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整个邓系就像一条抗洪的大坝一样,只要有一个地方出现缺口,那么这条大坝就真的堵不上了,从黎辉竹筒倒豆子一般地招供,就已经意味着邓系开始出现裂缝了。
没有人做这件事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到钟立真正动手了,其实才发现,不管哪个人都是有弱点的,虽然钟立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黎辉为什么会突然招供,并且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只要招了,就算是破局的开始了。
在办公室,听到了黎辉招供的消息,钟立也算终于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了,连续几天来的阴翳,终于被这个好消息一下子击碎了,挂了电话之后,钟立的心里还是有个疑惑。
这次在江汉市的行动,原本看起来是很难的,想要凭自己的本事扳倒整个邓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在官场有一条定律,当你办下级的时候,这是工作,当你办同级的时候,这是斗争,当你要办上级的时候,这就是找死了,钟立做的事情,其实就是找死。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对江汉市官场进行整顿的话题,很快就在高层被通过了,然后就出现了纪委逮捕了陈杰,接着反贪总局调查组就出现了,如果这些东西是马老对自己的支援,那也算不了什么,可是马老根本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也就是说,整个事情其实钟立跟邓焕友一样,都是一个棋子,下棋的人既不是邓焕友,也不是钟立。
那下棋的人到底是谁呢?
也不管是谁了,只要是好事,钟立才不管是谁呢。
听完了这个好消息之后,钟立紧接着又接到了第二个好消息,邓颂在医院醒了。
这还真是一个好消息,反正现在也没事,就让许忆准备车,马上赶到了邓颂所在的医院,钟立进去的时候,邓颂已经坐在病床上喝粥了,钟灵坐在邓颂的旁边,叽叽咕咕说个不停,跟个麻雀一样,看来,钟灵这几天一直在照顾着邓颂。
看到钟立出现,邓颂立马满面春风起来,马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钟立刚要快步走上去,钟灵盯着邓颂大吼了一声:“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邓颂立马就软了下来,老老实实坐着,一点动作都不敢有了。
这一下可把钟立笑得够呛,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邓颂,居然在钟灵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面前缴械投降了,看来啊,再刚强的人,只要遇到了对的那个人,他也会变成一个柔情的汉子,邓颂嘴上嫌弃,心里其实早对钟灵动心了。
钟灵把碗筷收拾了起来,对钟立说道:“钟市长,你陪颂颂吧,我出去把保温杯洗了。”
说完就走了出去,看到钟灵已走远,邓颂长吁了一口气,躺在了床上,说道:“可算是走了,真的是跟个话痨一样,话多的很,耳朵都快要爆炸了。”
钟立取笑道:“不见得吧,我觉得你是幸福地要爆炸了。”
一听钟立要取笑他,邓颂马上转移了话题,得知那个杀手没有被抓住的时候,还是有些遗憾的,不过钟立没事了,那就是好事。
另外邓颂也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钟立,邓亦菲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邓颂的电话,告诉邓颂钟立有危险,所以他就跟邓亦菲出现在了钟立遇袭的地方,至于邓亦菲是怎么知道的,在路上问了,但是邓亦菲没说。
居然是邓亦菲,居然是林美凤,这一点,钟立一点没有想到,识破了她的身份,钟立没有故意去拆穿她,也是念着一份旧情,没想到,一点怜悯,居然反过来救了自己一命,人生这东西,还真的是不好说,有人说天道轮回,这是有道理的。
另外钟立也跟邓颂说了一下国家安全局的事情,对于厉兵的事情,邓颂并没有表现地过于惊讶,他叹着气告诉钟立,其实厉兵的事情,他一直有所怀疑了,两人其实一直都是战友,也是一起调过来的,曾经也是好兄弟,可是厉兵这个人,嫉妒心很强,邓颂处处比他优越,这也是他走错路的根本原因,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邓颂现在不好说,一切只有等他回去之后再处理了,对钟立只有一个要求,谁都可以动,但是不能动宁征,宁征是他们国安局的重点,这个人还不能被抓捕归案。
这一点早就交代过了,所以在钟立布置的计划里,没有对宁征的计划。
从邓颂的病房出来之后,钟立想去看一眼邓亦菲,转过了一个病区,突然,钟立看到齐伟江匆匆忙忙跟着一个人跑了出来,走在前面的人四十多岁,看起来也应该是一个高官,但是表情有些生气,齐伟江一直小跑跟在后面,一副很谄媚的样子,看来,这个男人来头不小。
正说着,那个男人停了下来,就站在医院的走廊,指着齐伟江的鼻子说道:“我早该料到,邓家是最不讲信用的,我来江汉市两天了,邓亦菲的人呢?还特么口口声声说邓亦菲要嫁给我,我人都看不到,还嫁个毛线,一会医院上班,一会住院了,你真以为我徐毅很闲对吧对?”
“徐毅?”
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难道是华石油的老总徐毅吗?
钟立偷偷看了一眼徐毅的侧脸,感觉很像,徐毅这个人,可是国企华石油的一把手,是华石油历史上最年轻的一把手,前途无量的,也是经常上电视的人物,钟立自然会记得,更重要的是,徐毅有一个很牛的父亲,徐清江,徐清江可是中纪委的一把手,正儿八经的领导人。
忽然钟立就明白了,为什么中纪委在最后变卦,原来真正的原因在这里呢,邓家是想用邓亦菲来完成一笔政治交易,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交易一开始成功了,不过现在看,估计要崩盘了。
邓亦菲失踪了,不是找不到的那种失踪,是真的失踪了,医院的人说邓亦菲已经离开一天了,至于去了哪里,根本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