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默林没有透露任何消息就把羊羊打发走了，这在羊羊的调查史上，是难得一遇的无功而返。

　　他彬彬有礼地送羊羊出门：“安小姐，作为卫紫灵的领导，我谢谢你为她做的一切努力，希望你能早点找到她，我们都很为着急。”

　　一副外交辞令的腔调，羊羊也假笑着：“我会尽力而为，如果我有什么需要费医生帮助的地方，您可要支持我一下。”

　　费默林微微一笑：“只要在合情合理范围内，我会鼎力支持的。”

　　“那就先谢谢您了！有您这位未来的院长大人的支持，我在医院的调查工作肯定会很顺利的。”

　　羊羊顺杆爬。

　　费默林却收敛了笑意：“安小姐，你说笑了，我现在只是个内科主任，可不敢当院长的称呼。”

　　羊羊笑了一下：“哎呀，您就别谦虚了，整个医院都在说呢，说老院长要退休了，您就是下一任院长的最合适的当选人。”

　　费默林好像有点不悦地：“都是传言罢了，安小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流言止于智者——你不是要找人吗？还是要多多在紫灵的身上集中精力才是。”

　　羊羊耸耸肩，不在意地：“谢谢费医生的忠告，不过，寻人么，捕风捉影也是工作的一项重要内容——很多事情不是能看表面就能确定其到底有没有内部联系的……”

　　她一笑：“费医生，谢谢您的接待，再见了。”

　　她走到走廊转弯儿那儿，回头看了一下，见这个儒雅的内科主任正低着头，一面沉思着，一面踱着步子，走向斜对门的护士值班室，他是找许云琪，还是宋晓柯呢？在刚刚接待了紫灵的调查人之后，也许他也一两个问题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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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羊走到了医院门口，正要去停车场取车，却讶然发现了护士宋晓柯跟一个中等身材的，戴黑色棒球帽的男人站在一起，男人手里拎了个外卖盒，正在往宋晓柯手里递送，宋晓柯一扫工作时候的严谨肃然，此刻眉目舒展着，跟那个男人且笑且说。

　　羊羊转转眼睛，改变了去停车场的方向，若无其事向他们走去，装作偶遇的样子，跟宋晓柯打招呼：“宋护士，你好，今天又值班吗？”

　　她嘴巴跟宋晓柯说着话，一双眼睛却只管往这个男人身上招呼——男人在她出声的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羊羊注意到了他右边眉稍附近那块淡青色的胎记，哦，应该是宋晓柯的丈夫吧？

　　她对这位传说中施行家暴的变态男人很好奇，不禁又走近了，拿出要跟宋晓柯长聊的架势：“我正想找你呢，宋护士，有些关于卫紫灵的问题还想麻烦你一下。”

　　宋晓柯明显有点不耐烦，她看看表：“不好意思，我一会儿就要开会了，你瞧，我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呢！”

　　她扬了一下丈夫递到她手里的外卖马夹袋，上面印着南翔小笼包的醒目标记，羊羊笑了下：“哟，南翔的小笼包啊？我们S城最有名的小吃——据说买这个要排很久的队吧。”

　　宋晓柯没什么表情的：“哦，我家就住在豫园附近，买小吃都很方便。”

　　羊羊打算把惹人厌恶的粘缠苍蝇角色表演到底了，她打量那男人两眼，又笑吟吟地：“这位一定是你的先生了？哎呀，真是够体贴，你不吃饭，还巴巴地买来了南翔小笼包。”

　　她向着宋晓柯的丈夫灿烂一笑：“你好啊，我叫安羊羊。”

　　那个男人不得已，只好也点点头，介绍自己：“哦，你好，我叫赵睿。”

　　宋晓柯似乎不想丈夫跟羊羊这样的美女牛皮糖有什么瓜葛，催着丈夫走：“你快回去吧，旅店的生意不是离不开人的嘛！”

　　赵睿对妻子看上去很是言听计从，马上抬脚走人，对羊羊敷衍地点点头：“哦，再见了，再见了。”

　　走了两步，回头对妻子又嘱咐道：“小笼包你一定要趁热吃了，冷了对胃不好的。”

　　宋晓柯不耐烦地：“知道了，你快走吧——路上开车小心点。”

　　两个人的对话，就跟世上所以平凡、琐碎、又幸福的老夫老妻一模样——真是看不出来啊，这样的老实男人，会是虐妻的双重人格的魔头吗？

　　赵睿开的是辆奥迪A6，车子油光铮亮，趁得相貌平平的赵睿也精神英挺了许多。

　　羊羊看着车子驶离，对宋晓柯说：“你老公很有钱啊，那车子我知道，五十多万呐。”

　　宋晓柯略带生硬地：“我们开了一家旅店，他是老板，怎么也得注意形象，那车子是他平时接送重要客户的，自己用的时候不多。”

　　羊羊：“开奥迪车的能干老公送来贴心小笼包，宋护士，你还真是个有福气的女人。”

　　一般情况下，女人对于夸赞自家老公的类似恭维都是没有免疫能力的，可宋晓柯不在一般女人之列，她听了这个恭维，依旧面无表情，皱着眉头看看表：“不好意思，安小姐，我今天真得没有时间跟你谈了——我觉得关于紫灵的事情，该给你说的我都说了，作为她的同事和师父，我能提供的也就是她工作范围内的情况，其它的，我看你还是找别人吧。”

　　羊羊没辙了，讪讪地卖个顺水人情：“宋护士，你们开的旅舍叫什么名字，在什么位置？如果以后我的客户有这方面的需要，帮你们介绍介绍。”

　　依照她的经验，做生意人的，一听到商业机会，那可都是两眼发光，如饿狼扑羊的。

　　宋晓柯却想也没想地：“我们旅舍规模不大，是方便快捷型旅店，对安小姐的客户不太适合，谢谢你的好意了。”

　　羊羊怔了一下，只好点点头：“哦，这样啊……”

　　“再见了，我开会要晚了。”

　　宋晓柯抛下这么冷冰冰的一句话，拎着小笼包，转身走了。

　　羊羊悻悻地：“还真有跟钱过不去的……连我有什么样的客户问都没问，好像生怕别人知道她旅店似的，哼，也许她根本就没什么旅店，不过是吹牛罢了！”

　　话虽这么说，羊羊对宋晓柯老公开的那辆好车还是艳羡有加，羊羊心知肚明，能开这种车的人，生意规模应该不是自家这个档次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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