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李公子来接你
流君讪讪的低下头,这周围山水花鸟,亭台阁楼,看着倒是巍峨壮阔,细致精美,可她却是一点不熟的,见路就钻,这不一下就钻到没路的地方了,她看向秋蓉,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那个,我要怎么出去啊?”
秋蓉捂嘴一笑,身后的两三个小丫头垂着头也听到了自她们嘴边传来的低笑,秋蓉将流君领出王府的时候,一辆轻便的马车已停在此处,阿星撩开扯帘一角,见到好胳膊好腿的流君,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从一旁拿出一包零嘴,在她面前晃了两晃,孰料下一刻马车便陡的一颠簸,一道嫩黄色的身影已经钻了进来。
李玄歆看着眼前小鹿般活泼的流君,心下松了一口气,面上也轻松了许多,唇角含笑,他看着迫不及待的打开牛皮纸将蜜枣酸梅往嘴里送的流君,笑道:“在沐王府饿着你了?看你这狼吞虎咽的样子。”
流君塞满零食的嘴一下子怔住,脑子里的弦绷紧,眼神一点点的转向旁边,见李玄歆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李公子?你怎么来了?”
“李公子听说你被放出来了,专程来接你的。”阿星认真的补充道。
流君将塞了满嘴的零食咽下去,李玄歆立刻便给她递了水,她又猛灌了几口水,一顿折腾下来,才好好的看着李玄歆,“你怎么知道我今日出来?”
李玄歆将手伸到她嘴边,指腹划过她唇边,流君觉得痒痒的,躲了一下,望见他手里那点糕点碎屑,尴尬的咳了两声,阿星见状,又立刻补充道:“李公子专程去府里见过老爷,老爷知道你今日出来,便通知了李公子一起来接你。”
三人说笑间,马车已经缓缓使动,枕霞阁内,公子轩立于书房内,采月站在他身前,忍不住抬头问道:“公子,一定要这样做吗?流君小姐她.。。”
轩抬起头,那凌厉的眼神中带着嗜血的杀意,吓得采月连忙低头,他又恢复了那般清冷的面貌,淡淡问道:“东宫那边怎么样?”
采月恭敬回道:“前些日子郡主与小王子亲去东宫致歉,太子纵有怒气,也不敢如何,不过逞了几句口舌之能便作罢了,皇后气愤,倒也没什么动作。只是相府,到认为此事不简单,叮嘱了太子这段时日谨言慎行,对他有严加看管。”
轩嗤笑一声,“沐景琀此人,会谨言慎行?”
采月仍旧低着头不敢去看他,“这十多日太子并未见有异。”
轩将手中的笔随意的扔到笔洗里,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淡淡道:“他憋闷了这么多日,若是一不小心出了错,倒也无可厚非。”
采月悄悄打量了他一眼,只见他眼神中那透骨的冰凉直达心底,她与他相隔这段距离,仍然能感受到自他身上传来的那股寒意,他这些日子故意避流君小姐不见,又在那之前对她温柔以待,让本就对他有些好感的流君,如何能不对他惦念?她暗自为流君心疼了一瞬,却很快又低下了头。
她是公子的侍婢,与月华不同的是,她能看到公子眼中的筹谋,而预知他的下一步将要如何进行,所以她,是绝对的忠心的,然则,她的下场便只有比月华更加凄惨的了。
墨离推门而入,手上用黑布包着什么东西,他眼神掠过采月,便将东西呈到公子的书桌上,轩淡睨一眼,用手指将那块黑布挑开,里面是一块破碎的绢帕,绣着百蝶穿花的图样,帕子上的血迹已经干成暗黑深红的了,样子也陈旧了许多,看来是被丢弃了多时的女子的绣帕。
轩细细打量一番,又看向帕子的一角,金线绣着的一个字样,模糊不清,拼凑起来,只有一个半边的‘木’字,他皱了皱眉,看向墨离:“在哪里找到?”
墨离回禀道:“御河边的枯叶堆里,公子吩咐要仔细查找,次日的宫婢们清扫落叶时将这绣帕扫了出来,可见绣帕已经破损的不成样子,便又丢弃了一起扫走,那时才将这东西找出来。”
公子轩淡淡应了一声,让采月先下去了,单独留了墨离一人在书房内,说有事要吩咐,墨离感觉到公子身上那股气息,却又觉得有什么不同,只是他一个闪神的时间,公子已经以身法移动到他面前,与他对视,他毫无预兆的迎上他的目光,下一刻便快速的低下头,心里莫名的一丝慌乱,脸上有些不自然,低头说道:“公.。公子有何吩咐?”
他的心慌早已教公子轩看了出来,两人差不多的个头,偏偏墨离的心虚让他低了一头,头顶上传来公子冷淡的声音:“墨离,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
墨离缓缓抬头,眼睛映入他的眼帘,那股被他掩饰的极好的厌恶和淡淡的恨意便呈现在他面前,公子轩退后一步,双眼仍然直盯着他说道:“你.。很恨我?”
墨离握刀跪地,请罪,“属下不敢。”
轩唇角勾起一弯弧度,转身一指勾起那脏乱的绣帕,放在墨离眼前,笑道:“你的破绽太多了,墨离!”他将绣帕在墨离眼前晃了晃,“这绣帕是你次日才找到的?那么当晚你如何在我之后晚了半个时辰才回来?你去哪里了?又见了谁?”
墨离眼中出现了一抹慌乱的神色,被他尽快的压抑下去,他说道:“属下当晚在宫中查找,处理那暗卫尸首时被人发现,耽搁了些时候。”他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那双眼里的冷冽清醒仿佛一面镜子,能够照清人心里所有的恐惧和秘密,他只是低头看着地上的绒毯。
轩眯眼看他,转而将那帕子扔到地上,道:“如此说来,那名暗卫的尸首已处理的干净未被人发现?”
“是,公子!”
一声拍案响,公子轩绝美的面容上怒气昭显,他责道:“在王府这么多年,处理尸体还会被发现?你这么没用,我还留着你干什么?”他话语凌厉,墨离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向心脏逼近,他找了一个最差的理由为自己开脱,人往往在慌乱的时候说谎,才是最口不择言的。且不说他做事周密,即使处理耽搁,又怎会被人发现?这里有着实太多破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