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人质的反击
在地板的凹陷中找到了一点积存的雨水,炼成冰块将红肿的手腕冻住,暂时麻痹了那里的痛觉,我重新振作了精神。这一次,我非常小心地,不留任何痕迹地穿过了漆黑的走廊,来到了连接二楼和三楼的楼梯前,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才轻轻踏上了楼梯台阶,因为选择的路线与上一次不同,所以更加需要十二万分的小心。
轰隆隆——!!!
身后二楼转弯过去的走廊里,传来了熟悉的爆炸声,这是狱寺的炸弹……这么看来,纲应该也到这里来了,只是……我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正想掉转方向回头去查看,我听到了动物星球和条码河童的声音,于是立刻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走廊转弯处,然后悄悄探出头看向那边。走廊的尽头是一道向下的楼梯,声音就是从楼梯下面传过来的。
咬咬牙,我将身体隐藏在阴影里,迅速靠近楼梯,然后低头一看,狱寺正躺在楼梯底部,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了,而距离他不远的那个同样满身是伤的人……云雀前辈?
等等,这里差不多就是我之前被关着的那个房间的正上方,那么今天早上那个被揍扁然后关到我隔壁的倒霉蛋就是云雀前辈咯?!天啊凤梨妖怪到底有多厉害连云雀前辈都在他手上吃了亏!要是纲遇到了凤梨妖怪的话……
——不对,如果是纲的话,一定没有问题!!!
破风声起,我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让,被云雀前辈一拐子抽飞的动物星球贴着我的鼻尖飞过,砸碎后面的玻璃窗户掉到了楼下。
好机会!
深吸一口气,猛地蹬地发力,冲向一旁准备用悠悠球攻击的条码河童,我抬起手肘狠狠撞在了他的脊椎上。
“给我……下去!!!”
“你不是……?!”
条码河童的表情非常惊诧,但是他已经没有说话的时间了,因为云雀前辈的拐子正在楼梯的尽头等着揍人。
我于心不忍地移开了视线……嘛,反正大家是敌对关系,推你下去也怨不得我,再说我被你们关了好几天,而且手腕也被你们折断了,现在讨一点利息不过分吧?
楼梯下面云雀前辈殴得正起劲,不敢打扰他的兴致,我悄悄挪过去,用手肘捅了捅狱寺。
“能站起来么?”
“废话!”狠狠瞪了我一眼,他挣扎着坐起来,然后起身,“我还要去助十代目一臂之力!身为十代目的左右手,怎么能在这里倒下?!”
扭头无语……这家伙电视剧看多了吧。
“纲已经来了?”
“十代目,里包恩大人和老姐已经先上去了……”
说着,狱寺从衣袋里掏出一只蚊子还有几颗药片,然后放开了蚊子,一口吞下药片,绷紧的神情顿时缓和了一些。他看了一眼我的手腕,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啧……你们这些家伙……骸大人一定会……”
动物星球换上了一副动物牙齿,“金刚频道!!!”
我和狱寺还没有动作,云雀前辈已经冲到了动物星球面前,挥起拐子砸去。对视一眼,我们同时后退一步,将战场留给了云雀前辈。
“你……你不是已经……?”
我回过头,直视靠在墙边的条码河童:“我不能从地板下面出来吗?”
说着,指尖轻轻抵上墙壁,开始炼成。七根手腕粗细的岩刺从条码河童旁边的地面钻出来,相互交错穿刺,正好将他固定在原地无法动弹。当然,我并没有给他的伤口锦上添花的打算,要知道我可是个好人来着。那边的动物星球已经被云雀前辈殴打到失去知觉了,我想了想,用同样的方法将他钉在了地上,免得一会儿这两个家伙恢复了行动力,又来找我们的麻烦。
“喂,你去哪里?!”
正准备上三楼的时候,狱寺凶巴巴地问道。
“当然是去找纲啊,难道你不去吗?”
