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王丽像是见着鬼了似的,直接把柜子给拉开了,这一开不要紧,就看着那王丽眼珠子直勾勾的瞪着,我跟阎六看着她头上的汗珠子密密麻麻的,滴在地上,“吧嗒,吧嗒”的响着。
屋子一瞬间死一样的宁静,我跟阎六看了一眼,悄悄的走了过去,我摸了一下那小姑子王丽,突然,她一下炸毛一样的蹦了起来,整个人像是失心疯一样在屋子里刨来刨去,一边跑一边鬼吼鬼叫,还跪在地上使劲的磕头,把头给磕的咚咚响。
这有点骇人,我跟阎六拦都拦不住,最后拿着绳子把那王丽给捆起来才算了事。
王丽疯了,她看到了啥?估计不是什么好事,要不然也不会疯了,我觉得那刘翠本来的心是好的,但是丧子之痛又加上公公小姑子以及全家人的声讨,使得她走了心,入了魔,这种人最可怕。
一切结束的时候,已经入了午夜,我跟阎六都浑身汗津津的,那王家父子两人跪在棺材前,两个人都没有任何话语,那王远才不知道在想什么,那窝囊的王忠明却是满脸的哀痛,但是眼神呆板,像是丢了魂一样。
我跟阎六都没在搭理那对父子,而是看着那柜子,那柜子是半掩着的,里面有股臭烘烘的味道,阎六瞪着我,对我说:“你去看一眼,告诉我就行了。”
我听着就笑了,我说:“我爬不动了,你好奇你去看,反正我不好奇。”
但是这话也就是说说,我心里好奇的很,我早就对刘翠那柜子里的东西感到好奇了,但是我不敢去看,那东西把王丽给吓疯了,指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阎六鬼眼转了一圈,居然站了起来,一把将那尸猫捞起来,朝着那柜子就是一丢,我看着就骂阎六是个王八蛋,居然这么下作!
但是阎六这么一丢可不得了,就看着那柜子里面一下子跳出来一头一尺长的大老鼠,居然跟尸猫对着干,我心里就奇了,难道里面是个灰仙?这头大老鼠可不一般,我见着就知道是它把我们引来的,没想到刘翠拜的居然是灰仙。
只是这次的灰仙可不是上次的灰仙,这头大老鼠可是好心,为了不让刘翠越陷越深,居然知道找人来救她,可惜我道行不够,没能救的了刘翠。
我看着尸猫跟那头灰老鼠打转不吃它就觉得奇怪,比这头老鼠厉害的灰仙尸猫都跟它干,这头小耗子尸猫居然不对付它。
我觉得奇怪,就走了过去,那头灰耗子见我过来,就直楞起身子,两颗大门牙朝我龇牙,我知道他是在戒备我,我没搭理它,把尸猫给捞起来,准备走,但是我心里痒痒,不经意间朝着那柜子里面瞥了一眼,这一瞥,我那叫一个后悔啊。
就看见这柜子里有半拉身子,里面皮开肉绽,下水横流,我猜这半拉身子是王远才二儿子的,居然不知道为什么被拖进了这柜子里,臭烘烘的,恶心的很。
但是恶心归恶心,我也看清了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是一头金毛大耗子,那耗子比尸猫的个头还要大一圈,浑身肥嘟嘟的,一身的皮毛,金黄金黄的,两颗门牙跟钢钉一样,把骨头给啃的咔咔响。
我看着那桌子上供的东西,居然也是一个金镶玉,那供的仙家,不是别的,就是一个金镶玉的灰仙,那金毛大耗子见我来看它,猛然抬起头,两颗眼珠子像是有神会说话一样,我就听着耳朵里“叽叽歪歪”的,脑子就是一阵迷糊。
我心想不好,估摸着之前王丽就是这么着疯的,我赶紧要醒过来,但是晚了,我心里拔凉拔凉的,突然,尸猫凄厉的叫了一声,我才一身冷汗的清醒过来,我看着那金毛大耗子对我龇牙,身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我无意间看见这头金毛大耗子居然只有三条腿,我顿时明白了,这是我不能收拾的东西,我赶紧退后,不敢在惹他,我关上柜门,在柜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看着那金毛大耗子的身子下面居然有五个小耗子,每一个都都两寸多长。
这小耗子长的奇怪,居然都长了一副人脸,当柜子关上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五鬼投胎了!
阎六问我:“胡三,咋?里面是个啥?我看你被吓个半死,要不要爷爷我帮你除掉它?”
