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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离开

他靠脸上位 晋江皮皮虾 10519 2024-11-18 13:37

  去见过钟乐明之后, 沈浚齐回了一趟家。换出来的烟都被他拆出来扔在了后备箱里,现在已经攒了两大箱了。

  他今晚并不打算去酒吧上班,依着袁桥的脾气, 肯定是要开除他的。他本来就不准备在zero里一直干下去, 丢掉这份工作也无关紧要。在zero工作的那段时间, 他和同事相处愉快,最后的结局, 沈浚齐不希望以一场闹剧结束。

  张阿姨问过沈浚齐,要不要在家吃饭, 沈浚齐谢过了,说晚上打算出去吃。

  “出去吃啊,好好好,出去吃,换换口味, 挺好。”

  张阿姨总觉得沈浚齐一个人在家太孤单了, 最近眼看着他有了工作, 又疑似有了好友可以一起出去吃饭,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没有人知道, 沈浚齐依旧孑然一身。

  他开着车瞎逛, 从这片辖区的一头走到另一头,从车水马龙的白天, 走到华灯初上的夜晚。

  最后,他的车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

  陆桓的豪宅位于市中心,离他以前的家并不远, 这两个月来,沈浚齐好几次从小区门口经过,却一次都没有回去看过,他也并不打算回去看看,那里留给他的记忆并不美好。

  他更喜欢的是他面前的这个小区——这个建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算得上是金沙市第一批开发的商品房,因为其所在的黄金地段,竟然已经列入了棚改的项目。

  就和金沙市更新换代的发展速度一样,这片没有电梯,低于8层的小区,早已经被淘汰了。而在九十年代初期,这里住的都是和沈国峰差不多身家的商人,直到十几年前才被分流——做大了的搬入了更高档的小区,家道中落了的,则搬入了普通民居。小时候沈浚齐就在这里看到过不少闹剧,要债的,扯皮的,夫妻因为财产问题大打出手的,还有情妇抱着私生子上门的。

  每当看到这样的事情,沈俊杰总会把好奇的他牵回去。

  “不要看,浚齐,这些不适合你。”

  沈俊杰比沈浚齐大8岁,那时候已经知道这些人世间的肮脏险恶了,他总觉得沈浚齐小花骨朵一个,千万不要被这些东西污染了。

  但是总有人不是这么想的——比如沈俊杰的母亲。每当看到沈俊杰糟糕的成绩单时,她总要把气撒到沈浚齐身上,沈浚齐的机灵被她视为狼子野心,沈浚齐的懂事被她认作谄媚,她嫉恨着这个漂亮又聪明的养子,将他视为心头的刺。

  沈国峰主外,持家的女主人,态度便表明了一切,沈浚齐小时候经常受到家里的保姆和亲戚的欺负和虐待,现在他的身上,依然有那时候留下来的疤痕。

  每当被欺负的时候,保护他的总是沈俊杰。可是沈俊杰也有做不了的事,他长大了,出去念了大学,认识了温柔的女孩,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他并不能保护沈浚齐一辈子。

  可是这些已经足够了。

  沈浚齐站在小区的公园前,仰头看着当时他们家里的窗户,仿佛就看到二十年前的自己和沈俊杰挤在窗子前,一起等待着窗外的流星雨。

  虽然他们一次都没看见过。

  光污染让金沙市夜晚的天空总是蒙上一层暗红色的薄纱,那个时候,沈浚齐心想,他长大了一定要做会看星星的科学家,以后就可以和沈俊杰用很大很大的天文望远镜看流星雨。

  沈浚齐感到有水滴落在了脸上。

  下雨了吗?

  沈浚齐用手擦去脸上的水渍,发现竟然是温热的。

  从他接到家里的电话直到今天,已经快四个月了,他经历过各种风波,这是第一次,如此地不坚强。

  只有这一次了。

  沈浚齐低下头,匆匆离开了这里,他还有太多事情要做,怀念过去对他而言,亦是奢念。

  袁桥今晚又去了一趟zero,昨天他把zero挖地三尺,发现沈浚齐竟然跑了。

  袁桥当下便要去陆桓的家里找出这个祸水狐媚子,还没出门就被自己的小助理劝住了,小助理劝他,千万不要冲动,他说当时情况复杂,也确实是袁桥先找沈浚齐的麻烦,到时候闹到陆桓面前,被沈浚齐反咬一口,那可就糟了。

  袁桥只想戳小助理的脑门:“你是不是金枝欲孽看多了,还闹到陆桓面前,你觉得是我会跑去告状还是沈浚齐会跑去告状?”

