...
"说不定待会儿就发生了。"灰绒"嘿嘿"地笑道,"对了,新的勾魂令好用么?"
"好像不怎么好用。"她立刻投诉,"上回对上秦霜的时候,它不管用。"
"不管用?"灰绒皱着可爱的眉头,"不可能呀,也许有什么原因吧!如果对方的灵力比你强的话,又或者对方和你有什么关系——因为用自己灵力产生的勾魂令是无法勾自己的魂魄的。"
"我和秦霜应该没有其他关系。"她说,"啊,你知道一个叫李峰的人偶师吗?他有另一个名字叫上官凌。"
灰绒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嗯,我知道。"
"你能不能告诉我一点他的事?"
"不能。"灰绒斩钉截铁地回答。
她就知道。"算了,反正我也是随便问问。"追问别人的隐私也不是她的性格。
灰绒甜甜一笑,问:"皇甫先生和修文哥哥还好吗?"
"好得很。"她说,"要是想他们,你自己去看他们不是也很方便吗?"
"我要准备考试,最近都没空。"灰绒撅着嘴,说,"要是这次没有拿到优秀以上的成绩,我的小店就会被停业,所以我要加油。"
妖魔也要考试的吗?她以为自己听到的是外星语言。"那你就好好努力吧。"
"我这次来是有样东西要交给你说的那位上官凌的。"灰绒想突然想起来,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他最重要的人写给他的信,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他。"
"他最重要的人?"上官凌最重要的人不是他的养女小莹吗?有什么话等他回去说不就行了,为什么会让灰绒带信过来?"好吧。"她点点头。
"那就拜托你啦,我走了。"灰绒乖巧地挥挥手,像烟一样消失了。
她带着信封走到上官凌的房门口,抬起手正要敲门,突然从楼上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啊——"这声音是?她要敲门的手僵在半空,于悟皈和楚修的房门"嘣"地打开了,"发生什么事?"于悟皈问。
这时上官凌的房门也开了,"你在门口干什么?"上官凌问。
"啊,这是灰绒要我交给你的信,你收好。"她把信塞进上官凌手里,便向楼梯跑去。
"于悟皈,你和小叔叔待在这里。"楚修扔下一句就跟着子归冲上二楼。
跑上二楼,子归发现发出尖叫的是范远的妻子叶云裳,双胞胎范琉和范璃也听见声音走出房间来了。子归向楚修使了个眼色,两人分别退到房门两边,楚修轻轻握住门把,对子归点点头,"嘭"地一下扭开门锁和子归一起冲进房间,房间里只有倒在床边的叶云裳,其他人也好,鬼也罢,连气息都没有。楚修走过去探了探叶云裳的鼻息,说:"只是晕过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