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秉璋仔细想了想, 竟然还觉得有点高兴,连内x裤都搓得更带劲了。
洗完了内x裤,又叫上钟点工阿姨收拾房间, 等屋子收拾干净后, 已经是十一点了。
阿姨问:“老板, 需要给你做饭吗?”
萧秉璋打开冰箱一看,冰箱里只有一颗圆白菜和一把挂面, 又把冰箱关上了:“不用了,你下午五点过来做晚饭吧, 顺便帮我带点菜回来。”
他去拿了钱包,抽出五百块钱递给阿姨:“买小番茄,生菜,土豆,蘑菇, 豆腐, 还有一瓶黑胡椒, 要研磨瓶的那种,再买三斤栖霞苹果, 剩下的给你们家小朋友买个小礼物吧, 就说是哥哥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刚刚阿姨做卫生的时候,萧秉璋听到她给孩子打电话, 说是要订蛋糕,估摸着今天是她孩子的生日,便顺手塞了个红包。这个钟点工阿姨在他家做了三个月了, 人很细心,工作也很认真,萧秉璋便做了个顺水人情。
阿姨感激地接下了:“谢谢老板。”
萧秉璋说:“不谢,诶,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叫老板啦,我哪里像那些大肚子老板了?”
阿姨说:“我们都叫老板啊。”
“这样吗。”萧秉璋嘀咕着换好鞋,和阿姨一起出了门,“既然是行规,那就还是叫老板吧。”
他打算去庙里吃午饭,便顺路带了一程阿姨,阿姨一直在感谢他,说他人好,好心有好报,必定事业成功,家庭幸福。
萧秉璋说:“谢谢,我帮你把祝福转发给我哥了。”
阿姨有点蒙:“啊?”
萧秉璋说:“我就不需要了。“
他指了指路牌上的”妙法寺“三个字,表情十分肃穆:”我的归宿在那里。“
妙法寺是金沙市最大的一座寺庙,香火很旺,特别是遇上逢年过节及六七月的升学月,人多得都走不动路。今天是周末,人虽然比不上高峰期,但是来求平安的,求姻缘的,甚至是求财的,依然是络绎不绝,萧秉璋是寺庙的义工,在门口帮忙引导了一会儿人流,快到一点了,才去吃斋饭。
斋堂的慧生师兄刚拿到戒牒,是萧秉璋最近主要勾x搭的对象,今天人多,来斋堂吃饭的人也多,萧秉璋又去帮忙打了会儿饭,等人都落了座,这才让师兄帮他打菜。
“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这个……”
慧生师兄拿着饭勺,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下勺。
“你吃得完吗?”
萧秉璋端着自己的饭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没吃早饭,我要饿死了。”
”好吧。“慧生师兄给他把所有的菜都打了一点,看到萧秉璋的眼神追着他的饭勺走,忍不住唠叨,“你啊,还是个小孩儿心性,以后要是拿了戒牒,去五观堂过堂(不对外开放的僧人用饭的地方),可怎么办。“
萧秉璋抱着饭盆,又让慧生给自己加了一勺豆腐:“谢谢师兄,师兄,下次带我去五观堂用斋饭啊。”
慧生师兄摇摇头:“快去吃吧。”
剩下的饭菜不多了,萧秉璋吃饭慢,慧生师兄打算打完剩下的饭菜迅速开溜,否则今天下午的功课又得被萧秉璋耽误了,认识萧秉璋这么长时间,别的不了解,逢光头就叫师兄的嘴甜本事和打听出家办法的缠人功夫,他是真的怕了。
萧秉璋也猜到慧生师兄会开溜,干脆找了个视角好的位置盯梢。
这桌坐了三个人,一个穿着棉麻旗袍的老太太,一个保姆模样的妇女,还有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
老太太吃饭慢条斯理,手腕上戴着的帝王绿翡翠手镯很是扎眼,萧秉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怀里,心想,老太太是不是都特别喜欢帝王绿。
他的奶奶在他出生时也送了他一块玉佩,本来舅舅姑姑都备好了长生锁,奶奶说黄金有价玉无价,我们家的宝贝怎么能带黄金这么俗气的东西,仗着市面上买不到这块玉佩的底气,在一众亲戚的礼物中脱颖而出,陪着萧秉璋直到今天。那些长生锁就成了他压箱底的东西,被堂姐笑话为嫁妆。
还嫁妆呢。
萧秉璋打算出家的时候,把这块玉佩连同那些黄金一起捐给庙里,出家人身无长物,留着这些也是累赘。
他就这么想着,眼神在老太太的翡翠手镯上多看了一会儿。
保姆似乎发现了他的异常,用胳膊肘撞了撞老太太,老太太瞟了保姆一眼,又瞟了萧秉璋一眼。
萧秉璋大大方方,没有丝毫心虚的神态,继续埋头吃饭,老太太看萧秉璋打扮就不像是小偷强盗,又回头看了一眼保姆。
保姆被盯得心里不舒服,过了会儿,萧秉璋听到她对小男孩说:”饭怎么扒得整碗都是?”
