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公子明知,非我不肯
“鬼。。鬼医,你怎么了?”被惊吓到的明显是月华,她不明所以的问道。
他理了理思绪,一些断断续续的碎片画面出现在眼前,扎痛了他的每一根神经,他不得不克制自己平静下来,直到月华捡起他掉落的圆钵递给他,他才伸手去接,对上月华那双清明的眸子,又暗自叹息一声,她,是她。。
月华看他异样,不禁询问道:“你。。没事吧?”
他换了支明亮的烛火,月华才看清他的模样,若不是在这府中训练多时,恐怕她会落荒而逃,她面前的鬼医,竟然是个阴阳脸!面部的轮廓中眉心的一道折痕开始划分为黑白两界,只看得清楚那一双上扬的凤眸是黑白分明的。。
月华让自己保持清醒,也不知怎么的,头脑偏偏有些发热,她忍不住扶额,却向他客气的请求道:“听闻鬼医要陪同王妃去护国寺静养,不知我。。”她话未说完,便开始头晕,感觉被人扶住,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翌日,月华是被一阵捣药声弄醒的,她醒来时觉得从肩头到手臂都是冰凉的感觉,甚至有些微痒,她正要伸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肩头竟然是。。裸露在空气中的。
而且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一件亵衣,怪不得她这么冷啊.
可是,是谁脱了她,的衣服?她第一反应是看自己的右臂内侧,她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醒了?”身边传来一声问候,却让她觉得不冷不热的。
鬼医一手拎着她的衣服,一手拿着一个蓝色的琉璃瓶,里面似乎装着些膏状体,他说着一手将衣服递了过来,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的伤口又深又长,疤痕结痂,将这凝霜膏涂抹在伤口上,效果极佳。”
月华愣着接过,迅速的套在身上,不知该说谢谢还是该喊非礼,昨日她就觉得身上不对劲,喝了那绿玉斗里不知道什么东西,说着说着就晕了过去,今晨才醒过来,这个所谓医术,冠绝天下的鬼医,弄晕她,就是要给她看伤?
她这么不吸引男人吗?这张脸没有倾国倾城,也是沉鱼落雁了好吗?!
月华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赶快系紧衣衫,边向他问道:“昨夜,月华给您添麻烦了?”
阴阳脸的一边看向她,简短一句,“上药而已。”便说明白了他的意思。
月华放心之余,内心忍不住腹诽,您老人家都是先撂倒了再扒衣服上药,不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碰吗?
她正在摸了半天的腰带才抓着开始系起来,好在南唐民风开放,她在王府课程必修一就学了,男女之防在某些场合可以自主决定,可面对这个鬼医,羞耻心什么的都见阴阳脸去了!她觉得莫名的一种安心,好像这个人是想要保护她。。
她的正题都过了一晚还没讨论完,鬼医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一般,放慢了动作一会儿翻翻药瓶,一会儿捣捣药钵,月华脸红着朝他开口道:“那个,您老人家对我这么好,帮我看伤还帮我上药,真是悬壶济世,医者仁心啊。。”月华脸红心跳的拍完一串马屁,也不知道拍没拍到地方。
“你的重点?”他轻哼一声,灰白的长袍微微拂动。
拍到马腿上了!月华干脆单刀直入,在他面前坚定道:“月华想将功补过,求鬼医带月华一同去护国寺,月华必定保证王妃的安全,万无一失!”
“去收拾行装。”鬼医的嘴巴动了动,月华却觉得这声音似乎不是他发出来的,他的眼光似乎望向门口发出光亮的地方。
“公。。公子,我。。”月华与他半月未见,再次见到他,却是在这药味弥漫的地方,他背后是晨曦微光,整个人都被包围在晕晕光辉中,看起来有种让人觉得不真实的俊美。
他径直走到她面前,对她说道:“今日王妃出发,还不快去收拾行装。”
月华只有在他的面前是如此清醒,她换上一副认真的神色,退后一步,拱手道:“是,公子。”
她本该照他的吩咐,‘快去’收拾行装,可脚步总是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她想,再跟他在同一处的时间,能够久一点,只要一点就好。这样,就足够她想念,这一去护国寺,多久能回来呢?她不知道,这只是她的考验而已。
奈何她挪动的速度真是太慢,等到公子轩再一次叫住她的时候,她居然还在他的身后一步远,月华原地愣了一会儿,正准备转身的时候,一只手掌按在了她肩上,温暖的感觉迅速传来,她忽然觉得颈后有些东西拂过,微微侧脸,才看到,几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正在她的颈后转动,不一会儿系好了丝带,手指便放了下去。
留恋处,是他指腹间擦过的温润,他开口道,“照顾好自己。”
月华背对着他,点了点头,便仓皇跑了出去,轩看着她缩小的背影,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情绪,飞快的掩饰而过,快到连阴阳脸的鬼医都未察觉。
月华走远,药庐内,除了堆放的整整齐齐的药材和鬼医,只有他一个喘气的了,他一掀衣袍,径自在他对面坐下,绝美的容颜上绽出一丝笑容,问道:“不知摆脱鬼医的事情,可有结果了?”
“没有。”鬼医继续捣着他的圆钵,淡淡的答道,他起身在这房中移动起来,却被轩叫住:“为何?难道我所求之事,不比王爷?”
鬼医低头一笑,披散的长发随着他摇摇摆摆,“公子自小便被王爷培养,执掌王府,别说我了,恐怕府里几位主子都得给公子几分薄面,只是。。”
“只是你不肯?”轩双眼微眯,眼神在他身上穿梭,他总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这个人身上的药味并非一般的浓重,浓重到他以为他在用这些药味掩盖着什么。
鬼医将捣好的圆钵放在身体对面第二层的一个支架上,在黄桐木支架上的铜盆里净了手,做完了一整套工序才踱步到他面前,“公子明知,非我不肯。”
轩甚少动怒的人,竟然一章拍到桌子上,桌脚瞬间断开,光亮的桌面出现了道道裂痕,他正要说话时被门外一道怒喝之声打断,“非他不肯,是他不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