  小助理说:“那您准备怎么办?”

  袁桥说:“是男人就打一架好吗?背后阴人算什么?”

  小助理心想,现在这么正直了,搞得当初向警察举报和请鸭子不是阴人一样。

  不过袁桥也不是会在陆桓面前搬弄是非的人,他虽然爱争风吃醋,但是懂分寸,大事上面绝不含糊。

  陆桓的提醒还在耳边,沈浚齐这人又捉摸不透,袁桥满肚子火气,只有咽了下去,打算等着沈浚齐被陆桓甩了,再去教训他,最好揍得他认清事实,不敢再耍滑头。

  过去的经验告诉他,沈浚齐就要被甩了。

  他在陆桓身边呆了一年多,对陆桓再了解不过,陆桓的前一任,听说也是因为某些事情上稍微过了火,然后和陆桓分了手。而沈浚齐在他看来,不仅背景复杂,而且心机太深,有些时候,简直就是在钢丝上跳舞。

  袁桥昨天就打过沈浚齐的电话,电话一直没接通,他打算今天再去一趟zero,找沈浚齐摸下底。

  车刚驶入zero附近的地下停车场,电话就来了,袁桥拿出手机一看,是曾经理。

  曾经理这时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zero的日常营业都是曾经理打理,除非举办各种活动需要袁桥出面的,曾经理才会和他联系,其余时间,则多半是月底盘点或者是迎检之类的大事了。

  现在这个时间,不到月末盘点的时候,也没有接到迎检的通知,看到曾经理的电话号码,袁桥心里叫了声不好。

  直觉告诉他,出事了。

  他拔了车钥匙,一边匆匆接通电话,一边朝酒吧的方向跑去,电话一接通,曾经理在那边叫苦不迭:“袁桥,那个沈浚齐,到底是什么人啊!”

  昨天又夸美又怜香惜玉,今天的态度怎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有心讽刺,说:“今天怎么不说‘谁叫人家长得好看了’?”

  曾经理说:“你就别讽刺我了,快来吧,我在仓库里,大事不妙了!”

  袁桥连忙从后门跑到仓库。

  “怎么了?”

  曾经理急得一头都是汗,又不敢叫手下的人去查,只有自己一个人闷在仓库里干着急。

  “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啊!”

  曾经理翻开货架上的一个箱子,取出里面一包玉米片扔给袁桥,袁桥双手伸手接住了,里面的膨化食品在手中发出哗啦啦的碰撞声,他感觉到不太对劲。

  “怎么感觉不对?”

  他当下就撕开了这包玉米片,对着灯管仔细一瞧,里面除了玉米片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怎么回事?这里的烟呢?”

  “全被换了啊!”

  曾经理又随便打开一个箱子,拿出一袋玉米片,自己先撕开后后扔给袁桥:“你看,这几十箱,全被掉包了啊!我就说他昨天怎么一直在暗示我外面的事情和烟有关系,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这仓库里还有这些东西!”

  袁桥不敢相信沈浚是有备而来,他接过那包东西打开一看,果然全是玉米片。

  他背后一凉,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经理咄咄逼人:“这不得问问你介绍来的人了!他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要把我们的烟都掉包?”

  袁桥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护着他的难道不是你??”

  曾经理是外地人,不了解沈浚齐家里的那些事,只是偶尔听人提到过这个名字,说起来,也都是唏嘘的语气。他心想,这是袁桥带来的人,就是自己人,自己人犯不着坑自己人,便放心让沈浚齐去做了仓管。

  没想到来了这些天,竟然惹出了大祸。

  和老仓管的监守自盗不同,这偷的竟然还是酒吧里的敏感物品,说是曾经理的亲儿子都不为过。

  一听袁桥也不知道沈浚齐的来头,曾经理更着急了:“他……他偷这个做什么啊?”

  袁桥也糊涂了,陆桓大方,沈浚齐住在陆桓的豪宅里,有吃有喝有零花钱,犯得着偷这点烟来发财吗?

