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整理胡半仙爷爷的笔记,把之前从二龙村遇到的事给写了下去,所谓尸解成仙到底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做这种事的人还真不少。
那位老仙师的名字我最终是没能找到,二龙村的人都说他是一个小厮跟大马猴生的,把他的事情传的有些神奇,关于那位老仙师的传说,多半有些夸张的成分,但是具体的,我倒是知道,那位老仙师肯定跟大马猴又关系,而且跟一个风水师有关。
石屋里的两具尸体长的一模一样,我猜测他们可能是兄弟,一母同胞的兄弟,只是一个心善一个心恶罢了。
走的时候,我们把石屋给烧了,阎六把老仙师腰上的黑葫芦给拿走了,里面装的是啥你可能猜不到,我也猜不到,但是阎六跟我说,幸好心善的那位老仙师出手救了周避,也救了他的孩子,要不然,他黑葫芦里面要是集齐了一百个枉死流产的死娃子的尾指鬼,修炼成了百鬼术,到时候就无法无天了。
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阎六告诉我,黑葫芦里面都是死娃子的尾骨,都是被拘禁的阴灵煞,要是收集到了一百个,他就能修炼成了一种秘术,这种秘术可能跟茅山的御鬼一派的有关,但是呢,里面缺了一根,所以他没能修炼成。
阎六告诉我,缺的那根本来都有了,但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没有得逞,而阻止他的,正是他的双胞兄弟,以前他们可能是用仙门算命的法子害人家孩子的命,这次害周家孩子的命也是那一套,但是没想到老仙师跟周家的老婆子勾搭上了,这才让事情有了其他的转机。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那位心善的老仙师才会被杀,被他的亲兄弟所杀。
这些事情都有了解释,但是关于那些蘑菇的事情,我一直没有解开,说来也奇怪,我们身上回来的时候特别痒,里面的肉芽都往外面冒,但是王红的后背却好了,我们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我一想,他一直都背着五个肉灵芝呢,我想,应该是肉灵芝起了作用,所以我们赶紧的把肉灵芝给剁了,泡在酒里,然后喝了一大杯,喝了之后身子就好了,真是一物降一物。
但是我肯定,王红背出来的东西不是灵芝,而是其他的东西,这东西跟灵芝很像,但是绝对不是灵芝,我一直都想查出来这种东西是什么,所以就在胡半仙爷爷的笔记上不停的找。
终于,让我给找到了,那东西果然不是灵芝,而是比灵芝更珍贵的药材,只能在死人身上才能长出来的,而且,只有锦衣玉食从小就泡在珍惜药材长大的人身上才能长出来。
那种咬叫棺材阿魏!
胡半仙爷爷的笔记上是这么说的,富家人,由于身前服用了大量的珍贵药材,因此在身体里便长出了一种罕见的药材菌子,这种物质被行里人称作“阿魏”,又称之为“阿魏灵芝”。
据闻,“阿魏”的生长条件极为苛刻,死者必须是未婚的童男童女,又必须是突然发病死亡。因为久病而亡,则无充足的真气,也就生长不出“阿魏”。
其次,还必须葬在一块风水宝地,能保证尸体数十年不腐烂,挖出的时候,还必须要“阿魏”与尸体同现,四者缺一不可。所以,“阿魏”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神奇药材。
我看到这里,心里想着,大千世界,果然无奇不有,那位风水师一定是从小锦衣玉食,但是也必定是一个祸害,因为他练的功夫是害人的,身子肯定阴,所以百病缠身,需要不停的吃药,他死后也因为之前的种种,居然长出来了棺材阿魏这种名贵的药。
这种名贵的药我自然是要留一份的,剩下的就给了阎六跟王红,我听说这两人去四九城把药给卖了,换了不少钱,但是回来的时候,又是光溜溜的回来的,我都不用问,知道他们肯定是赌钱输光了,我只能说狗改不了吃屎。
后来周家的媳妇生了娃子,请我去喝了酒,还让我给取名字,我给取了个缘字,这事就算过去了,不细说了。
过了些时日,我家的丑娃也能走动了,不哭不闹,但是就是喜欢抓身上的皮,身上的肉本来就不好看,被他这么一抓,又给抓的稀烂,我看着心疼的很,后来我琢磨着,给他吃点阿魏行不习惯,于是就给用药酒泡了点,涂抹在身上,这药还挺管用,身上的烂肉很快就能长出来,但是却不能根治。