“就凭你这样?”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我的手腕,“去了也是累赘。”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是……我咬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彭格列的医疗队已经进入黑曜了……”
说完,狱寺头也不回地朝云雀前辈离开的方向赶去。
离开被关了好几天的大楼,我这才发现外面是一片向下倾斜的山丘,沿着台阶走了十几分钟,眼前出现了一小块空地,很多医护人员正在这里忙碌。连黑管妹,遛鸟老头和帽子男都在,只不过都是重伤不起,据说鸡蛋双胞胎也已经分别被夏马尔和十年后的一平ko了。山本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一个医生模样的大叔正在给他包扎伤口,看到我过来,他抬起手朝我挥了挥。
“哟,我们这几天很担心你呢!”山本笑了笑,似乎扯动了哪里的伤口,脸一下子抽了。
“抱歉,虽然被抓并非自愿……”我点点头,见手腕上的冰块融化得差不多了,就在一边坐下,让医生给我处理,“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严重么?”
正在说着,左腕被医生大叔抓起来,不知用什么手法一推然后一拧,咔嚓一声就接上了,接着换右手,同样是一推再一拧,痛得我冷汗直冒。
“痛痛痛痛痛痛……大叔你下手轻点嘛!!!”
“哈哈,已经接好了才喊疼~”医生大叔用石膏给我的手腕做固定,“神经有够迟钝的……虽然看上去伤得很严重,但是神经都没有什么损伤,骨头很快就会长好的。”
“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么,骨头断了,至少也要三个月才能长好吧。”山本皱了一下眉。
“不要小看彭格列医疗队的技术啊,再说下手的人特意放轻了力道……愈合估计要一个半月。”
难道帽子男手下留情了?我不置可否地扭过头,看了一眼正在打针的帽子男,然后赶快移开视线……唔,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怎么了?”山本也跟着看了帽子男一眼,“你在看兰兹亚吗?”
原来帽子男叫兰兹亚啊……
“我的手就是他弄的,不过……”
想起医生大叔的话,我感到有些奇怪,这个人不是凤梨妖怪的手下吗?为什么要手下留情呢?
这些问题一时也想不明白,我摇了摇头,见手腕的伤势已经处理完毕,于是站起身来。
“小凛,你去哪里?”
“纲那边,还是想去看看。”我小声对山本说道。
“但是你现在……”
“已经包扎过,而且我也不会跟人打架啦。”
医生大叔还打算说些什么,我已经拔腿朝山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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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知道黑管妹这些人已经被ko掉了,所以这一次进入房子里以后,我的速度快了很多。但是经过之前碰到狱寺的那个走廊时,原本被我钉在原地的动物星球跟条码河童却不见踪影,岩刺也被破坏得很厉害。
逃掉了么……不太可能,山下已经被彭格列的医疗队包围了,如果有人出来一定会被发现。进到房子里之后一路上也没有遇上,这么说来,他们也上去三楼了。凤梨妖怪这一方三个人,纲这边五个人,单看人数的话优势当然是在后者,但是凤梨妖怪有什么能力还不清楚,所以还是不能大意,更何况风太还在凤梨妖怪手上……
想到这里,我停下脚步,换了个方向,朝三楼那个大厅正下方的房间走去。之前包扎的时候我特意请医生大叔把我的十指都露在了绷带和石膏外面,只要还能碰触物质,炼金术就能够使用。
抬头看看天花板,之前离开时弄出的洞还在,炼出一条简陋的阶梯通往上方,我小心地钻进天花板上的洞,来到三楼大厅的角落,因为乌龟壳还在原地,所以我想大厅里没有人发现我的存在。悄悄在内壁上炼了一个出口,我探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
狱寺和碧洋琪,还有动物星球和条码河童,四个人背对着我,纲一脸惊慌地跌坐在地上,和里包恩一起被四人围住,再看看旁边,云雀前辈重伤,凤梨妖怪的太阳穴正在往外面冒血,风太昏迷……这是什么状况?
“……占据了身体,还能使用之前的技能吗?”
听到里包恩的声音,我惊讶地眨了眨眼睛。附身……四个人都是吗?他们被谁附身了?
正在想着,碧洋琪发出了凤梨妖怪那种古怪的笑声,慢慢靠近了纲。
难道是凤梨妖怪……他不是死了吗?我看了一眼躺在旁边的疑似尸体……一次附身四个人,他精神分裂了?还想占据了纲的身体然后对黑手党复仇?切,他以为自己是谁,通灵王么?