  “除非——”

  袁桥想到一个可能,脸都发白了。

  除非沈浚齐要彻底整垮他。

  袁桥一直觉得沈浚齐做事毫无规章,胡乱出牌。有时候感觉他就是一个神经病,有的时候又觉得他明事理,袁桥一直深信沈浚齐某些时候的调笑和大度是为了在自己这里讹钱,没想到,他却还藏着这么深的目的。

  只要他们卖走、私烟的事情被举报到了烟草管理部门,他就是死路一条。

  他不仅在陆桓那边无法解释,恐怕连手里这家zero,也要关门大吉。

  袁桥想到这里,腿一软,几乎是跌坐在地上。

  曾经理还抓着他问:“你说啊,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你快去把东西要回来!”

  袁桥被曾经理扯着衣领晃得头晕,他扒开曾经理的手,吼道:“卖这个烟不都是你想出来的主意吗?你不是说别人都在卖,就这么点货没事吗?”

  曾经理说:“以前是以前,你还是赶紧去找下沈浚齐,想办法把烟要回来!”

  袁桥咬着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说:“好。”

  他在曾经理的不断催促下,拨通了沈浚齐的电话。

  嘟嘟几声长音后,沈浚齐的电话竟然接通了。

  听到对方喂了一声后,袁桥忍不住骂开了;“沈浚齐,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曾经理连忙拉了拉袁桥的衣服。

  现在有把柄在沈浚齐身上,可不能得罪他了。

  袁桥只有忍气吞声,让自己的态度更平和一些:“烟是不是你换的?”

  “烟?”沈浚齐的语气很平静,“原来这么快就被你们发现了?”

  他越平静,袁桥越生气:“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好心把你安排到这里来上班,你竟然偷我的东西?”

  “偷你的东西?”沈浚齐对这个说法表示不满,“我这是在救你。”

  “滚犊子,你现在在哪里?我的烟又在哪里?”

  沈浚齐说:“烟我是不会还给你的。”

  袁桥气得要命:“你他妈简直是有病!”

  他都打算开定位来查找沈浚齐的位置了,没想到手机却提示收到一张照片。

  袁桥把照片打开一看,发现照片里竟然是一堆焚烧过后的香烟。

  “什么东西?”

  曾经理凑过来一看,看到竟然是烟,又激动又愤怒:“怎么全烧了?他没提什么条件吗?我们到底怎么得罪他了?”

  “这个——这个疯子——”

  袁桥脑子有点发蒙,他完全猜不透沈浚齐的套路,只有逼问道:“我就问你一句话,卖烟这件事情,有没有别人知道?”

  沈浚齐说:“你既然在店里面卖了,就一定会有人知道,你们店里有常客,我跟踪过,就是稽查组的人。”

  袁桥一听是稽查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是你举报的?”

  沈浚齐说;“对不起,我可没有你那种举报的习惯。还记得去27号公馆那天,我给你说过什么吗?我说,你给我一份工作,我把去27号公馆的机会给你,另外,再帮你担一次责任。”

  袁桥被沈浚齐绕得云里雾里:”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浚齐没有理会他:“我现在就帮你承担这次责任——你在店里卖走私烟的所有物证,我都帮你消除了,至于稽查组掌握的其他线索,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说完这句话,沈浚齐把电话挂了。

  曾经理看到袁桥一脸惨白,着急的问他:“到底怎么说的啊,有没有事,什么事啊!”

  袁桥彻底蒙了:“你别问我,我不知道——”

  他总觉得自己被沈浚齐利用了,可是到底哪里被利用了,却说不上来。

  就在此刻,仓库的门被敲响了,曾经理把门打开,领班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经理,稽查组的来了,说是要检查仓库!”

  袁桥和曾经理都傻了。

  两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沈浚齐这一出,到底带来的是幸运还是霉运。

  那一天,稽查专班突击检查了酒吧街数家酒吧,查出来源不明的外国香烟数千条,价值近百万。

  zero并没有在涉事酒吧之列,却也惹上了不小的麻烦——有人实名举报zero酒吧贩售走私香烟,并附上了录音及纸质证据。

  第二天,陆桓接到了消息,专门派副手程葛去处理这件事。程葛接到电话时就知道,陆桓这回被彻底激怒了。

  这明面上看起来是一件普通的案子,但是如果对方有心运作,这个普通的案子也会变成一个棘手的麻烦,而且在陆桓外出的非常时期,对方这是有备而来。

  “处理完这件事,把袁桥和那家酒吧也都处理掉。”陆桓的态度十分冷漠,“不要给别人留下把柄。”

