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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隽永温柔(二)

  纱帐里没了动静,轩有些担心,又怕她生出些小心思,试探的问了一句,“你好点了没有?”

  里面依旧没有回应,他骨肉匀停的手指挑开纱帐的一角,露出一张精致的脸颊,皓如凝脂的肌肤微红,双眼犹带泪痕,翠羽娥眉,令人顿生怜惜之感,还好她此刻衣衫整齐,他也松了口气,语气柔软下来,“刚才怎么了,伤口疼吗?”

  流君脸上绽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明明是笑着的,那笑容却比哭还要苦涩,她吸了吸鼻子,带着重重的鼻音回道:“没事,只是.。想你了。”

  轩眉头渐渐蹙起,似叠峦山川,她的话说的可笑,他近在咫尺又何须想念,可她的样子又是真实的让人不得不相信,他没有答话,似嫌她打断了自己的思维又有些厌弃,不悦道:“你早些歇下吧,今晚我在那边坐着。”

  流君身上不舒服,没有多少力气,她起身下床他也没多做理会,等到她慢吞吞的摸索到门口想要出去走走的时候,才发现门从外面被锁上了,她心想原来他今晚不出去,是因为根本就出不去,若不是他重伤在身,早就一掌把这门给劈碎了吧。

  心里的想法落空,她认命的回到床上,瞅了眼床上原来就放置着的干净的被褥,一大一小两床,床后的木柜子里还放着床单等物,她看了眼在小桌上撑着额头的他,心中一酸,将柜子里的床单拿了一床出来铺在床下面的地上,又将那床小一些的被褥搬到上面,自己准备躺上去,踌躇几步,还是走到他身边,却只是敲了敲他身旁的桌面,他模糊睁开眼,眼睛里的带着倦意。

  她抢先开口道:“你的伤很重,去床上歇着吧,我没什么事就睡地上。”

  轩看了眼她铺好的地铺,和她怯懦的眼神,她刚才是被他吓着了还是怎样,说话都带着小心翼翼,他柔和了嗓音,当然是不肯让她一个女人为了他睡地上,于是说道:“你去睡吧。”他眼底带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流君心里堵得慌,她以为他是在别扭刚才抱着她的事,他大概觉得自己对不起月华吧,她心里苦恼,腰间隐隐传来痛感,今夜发生了太多事,多到她来不及思考,也不想去想,她索性一头倒进地上那床小被子里,背对着他喃喃道:“你若不养好伤,我们都回不去,沐王府没你也运转不正常了。”

  她说话的语气酸酸的,他似乎也闻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一时好笑,她真是没变过,小时候一样的古怪精灵,心里对她的好感越多一分,伤害她的愧疚就深一分,她到现在都没有告诉过他她用了什么代价来交换他的命,若他还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是她牺牲自己换来的,那么也太对不起她了。

  心里隐隐泛酸,他绕过她一团蜷缩在地上的身影,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向里侧身躺下,忽觉得有什么不妥,又翻了个身来,他尽量睡在床的外沿,那样一睁眼就能够看到这个牵动了他情绪的姑娘,这样的感觉,只有在对月华的时候才有过。

  想到月华,他心里免不了一阵疼痛,他也累了,落崖、重创、杀敌、遇险,他也有倦怠的时候,双眼闭上。虽是一上一下避男女之嫌,心里那股想要将她伸臂捞上床来的感觉,始终在他心头萦绕,他好像,很心疼她,开始,舍不得她受伤,舍不得她难过。

  第二日是被身后的伤口痛醒的,纱布被人略带粗鲁的一圈圈撕开,上面还粘着暗红色的血迹,他抽了一口气,看见带着纱帽的老头儿飞速的在他身后换药,又缠上新的纱布,动作明显比昨日粗重的多了,像是心情十分不悦,要拿他出气一样。

  他隐忍着,抬头却发现床下睡在地上的流君不见了,地上的床铺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却独独没有她的身影,他心中焦急,等那老头一给他包扎好伤口,就猛的坐了起来,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他‘砰’的一声跌回床上,喉头腥甜,呕出一口血来。

  “哼,叫你乱动,赶快把药喝了!”那带着纱帽的佝偻老头对他呵斥道,眼风瞟过床前放着的一个瓷碗,里面的液体呈深褐色,散发着浓浓的苦味,他眉头一皱,他觉得这药怪异的很,在王府中他和鬼医也算是好交情了,学过一些皮毛医术,他叮嘱过他越是味道浓郁的药汤,分量越重,要谨慎服用,以免超出了身体的承受范围,而遭反噬。

  他憎恶这老头至极,他用流君的身体来交换他,必定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此刻流君不在必定是被他带走,他心里那股嫌恶和恨意愈发明显,冷冷开口道:“敢问这是什么药?”