我翻眼瞪眼阎六骂道:“金毛大耗子,你有本事就除掉它。”
阎六听着就笑了,对我说:“这是仙家,我等要拜的,说不定哪天我等下了地府,还得贿赂这金毛土地仙呢。”
阎六的话我倒是没反驳,金毛大耗子都是山神,见了都要拜,千万不能得罪,要不然,你家里指定留不住任何东西,也别想有孩子,相反的,你要是拜它,供奉它,家里必定连年有余,多子多孙,我想着刘翠就是想要家里多子多孙又有财吧。
可惜,那个小姑子王丽把事情都给败坏了,弄了一袋丧土回来,把五鬼请进门,害刘翠丢了心神,入了魔,那天晚上就是这金毛大耗子跟五鬼在斗,只是这金毛大耗子有了身孕,斗不过那五鬼,让那五鬼乱了刘翠的信念,最后才有这些惨剧。
这事让我了解到一件事,所谓仙家无好坏,全凭供奉的人,我把这事给记到胡半仙爷爷的笔记上,着重标了,我的目的是让我的后人看到,千万不要因为喜好而打杀仙家,这是不对的。
王远才家的重丧是我跟阎六一起办的,先后把他家的三个儿子给埋了,又请了大白湖穆家村的花婶来处理她土地的尸体,花婶没来,给我了两个“烧了”,我觉得花婶做的对,刘翠的尸体必须得烧了。
我跟阎六把刘翠的尸体给烧了,那尸体冒出来的烟都是黑的,浓烟滚滚,臭气熏天,连老树上的黑乌鸦都给熏死了。
做完了法事,我还得把从老坟地里挖回来的土给送回去,把那五座老坟的坑给平了,又做了法事,给人家超度了,这才算了结了。
丧事办完,也是半月过去了,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谁知道波澜又起,那王远才在外面回来家奔丧的两个媳妇带孩子坐的车一头扎进了二道埂的小河里,车里十几个人,除了司机之外,全都淹死了。
这事诡异,我听说那车子的刹车线被什么东西给咬断了,所以没了刹车,要不然那老司机断然不会扎到沟里,这事让王远才伤痛欲绝,更可怕的是那天晚上。
当天晚上,王远才最小的儿子王忠明吊死在自己的宅堂里,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吊死了,这王远才一家子二十几口人,在这月余的时间居然死的死,疯的疯,这个全村最富有的大家,居然就这么败了。
对于王远才的不幸,我无话可说,也领悟到一个道理,子女是债,讨债还债,无债不来,所以生男生女都一样,生了男孩说不定是来讨债的,生了女孩说不定是来还债的,所以,别管事男是女,是你的子孙,你就得喜爱。
王远才倒是没死,也没疯,但是他居然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一个,除了他的外孙之外,就剩下那刘翠三个在外婆家的孙女,倒真应了那句话,王远才要断子绝孙了。
对于王远才家里的事,我也有点害怕,我心里想着,诅咒,到底存在不存在?越想,我心里越害怕,我每天晚上都看着芙蓉的肚子,我害怕我的孩子也应了诅咒。
这件事算是了结了,到了最热的天,十月的秋老虎也吃人,早上的日头还是热的燥心,我看着黄历要到了中秋节,是个上门说媒的好日子,这几天王红表现的那叫一个热络,我家里里里外外给我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地里的玉米韩城人给我掰的好好的,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娘多了个胖大小子呢。
但是其实他是为了让我给他说媒去,上回我娘提了一茬这么回事,王红就一直的记在心里,总是隔三差五的让我走一趟,但是我手里事多,一直没工夫,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把事情给忙完了,就打算把这懒虫给送走。
一早王红就起了,把自己收拾的倍棒,衣服也换了,穿上我娘给纳的新鞋,还把自己的油头给输的透亮,见着我了,就跟我说:“胡三爷咱们走着?”
我看着他那样,十足的汉奸,一脸的奸笑,我说:“成,阎六抓鸡去了,我娘喂的鸡可是日后给芙蓉补身子的,到时候你得还啊。”
王红一听就推了我一下,说:“都是兄弟,这么计较干啥,那家可是大户,六个闺女没一个儿子,我入赘了,那还不是吃香的大爷,几只鸡算什么?你要是把事给我办成了,我回头给你送头猪来。”
王红很大气,我也没跟他墨迹,心里想着能把这个懒虫送走就成了,这会阎六抓鸡回来,见我们都收拾好了,就出门了去。
这王红能不能抱着媳妇上炕,就看今天我这张嘴了,走瞧着您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