听到这声近乎于呵斥的提醒,萧秉璋忍不住抬头看了小男孩一眼。
他发现小男孩脸色发白,小手握着一双成人筷子,都快捏不稳了。
刚刚落座时,萧秉璋就发现了这个小男孩吃饭吃得颇为艰难,他还以为是家人故意训练他用成人筷子吃饭所以没在意,现在一看,却发现大有蹊跷。
小男孩很怕这个保姆,保姆一发话,他连饭都不敢扒了。
保姆都能这么训斥雇主的孙子了?萧秉璋抬头看了一眼老太太,发现老太太看都没看孙子一眼,就说了一句:”好好吃饭。“
萧秉璋明显看到小男孩抖了一下。
比起保姆,也许这个奶奶更让他害怕。
看到小男孩紧紧捏着筷子不动,保姆又说了一句:”吃不好就放下,别吃了,回家吃。“
小男孩只有放下筷子,委屈地都快哭了。
他的饭还是满满一碗,因为用不太好筷子,压根没吃过几口,萧秉璋看那保姆也不像是打算回去给小孩吃饭的样子,便多了一句嘴:“要不要喂小朋友一下?他好像用不好筷子。”
保姆说:“没事的。“
萧秉璋说:”小朋友不能饿着的。”
保姆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老太太却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慢悠悠地吃着饭,萧秉璋看不下去,又无可奈何,只有在老太太一家离开的时候,偷偷把口袋里的杏仁饼干塞给了小男孩。
目送小男孩离开之后,回头一看,慧生师兄果然跑了。
萧秉璋低头看表,两点了。
这个时间,慧生师兄多半在发放经书,萧秉璋连忙追到流通处,慧生师兄问:“你怎么来了?”
萧秉璋说:“我来做义工啊。”
慧生师兄说;“你不是派香的吗?”
萧秉璋说:”今天没有排到我,我担心人手不够,过来帮你。“
慧生师兄无可奈何:”好吧。“
萧秉璋跟着他在流通处做下,师兄手里缠着一串佛珠,看样子不打算搭理萧秉璋,萧秉璋就待在一边安静地等着,看到他要站起来或是有其他动作,见缝插针就问。
“师兄,没有无犯罪记录庙里能接收我吗?”
“短期出家要怎么做?”
“师兄,户口本拿不到怎么办?”
“师兄——”
要是放在没有出家之前,慧生师兄会被萧秉璋烦死:“这位居士啊,咱们能安静一点吗?”
萧秉璋说:“好吧。”
他一心惦记着想出家,此刻根本静不下来,眼睛无聊地在经书堆里扫来扫去,最后落在了功德箱上,干脆掏出钱包,把所有的钱掏出来,塞了进去。
慧生师兄正半合着眼睛默念经文,听到身边细细索索的声音睁开眼,就看到萧秉璋拿着一叠红票子往功德箱里塞。
“你干嘛呢?”慧生师兄大惊失色,想过去把萧秉璋拦住,萧秉璋却把功德钱塞进去了。
慧生师兄问:“你捐了多少?”
萧秉璋说:“没数,五千吧,或者是六千五?”
慧生师兄头疼:“前几天不是说要交房租吗?”
萧秉璋说:“我算过了,房租够的。”
慧生师兄说:“量力而行,居士。“
这孩子不仅人傻,钱还多,有时候慧生师兄也在想,要不干脆收了他吧,这孩子在外面,可不得被人骗惨了。
萧秉璋却无所谓,他说:“我刚看到很多人一万两万的捐功德,诶,说起来,师兄,就是吃饭时我对面那个老太太,你记得不?是不是来过我们庙里很多次了?我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到她。”
慧生师兄说:“对,这里的经书很多都是她替家人捐的,庙里有修缮,她也捐过不少功德钱。”
萧秉璋撇撇嘴:“都是假的,她对自己孙子都不好,做这些有什么用。”
这些闲话慧生师兄是不方便说的,但是他心里也有数,他也见过不少次这个老太太,对自己的孙子的确很冷漠。
萧秉璋念念叨叨:“也不知道那个小朋友怎么样了,哎,真可怜,饭都不让吃了,这奶奶会不会不是亲奶奶,哪有奶奶会这样的。”
慧生师兄说:“这样胡乱猜测,不好。”
萧秉璋说:“可是这真的想不通啊,亲孙子被保姆欺负,都不吭声的。”
慧生师兄没说话。
萧秉璋又说:”不过看起来,那个老太太肯定很有钱的,不知道是谁家的老太太……“
他这才发现慧生师兄一直没说话,顿时了然:”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谁?”
慧生师兄闭目养神,没搭理萧秉璋,萧秉璋突然灵机一动,随手拿过一本经书,翻到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的施印经书的名单上,十万那一行,除了张兰芳这个看起来是女性的名字之外,赫然还有宫予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