  程葛说:“我办事,你放心。”

  他心里早就有了打算,派出的也都是自己手下的心腹和精英,至于酒吧,让袁桥转手卖掉,赚到手的钱,应该足够他去其他城市重新生活了。

  但他也有头疼的事情——他发现在这些天里,沈浚齐也在zero里上班,似乎在这件事里,还扮演了分量不轻的角色。

  而陆桓在知道沈浚齐可能参与的情况下,竟然对怎么处理沈浚齐,一个字都没提。

  程葛头痛了。

  他去找陈芸聊天,这位不久前的大太监总管还在幸灾乐祸:“哎哟,前几天嘲笑我是大太监的是谁啊?怎么今天到我面前来发牢骚了?”

  程葛说:“芸姐,你就别取笑我了,能不能提示一下,陆总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陈芸说:“怎么想的?在他身边待了那么多年的是你,你说你这人有用没用?在陆总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揣摩圣意这个基本技能都不会?”

  程葛说:“我真不懂啊!我都怀疑,他自己懂不懂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芸用文件敲他:“哟,都敢这么说话了,胆子很大哦。”

  程葛说:“难道不是吗?”

  程葛一直觉得,陆桓在沈浚齐的事上,就是犯了一次又一次的糊涂。

  从陆桓刚步入商界时起,他就跟着陆桓做事了。这么多年了,商场上什么大风大浪陆桓没见过,他行事风格的确强硬霸道,却不是因为年轻气盛。陆桓有的是霸道强硬的资本,霸道强硬也不代表一意孤行——相反,陆桓十分看重属下意见,操控全局的能力一流。在金沙市,甚至是全国,没有人会否定他在商业上的才能。

  这样一个头脑明晰的人,怎么就会在枕边人的事情上,这么糊涂呢?

  先是让人大跌眼镜的三千万,然后是把人带到了家里,接着把陈芸派去给情人补锅。现在则更是厉害了,情人在对手的局里钻营,指不定抱着些什么目的,陆桓竟然就当没看见。

  这还真是昏了头了。

  以陆桓的家世地位,想要什么样的美人都能轻易弄到手,他竟然挑了最麻烦的那一个。

  程葛一颗忠心向着陆桓,擅作主张,决定以身犯险,先替陆桓把麻烦解决了。

  他去了陆桓的家里,把沈浚齐请出了这栋豪宅。

  那时候,沈浚齐正指挥着保洁在家里做卫生,他知道陆桓快回来了,特意让李阿姨叫了保洁,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遍。前些天入了秋,正是赏菊的好时候,沈浚齐又让园丁从花园里搬来一些小雏菊,布置在家里的各个地方。

  沈浚齐应该是一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

  走进陆桓的豪宅,那些细微的变化让程葛如此感慨道。

  沈浚齐就像家里的另一个主人一样,招待他喝茶,还请他吃新鲜的桂花糕,张阿姨在一边开玩笑说,这本来是准备留着陆桓回来吃的,这是来了贵客,沈浚齐才特地拿出来。

  程葛半块桂花糕堵在嗓子眼儿里,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大概能明白,为什么陆桓对沈浚齐如此割舍不下。

  长得美,有教养,有心计有手段,还能把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任何一方面,都能称得上是完美了。

  沈浚齐说:“等会儿带点回去吧,张姨做了很多的,陆桓也不怎么爱吃甜食。”

  程葛放下茶杯,决定把心里的那点怜悯抛到脑后,和沈浚齐好好谈谈。

  他问沈浚齐:“这段时间,你和陆总联系过吗?”

  沈浚齐说:“没有,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

  外面已经闹翻了天,程葛不明白,沈浚齐究竟是有多么强的心理素质,才会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丝毫不受影响。

  事实上,在他接手这件事情并了解到沈浚齐在其中的所为后,他就再也无法坦诚地面对沈浚齐。

  这是一个不容小觑的美人。

  在长达两个月的时间里,他几乎是一步步的,把袁桥引到了陷阱里,他能吃苦,能隐忍,中途甚至还打过几次漂亮的反击战,最终的成功把袁桥从陆桓的身边挤了下来。

  只是程葛不明白,为什么沈浚齐煞费苦心地把袁桥从陆桓的身边挤了下来,却又如此冒险,在整个计划中如此张扬,去触碰陆桓的逆鳞和底线。

  程葛说:“如果我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金悦酒店的那天,我不会让你去陆桓的房间。”

  沈浚齐笑着给他斟茶:“程总,你和我,都不是做决定的人。”

  程葛说:“你说对了,今天我来,就是请你离开的。“

  他看到沈浚齐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程葛说:“两天的时间足够你收拾东西了吗?”