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丑娃的身子还得烂,而且烂的更厉害,我知道是因为他身体里的虫子在作怪,所以我也就不敢在给丑娃摸那个药,这事让我心里特别记恨,看来只有找到那个下蛊的人才能根治丑娃。
五月的天了,热乎了,王红的媳妇终于要生了,但是没钱,连给产婆的红包都拿不出来,搞的王红一大早就来我家,非得让我给他包个红包塞给人家产婆,我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你狗日的生儿子,凭啥我给钱?这不是钱不钱的事,这是一个人的责任担当,这王红就是个没责任心的人,他媳妇要生了,还把钱都给赌输了。
我气的把王红给骂了一通,骂完了王红我骂阎六,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没办法,最后还是得把钱给人家,我娘见人姑娘家可怜,又给拎了几只鸡,去我老丈人砍了办个猪屁股让王红一块带回去,这王红倒是厚脸皮,吃着还拿着,一点都不跟你客气。
王红也生了个儿子,但是说来怪了,王红的儿子一生下来居然不拉屎,来气屎都不拉,后来一查,原来是没屁眼,我当时就奇了感情这生儿子没屁眼的事是真的啊,对于这事,我觉得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啊,王红是个缺德货,但是他儿子没啥罪过。
那孩子一出生就哭,哭了十几天,都快哭死过去了,肚子鼓鼓的,不给吃怕饿死,给吃吧,又不能拉,真是个只能进不能出的货,后来没办法,找了老九爷救命去了,老九爷倒好,用刀子给割了一口,把那肛口的皮给割开了,这就好了,其实就是多长了一层皮,割开就好了。
这孩子没事了,把王红可没给乐死,天天在家里抱着孩子,伺候他媳妇,连我都不兴搭理。
这些时日,我也不忙,天天跟阎六在家里下棋喝酒,没事逗逗尸猫,那畜生厉害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叫春了,天天都呲牙咧嘴的,我也没搭理。
后来,阎六收到了一封信,你都猜不到是谁写给他的,居然是五哥的学生王芸,那王芸说她现在毕业了,参加了工作,在安徽发掘一处楚国人的大墓,但是遇到了一些怪事,想请阎六过去看看,这阎六都没打岔,第二天就问我要钱买了火车票去安徽。
我心里那叫一个气啊,这狗日的人家女娃子一封信,立马就去了,我就在他面前呢,使唤他干点事,他都不带动的,还吃我的喝我的呢。
这事且不说了吧,阎六走的第二天,我把家里的一些东西拿出去晒,一些衣物,还有一些药材,其中就有那棺材阿魏,也巧了,这天有个赶马下乡收药材的藏医从我家门口路过,正好看到了门口晒着的阿魏。
我料理着东西呢,就看着一个藏族的大汉子穿着马甲,拉着马,手里拿着经桶不停的转,这人在我家门口转了一圈,稍后对着我喊:“嘿,老哥,家里药材卖吗?”
这老大哥说的话我还算能听懂,但是一口的藏人的味道,我说“不卖自己家吃的。”
“说笑呢嘛,你家能吃死人身上长的东西嘛,这个药精贵,我看你家用不着,卖给俺吧,俺们藏人骨关节都有毛病,这个药有奇效。”
我听着这老大哥的话,就抬头看了一眼,别看他胡子拉碴的,一副野男人的样,但是别说,人家懂的还真不少,一眼就看出来那棺材阿魏是从死人身上长出来的,我说:“咋?你还懂这个?”
这大汉也不跟我客气,把马拴在我家门框上,就进了院子,跟我说:“天热的很,管口水嘛。”
我笑了笑,就进了屋,给他舀了一碗水,他喝的跟牛似的,特带劲,喝完了之后,跟我说:“我是学藏医的,给人家治病不要钱,你这个药难得,要是给我,肯定能救更多的人嘞,也是大公德嘛。”
我听着就笑了,我说:“不要钱?不要钱你的经桶是镀金的,不要钱,你的马溜子上面都镶着玛瑙?不要钱,你腰上的腰刀都是金鞘?大哥,你蒙我呢?找错人吧?”
大汉听着就嘿嘿的笑,显然是不好意思,不过人家也不脸红,跟我说:“我家有钱,俺家是祖传十三代的藏医,这些都是俺老祖宗留下来的,我就是不要钱嘛,我措姆,就是大海的意思,我心宽广呢,你可以去你们村子打听一下,我给看病的人都不要钱。”
我听着就奇了,我倒是听了最近有个来村子里治病不要钱的医生,这藏医还挺厉害,治病的人基本上都给治好了,这年头赤脚的医生不见了,这藏医到跑出来给人家治病了,真他娘的奇了。
如果这人真的是个好人,那我的药给他也就能治更多的人,但是他要是个坏人,那俺岂不是助纣为虐?这药到底是卖还不卖,我倒是有点为难了。