就在这个时侯,里包恩摆出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这样一来就是四对一了……我靠坐在角落里,调整着身体的姿势,使得指尖能够碰触到墙壁。虽然距离远了一点,但是有墙壁和地板作为介质的话,还是可以将炼成的范围延伸出去的。
“呆凛,不要插手。”里包恩突然开口说道,“这是纲自己的战斗!”
哎呀,被发现了……
“小凛?!你怎么样?那个叫巴兹的人说你的手已经……”
“没事了,已经治疗过了。”我动了动胳膊,让纲看到我手上的石膏。话说那个巴兹又是谁?唔,巴兹巴兹……bird……鸟……遛鸟老头么?唔,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揍个生活不能自理,免得他到处胡说。
“好不容易逃出去了,又要回来送死吗?”
一排细细的针没入我刚才所在的地方,露出地面的尾端闪着淡淡的银光。条码河童手持两个红色的悠悠球,血红的右眼中显现出了一个汉字的二……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凤梨妖怪对中二病的另类宣传与推崇么?唔,不要胡思乱想了,赶快想办法解决对方才是当务之急。对了对了,现在是对方找我麻烦,自卫反击不算主动插手哟!
一抹冰冷的寒光贴着脸颊擦过,差一点就破相了。不知什么时候,条码河童的手里也出现了一把三叉戟,难道他们是特地去订做同样的武器吗?
“小心不要被伤到,不然会被附身的。”里包恩躲开了动物星球的攻击,抽空提示道。
“谢谢啦!”
“哼,不过是不想这里多出一个使用炼金术的六道骸而已……”
“六道骸……骸……原来凤梨妖怪的全名是六道骸,受教了。”
“……你的智商是负数吗?”
迅速拉开了距离,然后蹲下身体,校服裙子下面的膝盖已经跪在了地上。条码河童跟我一样都是属于依靠距离获取优势的人,两两抵消之后,明显是力量和经验不足的我比较吃亏,但是现在附在他身上的凤梨妖怪……呃,六道骸,这家伙显然更倾向于使用三叉戟玩近身战,这样一来我的距离优势就回来了——其实我应该庆幸自己速度比大多数人类都快。
“kufufu……你的手,现在无法碰触地面吧……”
确实如此,但是……我可没有穿过膝袜呢。
条码河童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向两边裂开,于此同时前后方的地板猛地卷起了两人的高度,宛如巨蟒张开的两颚一般朝着条码河童兜头扑下,大厅的一角灰尘弥漫,视线出现了片刻的模糊,但是我有自信,自己已经困住了条码河童……
没错,既然身体是条码河童,那么暂时不考虑使用特殊技能的情况,六道骸最多就是将这个部下的身体素质发挥到极致,但,也只是条码河童的极致而已。要困住一个已经受了重伤的人,硬度设定为七的物质,足矣。
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了,我抬起头看向纲那边,战况极为激烈,凤梨妖怪的能力多到令纲应接不暇的地步,毒蛇,幻觉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非常麻烦,更何况凤梨妖怪占据了狱寺和碧洋琪的身体,更是让纲进退两难。
这种情况下,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我不甘心地动了一下裹着石膏的双手,用力咬住嘴唇,视线离开了大厅中央的战斗,转到了一边,然后,一个小小的身体进入了视野。
“风太……”我悄悄挪到了孩子身边,双手不能动弹,无法将他移到安全的地方,只能尝试叫醒他,“听得到我说话吗,风太?”
“不要白费劲了,”大半个身体都被隆起的地板吞没了,六道骸还不忘用条码河童的声音讽刺我,“被彭格列解除了意识控制之后,星星王子的思维就崩溃掉了……”
“闭嘴,再废话一句我就把你的本体加上蟑螂蛞蝓和凤梨炼成会说话的四合一奇美拉卖到东海大学人体博物馆摆在大门口供人指指点点吐口水!!!”
“……小凛姐,那样就是涉及人体炼成的禁忌了。”
“风太你到底站在哪边啊、呃……”说到一半,我鲠了一下,“你醒了?”
“因为小凛姐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抱歉吵醒你了。身体怎么样,能走路吗?”我指了指之前自己炼出来的乌龟壳,“到那边去吧,留在这里会被战斗波及的。”
风太看了一眼卡在地板里的人:“那他呢?”
“我们又不是在国际红十字会任职,没有必要不分敌我施与人道援助。”
“……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