  沈浚齐勉强恢复了镇静,可是从他拿茶杯的手可以看出来,他的情绪波动地十分厉害。

  “是陆桓的决定吗?”

  程葛说:“我是他的下属,在他手下已经做了十多年的事了。”

  程葛并没有明说。某些交际中,模糊其词,也是一种手段。

  很明显,这种手段对现在的沈浚齐是极其有效的。如果沈浚齐能保持着几天前的理智,那么他会轻易发现,程葛这种语言诱导的手段,曾经也是他对付曾经理的方式。

  可他没有发现。

  这几天,他看似平静,却时刻留意着外界的动静,他一直等待着陆桓为他的命运落下决定性的一锤,为此彻夜难眠,为自己,也为沈俊杰。

  但陆桓一直没有联系他,甚至连过去那些询问他什么时候休息的短信也没了。而在袁桥那一边,程葛接手zero酒吧之后,动静却不小,昨天,袁桥带着一笔钱离开了这座城市,只给他的手机里发了一条三个字的短信——

  你真狠。

  可他还是赌输了。

  沈浚齐说:“好。”

  他的声音很轻,程葛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两天之内行吗?银行那边的借款已经还上,高利贷那边,还是和当初约定的一样,一年之内如果能还清,利息以银行的利率计。”

  沈浚齐这次的声音足够大了,可惜语气却是不甘且绝望的。

  “好,我会离开。”

  “还有,替我谢谢陆总。”

  沈浚齐第二天便带着行李离开了,程葛给他安排了住处,但是他并没有住进那里,而是自己另外找了一家酒店。

  他来的时候带着一个26寸的行李箱,走的时候,依然只有一个26寸的行李箱。

  张阿姨心痛,却也无可奈何:“浚齐,你把衣服都带上啊,这天气这么冷了,你穿这么点怎么够。”

  沈浚齐把东西都打包好了,那块手表和生日卡一起,还是放在了张阿姨给他的雪花膏盒子里,放进了行李箱的角落。

  “没事的,这些衣服够了。”

  沈浚齐自嘲般地笑了笑,他被陆桓甩掉的消息恐怕今天之内就会传进金沙市某些人的耳朵里,说不定几天之后就会做起脱掉衣服的买卖,还需要这些衣服做什么。

  张阿姨又去拿了些点心和吃的:“那把这些吃的带上啊,我看你也是不怎么会做饭的,你在外面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沈浚齐把箱子合上后竖起来,他站直身体,张开双臂给眼前这个好心的阿姨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张姨,我会照顾自己的。”

  他推着行李箱下了楼,在张阿姨的注视中,上了那辆卡罗拉,然后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没有人知道沈浚齐去了哪里,也没有人能联系到沈浚齐。

  程葛在知道沈浚齐离开后,一瞬间有些后悔,他想联系上沈浚齐,给他一些适当的帮助,电话却传来盲音。

  消息在某些人那里传得很快,当天下午,陈芸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踩着高跟鞋急匆匆地去了程葛的办公室,手里的资料重重砸在了程葛的桌上:“你他、妈还真以为自己是忠臣啊!你这是在作死!我告诉你!”

  程葛扶了扶眼镜,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辞职报告放在陈芸面前:“都准备好了,不用你说。”

  陈芸骂他:“你也被沈浚齐传染神经病了吗?脑子瓦特了?这本来就是陆总的私事,你骂几句就算了,你替他把人赶走什么意思。”

  程葛说;“我相信陆总就算会生气,也就是一时之气。沈浚齐的手段你也看到了,他能挤走袁桥,下一个能挤走的,说不定就是你和我。”

  陈芸说:“你为什么要把他当做假想敌?”

