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海大人,这些可满意么?”梁卓张嘴一笑,露出两颗大金牙。
海朝义双眼微眯,打量了一眼那箱中的财宝约价值五十万两,自己多少年的俸禄都不及,这梁卓分明是来羞辱他!
他端着茶杯吹了口气,说道:“你这是何意?”
梁卓笑眯的眼瞬间睁大,“海大人难道还嫌这些不够?”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平白无故抬来这么两箱东西。”海朝义嗤笑道。
梁卓连忙捋了捋额前的大刘海,上前两步,“海大人,在下定是有事相求,才.。才这般想您问个好。”
“问好?你也未免太客气了。你多年来生意兴隆,何事要来求我?”
梁卓嘴一咧,两颗大金牙越发明显,“海大人既知,在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其实也没什么,您是知道,我们生意人最在乎的就是做生意的信誉和名声,我家商铺和田地的名声一向极好,只是近来不知怎得得罪了您刑部的人,一直对在下门下的案子咬着不放,这.。着实影响了生意,还望海大人,您给看看,怎么办才好?”
海朝义看着睁眼说瞎话的梁卓,内心更是瞧不起他身上这等铜臭气,却碍于眼前的财物,不好当面拒绝,他略想了想,近日李玄歆一直专注调查商贾生意来往和欺压百姓的案件,大概惹急了这梁卓,而他必是在沐王府碰了钉子,才求到自己这里来。
他在官场打滚多年,这等阵仗自然见得多了,沐王府权侵朝野,而梁卓是王府的财源,沐王府不过近日来看着梁卓嚣张放肆才不予理会,若他真的放任李玄歆下手去查,查出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到时怎么也不好与沐王府碰撞,沐王府的意思,大概是要小惩一番。
既然要借助他的权,不得罪王府又可坐收渔利,他何乐而不为?
海朝义清了清嗓子,走下来看了眼那两满箱的东西,瞥着梁卓,说道:“李侍郎新官上任,不免要做些成绩来立威,我不好干涉,等他办完手头上的案子,也自然明白了。”
梁卓听了他的话,暗地里咬牙,这海朝义既要收他的好处,又还要继续办他的案子,他上前争辩,“海大人,您这般办事,可就太不磊落了,咱们这不一次说好吗?”
他生意人的贪欲本性露出,哪容得海朝义几次三番的来找他索要,准备做个一锤子敲定的买卖,若不是沐王府将他拒之门外,他哪用得着来巴巴给海朝义送银子。
海朝义看着他的本性,拍案怒道:“那么便请你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本官坐镇刑部多年,也该让手下的人去历练历练了!”
梁卓一时语塞,见海朝义生起气来,连忙转变了态度,好言相劝,“海大人,在下也是一时情急,您莫怪,莫怪!在下这就离去了,改日再来拜访您!”
梁卓刚刚退下,李玄歆便赶来了刑部,海朝义在后堂等他,见他来了,招呼他坐在身边。
李玄歆刚才经过走廊之时便看到海朝义的仆从从这里抬了两口大箱子出去,他心中冷笑,已将海朝义要说的事猜中了大半。
“大人有何吩咐?”李玄歆问道,在刑部办案时,他从来不唤其义父以免众人议论。
海朝义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才问道:“近日办案如何?可遇到难题?”
“未曾,只是刚刚办到的案件,涉及到的人,还须请示大人。”
“嗯,我看过你办案的记录,大约也知道。你只按照你的方法去办即可,不必太多顾虑,只是有事,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也莫太过强求。”海朝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稳道。
李玄歆微润一笑,抬头看他,“多谢大人提点。”
他先行去了阁楼里查看卷宗,刚刚坐下,便感觉身后有不寻常的气息,卷宗阁乃朝廷重要案件存放的地方,只有他持令牌方能进来,门外有四人把守,阁外更有守卫之人,寻常人想要近来也不容易,他知许是自己想多了,便展开卷宗浏览。
卷宗阁内,高大的书架中,一黑一红两道身影默默穿梭,李玄歆只在桌案前点了一盏灯火,他看得入神,并未注意一侧书架中,一枚暗器迅速发射,黑影快速闪躲,未被打中,而将一卷书弄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响。
李玄歆忽然抬头,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向那档案掉落的地方,一道红色身影迅速拦截在他身前,并对另一边大声呼喊道:“什么人?出来!”
李玄歆看着一身红衣,眉间三道蓝色火焰的阿星,眉头拧起了一起,忽然笑道:“阿星姑娘真是有趣,自己闯了进来,倒问我是谁?”
他说话虽是玩笑,眼中却带着凌厉之意,仿佛在责怪阿星擅闯卷宗阁楼,阿星眉清目秀,此刻却十分紧张,她先向李玄歆告罪:“阿星自知有罪,只是情急之下,急需大人帮助,还望大人勿怪。”
李玄歆将她扶起,声音清淡,“我知非有心,然则怎会让我察觉。你如此着急,难道是流君她.。。情况不好吗吗?”他昨日亲自将流君送回江府,他感觉到她的不好,她非常不好,可他却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安好。
阿星刚刚明明感觉到有人跟着她一起进了来,那人却将气息收敛的极好,时隐时现,让她无从察觉,刚才她射出的那一枚暗器,并未打中她,在李玄歆面前,反显得她多心了。
她心急流君还在等待,只能作罢,向李玄歆道:“请大人去一趟江府吧,她说现在只有你能帮她了。”
李玄歆眉头一皱,看见阿星焦急的模样,遂点了点头,随她一起去了江府。
他们赶到的时候,流君赤脚站在地上,房里被她弄得乱七八糟,屋子里散发着阵阵药味,她身旁是跪了一地的丫鬟嬷嬷,她摆弄着桌上横倒着的药罐,双手被烫的红肿,端着一个被摔的裂开却没破的玉碗,苦着脸将里面的东西往嘴里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