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隽永温柔(五)
他可笑自己自己平生头一遭如此在乎一个姑娘,而她,却又是他保护不得的,他只能远远的注视着要发生的一切,清楚的察觉到有一股自头顶俯冲的冰冷火焰,它们不动声色的灼烧着他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出宫之时海朝义有事先走,他说要去观看一下皇城外民众情况,海朝义也就随了他去,他走后李玄歆却是在朱雀门停下,那里有一辆马车,他在马车前等了小半个时辰,眼前渐有人影攒动,他嘴角微弯,向前走去。
江愔看着一身淡红朝服的李玄歆,同他拱手相敬,不禁打量了他一番,他向来从这僻静的朱雀门出宫他也知晓了,特意在此处等他来,想必是有事找他,他也不罗嗦,招了他一同上车,二人在车内谈话。
李玄歆见江愔待他没有任何防备,不禁赞道江愔满腹经纶却也胆识过人,他不怕为外人所疑,做何事都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他也想到,许是他这个小小的侍郎对他来说无足轻重才让他无须担忧吧。
他还没想好如何开口,江愔先问了出来,“李侍郎特意等候,可是有事相商?”
李玄歆微微一笑,牵动了脸上的伤,眉眼中揉着一抹疼色,江愔蹙眉看去,那伤口极深,就算以后好了也会留下伤疤,他将手藏于宽大的袖袍中也掩饰不住手中沁出的鲜血,回想起来,那****也受伤了。
从他那日的表现看出,他是真心要保护流君,只是他总觉得他不简单,不像公子轩那样,他虽令他厌恶,却也算是知根底,而李玄歆,他有好感,只是身份不明的,他向来不愿多交。
“江大人,我只想问,您可有流君的消息?”他从怀中掏出绢帕将脸上的红痕擦拭干净,缓缓向江愔开口道。
江愔多半猜到,只是没想到他如此直接了当,他若隐瞒,倒显得他小气了,答道:“不曾,崖底地势险要,一时也难以找到。”他眉心一道折痕,紧的几乎松不开,同样是文人出身,他与李玄歆倒有几分相同。
江愔观察到他这话一说,李玄歆眼底便黯淡了一片,脸上似笼着一层寒霜,直至回了府,他都不曾有片刻放松。
书房内,他凝望着画上的流君许久,眸色温润,他身后一道黑影落下,白天他没有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显出了凹凸有致的身材,那个一直守候在他身边的‘他’,竟然也是个女子,她声音甜美,见到他寂寥的背影,峨眉蹙起,问道:“你就这么担心她吗?她心里想的人,可是公子轩啊,那天你不都亲眼看到了!”
她话中含着一股酸味,似是不满他对流君的挂念占据了他的整个思念,面纱之下的脸庞难过的皱起,她将手背在身后,低下头不去看他的脸。他脸上那道又长又深的伤口,就是那天她一颗小石子的罪过,若不是她气急了他,故意让他跌倒,他就不会撞到岩石上划破了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