  程葛说:“不,我把他当我的对手。不仅是我,你知道,陆总也知道,沈浚齐的目的,绝对不是还债那么简单。”

  陈芸抬头看他。

  程葛问:“你和我都被他的外表迷惑了,才会让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就算沈浚齐和地下钱庄和港口项目没关系,宫予生能盯上袁桥,那么他若是和沈浚齐合作呢?”

  陈芸不说话了。

  程葛站起来,越过陈芸的肩膀,去给她倒酒。

  “陈芸,现代社会,没有一个人能独善其身,金陆投资是陆桓的事业,也是我们的事业,我不能留一个隐患在内部。”

  程葛把酒杯递给她:“你觉得呢?”

  陈芸仰头把酒干了:“我要申请出差。”

  她没程葛的那份赤诚和忠心,她只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陆桓回来的前两天,金沙市一直没有见到阳光,黑压压的乌云挤在天上又落不下雨,让人堵心。

  陆桓坐上接他的车时,车外突然落下了豆大的雨点,雨点噼里啪啦搭在窗玻璃上,在玻璃上留下破碎的水渍。

  司机说:“还好飞机没晚点。”

  陆桓翻开手中的项目建议书:“看来又要降温了。”

  他正在看的项目建议书是最近这一个月的成果,并非甲方之前的版本,而是公司内部的研究。对于从未涉足的港口建设及经营管理的金陆投资来说,一个月的调研时间,还不够充分。

  但他得回来了,金沙市是他的地盘,不容有别人觊觎。

  司机问他:“陆总,回办公室还是回家?”

  陆桓翻着意向书,头也不抬:“回家。”

  自从zero出事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沈浚齐联系了,一方面是因为忙,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对于沈浚齐的去留问题,他还在考虑。

  他当然舍不得沈浚齐,可是他也容不得沈浚齐抱着别样的心思当着自己的情人。

  陆桓十分矛盾,zero的事情让他大发雷霆,甚至好几次都打算干净利落地把这段情缘处理掉,可是每次拿起手机,想起沈浚齐的温柔,想起沈浚齐的叛逆,甚至想起他的声音和美貌,都让他无法按下通话键。

  陆桓决定冷处理。

  可是到了金沙市,该有的冷静,却再也不见踪影。

  眼前是简洁精炼的文字图表,每一页都价值千金,陆桓却看不进去,他在想,等会儿沈浚齐会怎么迎接他?

  会道歉?会祈求原谅?或者是和过去一样,满不在乎,故意挑、逗他?

  他总是能给自己这么多新鲜感。

  陆桓叹了口气,把意向书放在一边,对司机说:“开快一点。”

  雨越来越急,身后的大老板发了话,司机却不敢不听,只有发挥超常的车技,冒着大雨,把陆桓送到了家。

  到家时是下午四点钟,司机问:“明早要来接您吗?”

  陆桓考虑片刻,说:“不用。”

  小别胜新婚,一夜的时间,远远不够。

  陆桓刷卡上了电梯,他提前给张阿姨说过,晚上要回来吃饭,沈浚齐应该也知道自己今天会回来,如果他聪明一点,应该还会知道自己坐的是哪一班飞机。

  电梯稳步上升,很快便到达了顶层,电梯门打开,入户花园里绿意葱葱,点缀着新鲜的小雏菊,和陆桓离开之前的装饰有了些应季的变化。

  看来还是个居家小能手。

  想到这里,陆桓的心情也舒坦了一些,他走进客厅,把公文包和外套递给了李阿姨,张阿姨从餐厅走出来:“回来啦?”

  “嗯。”

  张阿姨说:“吃饭吧,我知道你肯定吃不惯飞机餐,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

  “辛苦了。”

  陆桓很尊敬这位阿姨,他去卫生间洗完手后径直去了餐厅,却发现餐桌上只有一份餐具。

  张阿姨还没发现异样,她把椅子拉出来,餐布铺好,看到陆桓站在原地动也不动,问:“怎了啦?菜色不行?”

  陆桓皱眉:“沈浚齐人呢?”

  “浚齐啊——”张阿姨看着陆桓,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浚齐好几天前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贝贝走了陆总会有什么反应?

  贝贝现在在哪里?

  贝贝会不会意识到是被程葛骗了反杀回来?

  陆总会留下贝贝吗?

  预知后事如何,请明早11点锁定专栏嗷。明天更新前,在本章留言的都有红包一个~

  ps:贝贝的小名是陆总取的,以后会提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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