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节 曲终人散夜无眠
“小染,今晚过后我们也要离开了。”等杨一走后,雯岚忽然站在我身边说,眼睛亮亮的看着我。
“怎么了?雯岚?”我有些措手不及。
“学校开学了,我和叶君毅要回上海了,本来前些天就该走的,可是今天是你生日,我们大家商量说等陪你过完生日我们再走,学校的课程落下了可以再补回来,可是你的生日一年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再也补不回来了。”
“雯岚,我……”我抱着雯岚,忽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小染,要坚强!”雯岚将散在我额头的头发掠到耳朵后面去,“小染,你很好,就是有时候太没自信了,要知道,你是独一无二的,给自己多一点自信,一切都迎刃而解了,知道吗?”
“是啊,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得见,你一定会成功的小染!”叶君毅跟着说道,“我和雯岚在上海等你,如果你来,记得一定要联系我们。”
我靠在雯岚的肩膀上,任凭自己的眼泪落下,在十九岁的第一天,我拥有了这么多的感动,以后的每一天,我再也不会感到孤单和空虚,因为我有这样的记忆,永远难忘。
“雯岚,谢谢你们!”
“说什么傻话呢?我们都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还说什么谢谢呢?”雯岚笑笑柔声的说着。
“你们也是明天走吗?”我望着夜色下的雯岚和叶君毅,原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害怕离别了,可是真正的到了这一刻我还是忍不住的难过,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
“恩,已经买好票了,凌晨四点的火车票,到上海刚好是上午,不用担心,小染,等我们到了一定会想办法通知你的。”雯岚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着说。
“有人送你们吗?”我试探着问,忽而又觉得自己好傻,雯岚有叶君毅啊,她不需要我。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叶君毅接口道,“我和雯岚一起,不会有事的。”
“是啊,小染,我爸开车送我们去火车站,很快的。”雯岚说着伸手招来一辆车,然后和叶君毅一起坐进车里。
“那就先这样,小染,拜拜!”他们在车里笑着向我告别。
“再见!”我挥挥手,车门在一瞬间关上,然后飞快的驶离我的视线。
我站在原地,望着夜色下这个熟悉的城市,路边缤纷闪耀的街灯,入了眼,明明灭灭。我望着那些或明或暗,时明时灭的灯光,忽然感觉有些心痛,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应该高兴的,对,我不能哭。不可以。
回到六楼租住的房间,客厅里已经被成斯诺整理好了,地板上一尘不染,桌椅已经摆回了原来的位置,杨一送的玫瑰花也已经插在了瓶子里摆在电视柜上最显眼的位置,一切看起来井井有条。
杨汐和纪亚轩坐在沙发上互相依靠着,见我回来,杨汐立刻跳了起来,“小染,今晚开心不?”
“恩,绝对的意外惊喜!”我抬起眼笑望着她,她今晚的妆化的很漂亮,长长的睫毛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些妖娆的味道。
“你开心就好。”成斯诺从厨房走出来,擦着湿淋淋的双手,很显然是刚洗过碗,今晚为了我的生日他一定也累得够呛。
我走上前去想要对他说一声谢谢,没想到他却早已料到我会说什么似的微微笑着摇了摇头,“小染,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是啊,我也困了!”杨汐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去洗脸了。你们慢慢聊!”说完转身走进了浴室。
“呃,好,那你也早些休息。”我望着有些疲惫的成斯诺,忽然有些心疼,奇怪,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恩,好!”
我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桌子上放着今天收到的礼物,我小心的摆弄着它们,心里的满满都是喜悦。
然后我看到纪亚轩给我的那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晃一晃里面有轻微的声响,会是什么呢?音乐盒吗?我猜测着。
我想起纪亚轩把它送给我时的表情,还有他说的话,答应我,等我离开以后再打开好吗?
我拿着盒子的手放下来,终究还是没有违背他的话。
我站起身,打开柜子把这份礼物放在了最深处,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这份期待的快乐,就算是杨汐也不能。
我也希望自己在她的面前可以有一些只属于自己的秘密,这样也并不算是自私吧?毕竟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的。
“小染,在想什么呢?”杨汐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房间,“看你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成斯诺不就在隔壁么?”
我回头望着一身睡衣的杨汐,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笑虐。
“干嘛这样看着我?!”杨汐皱了皱眉头。
“没什么,只是你们快要离开了,忽然间有些舍不得。”我鼻子有些酸酸的。
“哎,一定是杨一那个大嘴巴又对你说了什么对不对?看我不揍他!”杨汐甩了甩头发,“小染,离别只是暂时的,我们还会回来看你的,我怎么舍得丢下你呢?如果你想我们了也可以到北京来啊,我和纪亚轩在北京等你。”杨汐说完妩媚的笑了。
深夜,躺在床上依然无法入睡,窗外的月光在房间里射下一片清辉,初春的夜晚有着丝丝的凉意,我不禁裹了裹被子。
身旁的杨汐睡得昏天暗地,此刻的她应该正做着一个美梦吧。我望着她净白的一张脸,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安详。
杨汐,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年多了吧,能走到一起,到底是你感动了我,还是我感动了你呢?是你用真诚打动了我,还是我的信任感染了你?
一切尽在不言中,原来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慢慢地把对方当成了最好的朋友,开心着彼此的开心,忧伤着彼此的忧伤,甚至分享着彼此的所有。
杨汐,本以为我们之间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偏偏,天不遂人愿,我们之间却最终多出一个纪亚轩。
一切都只是造化弄人。
你不知道我跟纪亚轩有过的曾经,我去不到你的未来,而你也回不到我的曾经,你是幸运的,你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因为不知道,所有依然可以开心无忧。
可是,我无法装作不知道。杨汐,如果你知道我的过去,也许你会原谅我的现在,原谅我对纪亚轩的那份隐匿着的爱恋,对不对?
杨汐,我无意与你争什么,我也知道你才是纪亚轩的选择,你才是那个他想要竭尽全力守护的人,而我,只能算是一个匆匆的过客,渴望在路过时他能够回头看我一眼,这样,就以足够。
杨汐,你不会知道,我用尽了我的整个素白时光去想念纪亚轩,在每个午夜梦醒的时候每每想起他,就整夜整夜的到天明。知道现在,我还是会想到他,我有时会想,他有没有在想我,有没有梦到我,梦中的我们是静静地凝视着彼此,还是像曾经一样和叶茜茜一起三个人一起在满是栀子花香的院子里嬉闹,或者又是一个悲伤的梦,他最后选择离开,留下我独自伤神。
杨汐,你知道了会不会生我的气呢?怪我一直瞒着你?
对不起。杨汐,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总之我不希望你难过,你每天都开心,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你看,我真的过分呢,明明是自己隐瞒了所有的一切却从来都不肯向你坦白,可是你不许生气,好吗?你要向往常一样陪在我的身边,就像你说的,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好不好?
一旁的杨汐安静的睡着,长而浓密的睫毛随着她的呼吸轻微的颤动着,惹人怜爱,我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着她熟睡中的容颜。
杨汐,我们都要好好的,永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