  老头听他质疑自己,反而轻笑道:“老头的药当然是好药,你这落下病根的旧伤,在你虚弱的时候反复发作,一碗药治好了岂不快哉!”

  轩心中更加谨慎,这人医术确实高明,他的内伤经鬼医调理已是好了许多,可他仍是说了他那次创伤了肺腑并不是这么容易治的,只能慢慢调理,一两年方可见好,在这人手上,昨日的淤血吐出,他已觉舒畅许多,今日他让他服药,难道真是为了治他严重的内伤?他自然不信。

  他救他本就是交换的利益,他此刻还不是他对手,流君委曲求全,才换的他暂时得以治疗,若他被这老头整死,流君该怎么办,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你不信老头子?得,反正那丫头倒是十分信我的,昨儿个看你又能走又能说的,今早高兴的出门帮我采药去了,这药是她亲手熬制的。我只答应她救治你,可没答应要治好你,你好的越慢,老头我才越高兴呢!那丫头陪我的时间自然就越长了!哈哈。”纱帽下他眼底掩不住的愉悦的神色。

  轩从未受过这等奇耻大辱,他软弱到需要一个女子每每以自己的身子为交换,来让他痊愈,她昨夜痛苦的表情历历在目,他心中怒火翻腾,早已乱了方寸,狠狠一掌挥去,那药碗在空中就碎裂开来,滚烫的药汁溅到地上的竟只有半碗,其他尽数被他极度迅猛的掌力蒸干,他双目赤红,怒不可遏。

  老头子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这人不简单,被他如此刁难也极力忍耐着,只有他威胁到那个丫头的时候,这人才沉不住气了。

  他今早见那丫头冷的发抖却来找他求伤药,她冒着寒冷的天一步步的出去给他采药煎药,做的一丝不苟,累的睁不开眼了,才托他帮他换药时送来,还叮嘱他切莫告诉她自己累的睡着了,就说自己闷不住去玩了,这男人不见她也是先找他,等他火上一浇油,就彻底惹怒了。

  两人明明都是有情,一个藏着掖着,一个还不自知,他嘲笑着,现在的孩子们,都这么含蓄吗?一句喜欢都舍不得说出口。

  轩运功在掌中,全力向那老头挥去,他不管他是否只能治好他,他现在心里燃烧起的怒火就足以让他杀了他!这个欺负过流君的人渣。

  老头佝偻的身子却一点不显累赘,可他的掌力猛又快,他险些被他大掌,倒退时撑在床边的碗柜上才险险站住,背部磕在粗糙的墙面上,他本就厌恶他的心火旺盛,伸手便要回敬他,他刚才耗损功力,现在不一定能躲的过。

  流君甫一进门便见和蔼慈祥的老伯挥掌向床边吐血的轩打去,快速的扑到床边,纤弱的白色身影在最快的时候挡在了他的面前。

  “啊.!”的一声惨叫,流君整个人散架了一般的痛苦,向轩身上倒去,肺腑中血液翻腾,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染红了身后白净的床单,老头眼见打错了人,心里有些慌乱,床上的轩比他更为慌乱,他翻过流君身子,搂住她纤细的腰肢,稀世珍宝似的把她抱在怀里,她脸色苍白如纸,张口却是问道:“你.。你没事吧?”

  她的话仿佛一根针狠狠的扎在他心上,他气息紊乱,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他的声音颤抖着,低沉嘶哑,“怎么这么蠢!不要命了?”

  流君低低一笑,他还有劲骂自己肯定就是没伤着了,伸手轻柔至极的摸了摸他的背后,纱布是刚换上的,他背上的伤也处理过了,她心里顿觉得轻松不少,又想起刚才她听见了他将药打碎的声音,又责怪道:“干嘛这么不听话,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药.噗!”她没来得及责问完他,就一口血吐了出来,昨日刚换过的素白裙子上一片血影斑驳,又弄脏了。

  轩慌了心神,他将她的脑袋狠狠揉进怀里,一边责骂她,“笨蛋!不会武功你挡什么挡,找死吗?”

  语气里的担忧连流君都能感觉到,他这么关心她,她也是开心的,可是她真的好痛啊,从心口到肺腑撕裂一般的疼痛在分割着她的身体,她痛到不能呼吸,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他胸前,她连叫都叫不出声了,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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